刘素顿时涔涔冷汗犹如雨下,眼前这尊佛,朝野上下无不恭让三分,而今自己有眼不识泰山,居然在他面前耀武扬威,实在是活得不耐烦了。
于是,赶紧拭了拭额头的冷汗,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赶紧上前拱手道:“哎呀小的实在是罪过,不知大司马亲临冀州,不曾率领下属前来迎接,还将您当做是夜里出没的贼寇,真是有眼无珠,小的该死,还请大司马大人有大量,饶恕小的这回!你们还站着做什么,还不快跪下!”
之间那群兵士忙不迭如同下饺子一般扑通扑通地跪在了地上。
只有四个人站的笔直,如同木桩一样,脸上却各执神色,陆瞬崖的冷眼旁观,魏鄞的讥讽不屑,程馥柔的惶恐不安,独孤清沅的震惊意外。
“行了,爷这次出来本就陛下准予是回乡探亲,顺便四处游玩,哪知在贵地却遇上了羌族皇室未经入关手续私自潜入我大周的事。这件事可大可小,但是刘州牧,而今爷知道了,保不齐来日陛下面前说漏嘴,那么刘州牧,现如今,你待如何解决?”陆瞬崖负着手,从容的走到刘素面前,居高临下地睥睨这他,颇有几分王者的霸气。
刘素感受到头顶目光如炬,仿佛要灼烧出一个洞,心内更是焦虑不安,这前面是陛下和大司马,后面是冀州颇有财力的程家,今日若必定要择其一,还是这身官袍更为重要啊!
于是,连忙答应道:“大司马教训的是!臣明白臣明白,臣一定下令缉拿此人,另,严格把关入关人士,绝不再放进无通关文牒的一只苍蝇。还请大司马能在皇上面前替臣多多美言几句。”说着,抬头,试探的看了一下陆瞬崖。
陆瞬崖面上毫无波澜,对刘素下达了命令:“如此最好。你现在立刻带你的人回去搜查,既然城门封锁,他就一定还在城内。另外,派人严格守住程家,一旦有可疑之人靠近,立马抓起来!”
“是!是!小的这就去办!”刘素颤颤巍巍地站起来,连忙吩咐下去。
而不远处的程馥柔,整个人顿时像被抽取了灵魂,险些瘫软在地上。
这边,独孤清沅目睹了原本嚣张跋扈的冀州牧,见到了陆瞬崖的铁券丹书立马卑躬屈膝。不由得想到,难怪在蜀州时他可以和蜀州牧霍邱谈笑风生,就连金陵长平侯世子冯净屹也忌惮三分。难怪他一个江湖游侠能对大周律法如数家珍,对羌族皇室也颇有研究。但是自己居然傻傻地相信他信口胡诌说的话,居然一点也不怀疑有他,真是,笨的可以啊!
待人都散的差不多了后,陆瞬崖才敛去周身威严的气息,重新变身成那个肆意潇洒的游侠,顺便吐槽:“诶我说顾清远,爷不是让你去找驻守城门的秦阳将军么,你怎么找了这个草包州牧……”
埋怨的声音在风里渐渐消散。
只因为他看到那双平日里充满温和的眸子,此可对向他,只有失望。陆瞬崖感觉到,这段时间来她瓦解的防备,正在一点一点重新筑回去。
“顾清远,我……”
“陆瞬崖,你要求我对你坦诚相待,可是你自己却没有做到。”独孤清沅缓缓说到。
“我身份特殊,此一行本就是另有他图,解决一些江湖私人恩怨,我记得我答应过你要和你一起去找君越白。在没找到他之前,更不能随意暴露身份。”
独孤清沅垂下了头,凉风刮过她的发梢,打在脸上有点疼。数月来互相照顾的情谊是真切存在的,彼此的感情也愈渐浓厚,她此刻的心里已经如同一盘乱麻。
既然理不清,索幸一刀剪碎吧!
“算了,陆瞬崖,”独孤清沅抬起头,冲他嫣然一笑,道:“我们今后桥归桥路归路吧,我的仇我自己报,你的人你自己找。就在这里,做个分别吧!原本萍水相逢,就不该有太多的交集。”
陆瞬崖原本明亮的眼睛一下子就黯淡了下去。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可置信的问她:“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就此别过吧!”独孤清沅大声地重复了一遍。
话音刚落,只见陆瞬崖几大步就跨到独孤清沅面前。
一手搂过独孤清沅柔软的腰肢,一手勾起她的下颌,迫使她看着自己,想从她的眼神中看清楚是否对自己有几分眷恋,然而,那双杏眸中,尽数写满了决绝。
陆瞬崖毫不犹豫地堵上了她的唇,顺便将她还未来得及说出口的决绝的话堵了回去。
独孤清沅脑袋一懵,双眼瞪得如同铜铃,面红耳赤,怀里就像抱了只兔子,砰砰直跳,身体更是僵持不动。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理智,不由分说,立马就狠狠地踢了陆瞬崖一脚。
“啊!”
陆瞬崖配合地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你个无耻的登徒子!”独孤清沅犹嫌不解恨,伸出手想再添一掌,孰料陆瞬崖顺势擒住她的手,将她一把捞到怀里,紧贴到她耳边,道:“以后就是爷的女人了,可别再和爷说什么要分别之类的话了。不然,爷听一次就亲一次!”
不,她可不能和陆瞬崖有什么,不然怎么对得起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