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王府没了管家?
难道是永福王家长被拿来做替死鬼的管家?没了又是什么意思?死了?逃了?
想到上次魏启正说的线索,江荣棠只觉得永福王的手真是又快又狠,怪不得以魏启正这样的本事对付永福王都那样吃力。
五日后,五皇子大婚。
江荣棠这天向陈妃告了假来陪赵若灵。
赵若灵凤冠霞帔,红衣粉妆,相较于平日里小家碧玉的打扮,这身喜服自是衬出了赵若灵高贵典雅的气质。
“姐姐……我有些紧张。”
“别紧张,你是最好看的新娘子。”江荣棠看着赵若灵,眼睛里满是欣赏的笑意,今天的赵若灵,确实光彩照人,比平日里更美艳三分。
不多时,五皇子接亲的队伍便敲敲打打来到了惠定侯府门前,赵若灵在众人的簇拥下上了花轿。
今天的魏启璟也与往日有所不同,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魏启璟便是如此。
他身穿一身新郎红衣,头戴朱缨宝饰之帽,腰白玉之环,左佩刀,又佩金丝香囊,远远而来便让人觉得意气风发,神采飞扬。
江荣棠见魏启璟这副模样,心中暗暗叹息,这人沉沦了十余年,从来都低调安忍,谁又能料到他有这样雄姿英发之时呢。
赵若灵上了花轿后,江荣棠的任务就圆满完成了。她又不是陪嫁丫头,自然没有跟着赵若灵一起走的道理。
魏启璟骑着骏马,赵若灵坐着花轿,两人一前一后进了皇宫。魏启璟的母亲自然不会在这样的大日子出现,所以当二拜高堂的时候,魏启璟和赵若灵拜的是皇后。
也许是看到第一个孩子娶妻,今天的皇帝兴奋不已,整场婚礼下来他都挂着难以掩饰的笑容,对自己这场赐婚十分满意。
皇后则始终挂着淡淡地微笑,保持着母仪天下的礼仪,至于母亲的姿态,那是绝对没有的。
在礼成之际,皇帝赐魏启璟府邸一座,并封魏启璟为睿王,这是皇子成家后的标准配置,独立成府,不必再居住于皇宫之中。当然,如果他们想住也是没有问题的。
皇宫里因为这一桩婚事正欢天喜地,惠定侯府却是另一番风景了。
江荣棠昨夜就跑来陪赵若灵了,生生熬了一个通宵,她本以为把赵若灵送上花轿就可以溜之大吉回家闷头睡觉了,不想竟是被惠定侯叫了去。
送出女儿的惠定侯府此刻无比安静,所有的下人都因为一夜的忙碌跑回去睡觉了,偌大的侯府只有客厅正堂还坐着惠定侯和惠定侯夫人。
见这架势江荣棠就觉得不对劲,她福了福:“侯爷,夫人,叫我来可有什么事?”
侯府夫人看了一眼惠定侯,只见惠定侯一言不发,神色严肃,那侯府夫人只好率先开口:“荣棠姑娘,我见我们家若灵与你甚是亲密,你们可是好友?”
这话简直问的莫名其妙,不是好朋友谁来给你送亲?
虽然心里很无语,但江荣棠还是礼貌地回答道:“是,我与她很谈得来。”
“荣棠姑娘,听说你近日与陈妃娘娘也是交往甚密?”侯府夫人有小心翼翼地问道。
江荣棠挑了挑眉:“侯爷,夫人,荣棠与若灵情同姐妹,你们二位若是有什么话,大可以直截了当的问,不必如此。”
“好,国公府家的四姑娘,果然是非同寻常。你先是以画技夺得天下第一画师之名,又在皇宫书院揭穿清河侯府朱炳石抄袭一事。得三皇子殿下赞赏,又兼有皇后娘娘的疼爱,可你与此同时,又能帮助若灵嫁给五皇子殿下,如今更是与宠妃来往甚密。荣棠姑娘,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想做什么?”
没有惠定侯爷这番总结,江荣棠还没发现自己重生以来竟然做出了那多丰功伟绩。远离朝堂的惠定侯都能注意到她,更遑论其他人。
江荣棠突然觉得自己要小心了。
“荣棠没有明白侯爷的意思,我画技不凡,何苦要藏着掖着?我有心请教朱炳石文章,却不料他不通文墨,这才露出马脚。至于能受到皇后娘娘、三皇子殿下和陈妃娘娘的垂青,荣棠备感荣幸。但荣棠却是也没有处心积虑接近的意思,毕竟这些人,想处心积虑接近他们的也不少,也都没有成功。反倒我成了姜太公钓鱼罢了。”
侯府夫人听到这,不由得皱眉道:“荣棠姑娘,我知道你是真心待若灵,我也知道你帮了她许多,我心里很感激。不过……不过惠定侯府已远离朝堂多年,实在不想再涉入其中。你如今和诸位贵人都有着不小的关联,实在是如漩涡中心一般危险。请你谅解我们对女儿的疼爱,希望你不要再和若灵往来了!这样她也会连带着一起惹眼的。”惠定侯府人终于说出了自己想说的话。
江荣棠听了这话,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还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笑笑的惠定侯莫名其妙,惠定侯府人毛骨悚然。
“你笑什么?”
“我笑二位也太小看五殿下了。没错,五殿下母妃出身微寒,从不受宠,连带着五殿下也默默无闻,沉寂多年。可不知侯爷可知晓五殿下成功治水一事?五殿下有才有德,但凡稍稍有些许野心,便可趁此机会扶摇直上。难道侯爷会认为,五殿下会偏安一隅,从此继续沉寂?而作为朝堂上冉冉升起的新星,又怎能不受人关注?侯爷,如今若灵已加入天下,成为五皇子妃,有些事无论如你们怎么逃,都是逃不掉的。”
听到这,侯爷夫人的眼泪不禁落了下来:“都是你,都是你啊!孽缘,孽缘!如今什么都晚了啊……”
“夫人,不晚。如今大局未定,你们为何便要先料定五殿下会输?在这暗流涌动的朝堂之上,自保自然是一种态度。可自保不意味着怕是,不意味着逃避,惠定侯府安宁十余年,难道都安于享乐,再无招架他人之力?”江荣棠反问。
惠定侯听了这话,整个人都愣住了。
“侯爷,你与五殿下既已成翁婿,与其在这里拉着我一个毫不相关的人劝说,还不如接下来好好替五殿下好好筹谋一番吧。婚事已成,惠定侯府与五殿下的关系,已然形成。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惠定侯可要早日想明白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