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会儿警局来人,你和他们交代,务必要把孩子找到。”罗俊清盯着屏幕,还想要说什么的时候,瞳孔里却瞄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没有动,他知道那人是不可能发现他的,他望着那女人,只见她拿起手机,也不知道是打给谁的。
夏诗潼联系不到罗俊清,只好自己打给夏泽言,也不知道这孩子会不会接自己的电话,叹息一口气。
没成想自己的顾虑完全是多余的,她刚打过去,还没开口问话,那边就已经开始说了:“岑岑找到了吗?”
岑岑找到了吗?岑岑找到了吗!犹如被一个棒槌击中,夏诗潼踉跄了后退了几步,只觉得嗓子有点酸疼,勉强张口说话,都把自己吓到了,这声音怎么这么嘶哑,不可相信是自己的。
“岑岑丢了?我不是叫你照顾她的吗,人怎么不见了!”
她几乎是用尽了全力吼出来,身子一歪,险些倒了下去,不过身后却有一只手稳稳的将她托住。
她回头看了一眼,是罗俊清。
她呵呵一笑,看着他,假装浑然不知情的样子,声音却不自觉轻颤。
“泽言带岑岑去玩了对不对。”
对于她的陈述句,罗俊清不忍的偏过头,不说话。
她的眼神似烈日,焦灼着他的身体,他滚了滚喉结,终究是说了一句实话:“丢了。”
犹如晴天霹雳,夏诗潼的身子再也站不住,被他强硬的禁锢在怀里,罗俊清强势的将她扶稳,掰着她的下巴,迫使她看向自己:“孩子会找到的,相信我。”
夏诗潼现在哪里相信,失而复得的感受他根本不懂,也对,现在他根本就不知道孩子是他的,他怎么可能会在乎。
对上她那抹充满恨意的眼神儿,罗俊清仿佛回到了几个月前,她刚回来的时候,一样的恨他,一样的……
“罗俊清,你就是个冷血动物,你根本不会在乎,你不会在乎的!”夏诗潼疯狂的推拒着他的胸膛,奈何力气太小,被他禁锢的只能小小的摆着动作。
哭的累了人儿也就动弹不得了了,罗俊清将人带回了家。
回到家后,夏诗潼静静地床上睡着了,也只有在睡着的时候,她才显得那么的平和。
罗俊清看的久了回过神来时,她脸上不知不觉爬满了泪水,他叹了一口气,抽过纸巾细细的为他擦着。
夏泽言进来的时候就看到的是这一幕,他停留在离床几米远的地方,然后呐呐的喊了一声:“爸爸。”
罗俊清忽略了这称呼,反而是更加温柔的擦拭起夏诗潼脸上的泪痕,问道:“为什么要离开。”
“学校里出了事,我去看了一下,我以为在医院里……”
“你以为?”罗俊清收起手上的纸巾,抬眸看了过去,眼里充满了戾气,这是妈妈消失五年来再也没有出现过得表情。
“你所认为的以为,就是孩子丢了,你知道你妈妈有多伤心吗?”
夏泽言僵住,虽然很想说一句对不起,但是他却是垂眸,掩下脸上的愧疚。倔强地说道:“爸爸,她不是我的妈妈,现在以后都不是。”
此话一出,周围的空气仿佛瞬间冻结,罗俊清摆了摆手,让他下去,他现在不想看到他,一看到他,头就疼。
夏泽言无法,待在这里也解决不了问题,还不如去警察局帮忙协助调案,他去请刘叔叔帮忙,刘叔叔一定同意他在旁协助的。
这么想着他便离开了。
罗俊清待孩子走后,垂眸看着床上的人儿,慢慢的俯下身子,将她用力抱紧,下颌抵着她的肩低语:“潼潼,为什么你就不能分点心给我和泽言呢,是不是你和宫云哲的一切最为重要?”
如果是这样,那么我愿意还你自由。
已经是五天了,孩子依旧是没有下落,夏诗潼每晚都会做噩梦,梦里是孩子被人虐待的样子,孩子张口喊妈妈,她去抱她的时候,孩子又成了一堆尸骨。
又一次半夜里醒来,她惊的出汗,罗俊清睡得浅,她一动他就醒了,他打开床头灯,看着坐在床上喘着气的女人,他上前抱住她,并不停安慰:“岑岑会没事的,只是梦,别怕。”
夏诗潼一想到那个梦,就害怕的不行,浑身颤抖,粗气连绵,双手的指甲狠狠掐住罗俊清的双臂,脑海里闪过一幕又一幕,短腿断胳膊的,她再也忍不住了,求救一般的看向罗俊清,逼迫着他与自己对视。
“你看着我,你说那些绑匪会不会撕票,他们不为钱,是为了什么呢,是不是你招惹的仇家太多了。”
单薄的身子止不住的阵阵发抖,她根本就想不通那些人绑架孩子的原因是什么,不求钱那图什么啊,她好不容易和孩子团聚。
她最近吃的少,频发低血糖,哭的狠了,眼前就会发黑。可是一想到女儿还没有找到,她又不舍得晕过去。
她的不安使他更紧的抱住她。
罗俊清只当是她最近虚弱的脑子糊涂了,要不然她怎么说孩子的失踪与他的仇家有关,他苦笑连连,这应该得去问宫云哲吧。
又一次清早,夏诗潼终于被罗俊清劝了下来吃饭。岂料吃的好好的,夏诗潼突然抬眸看向夏泽言。
“你这么希望她死吗?”她问他,她真的懒得去追究什么了,兄妹两个是这样的结局,是她的错。
她问的这一句,忽然连答案都不是那么重要了,搁下筷子,起身离去,没意思。
夏泽言看向她痛苦的背影,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突然站了起来,有些愧疚的说道:“你放心,我这几天都在警察局里,我会找到岑岑的。”
少年发誓一般得保证,夏诗潼脚步一顿,发出一声让人不寒而栗的轻笑。
“呵呵,那还真是谢谢你了。”
又是这样不悲不喜的日子,警局打电话说有了孩子的消息,夏诗潼听后并没有激动,坐在车上,一直完全沉入自己的思绪中,外界的一切似乎都与她无关。
这么些天,罗俊清就是看到这么样的人儿在自己的面前。从一个有血有肉的女人变成一个麻木的木偶,他的心一抽一抽的疼,不亚于她,只是不同的是,我心疼你,而你心疼她。
罗俊清握住方向盘的手骤然一紧,苦涩的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