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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悉听尊便

区别只在于,胡铭经历了人情世故。他的适应性强迫自己做出改变和应对。

可小耳朵还是个小孩子,他尚有放肆的资格。

“行了,我不需要你的安慰,但你也别说我是在碰运气。因为现在所有的线索还不明晰,只要有心查,就一定会有一个结果,这不是你说的么。”胡铭说。

小耳朵当初这么说,是想让胡铭快点离开家里。虽然胡铭不经常在家,小耳朵拥有空前的自由。可是自从胡铭失去爱人之后,就整天神神叨叨的,班也不正经上。小耳朵想,胡铭一定是遇到了传说中的真爱。

真爱转瞬即逝,这种痛苦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胡铭是学心理的,懂得调节。但是男女之情,哪里那么容易彻底了断的。尤其是胡铭这种过于理智的人,反而更容易为情所困。他表面上看起来好像没什么,其实已经快需要治疗了。

小耳朵会安慰他,其实是想得很深远的。如果胡铭再这么颓废下去的话,事业毁了,还拿什么养他呢。小耳朵是个现实的小孩,他虽然也幻想着父母能够回来。但是理智告诉他,不能靠幻想活着。所以现阶段,小耳朵还只能依靠胡铭。

当然,只是依靠他的经济能力。小耳朵以前也是这么想的。

可是只在学校住了一天,小耳朵就受不了了。他不是一个适合群体生活的人,而那些寝室的同学,也没有像胡铭那样的好习惯。胡铭虽然不常在家,但是会派钟点工来打扫。因为他的卫生习惯保持得很良好,所以大扫除的频率一般半个月一次,家里都会比较干净。

这三年的影响,让小耳朵也养成了良好的卫生习惯。

但是男生寝室嘛,大家都懂的。在这样的大环境中,无论个人的为生习惯如何良好,都无法保持,也无法适应的。

卫生当然只是一方面。宿舍的条件,是远远比不上家里的。下学之后,几乎没什么可做的事情。而在家里,小耳朵已经习惯在网上浏览各种信息。但是他一天最多只上两个小时的网,还是要保护眼睛的。同样吸取知识的方式还可以看书,胡铭的藏书包罗万千。三年的时间,小耳朵都没能看完。

不管他愿不愿意承认,胡铭的家,现在也是他的家。小耳朵已经习惯了住在那里,那里对他而言,简直就是天堂。而胡铭呢,更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守护人。

以条件论简单来说的话:就是吃得好睡得好住得好随心所欲。

重点中学的寝室条件还是很不错的,胡铭知道小耳朵很挑剔,实地考察过的。但是初中的寝室嘛,条件再好也只能停留在整洁的阶段,跟家里那是没办法比的。

只是住了一天,巨大的落差就让小耳朵感到疯狂。所以他才会策划这么一出。他知道胡铭回来之后他就不用再住校了,而在胡铭出差期间,他是不想再寝室多住一天的。

“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出发时间的?”胡铭问小耳朵。

这正是问题所在。小耳朵只说是有人告诉他的,但具体是谁,他也说不上来。

于是这次事件当中,又多了一个神秘人物。

而且现在根本无从查起。算了,还是着重眼下的线索吧,贪多嚼不烂。

“我注意到,呱呱鸟一样的夏青小姐,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话了。坐这样的长途火车是很无聊的,你打算一直这样消极对抗下去吗?我知道你对现在状况很不满意,但我们目前还是一个团队。如果现在就离心离德,你还不如下一站就下车比较好。”胡铭对夏青说。

“就因为找到一星半点的线索,就开始嫌弃我了吗?鼠目寸光!你可别忘了,是谁教你去调查内裤的。赵嫣儿与我同样是女人,以女人的思维判断入手,这是你们俩都不具备的。还有,你别忘了,李晓杰这条线是我的关系。现在结果都还没有出,你就想赶我走么?”夏青一直是团队中的关键人物,只是她自己觉得这分量还不够。

“有不满宣泄出来就好,这也是心理学治疗的一种手段。你看,现在大家不就有的聊了么?”胡铭说。

“如果你们两个能像正常人一样交流,我想我们之间的话题会更多!”夏青吼道。她简直受不了这两个人,对外行人来说,他们说的就像是火星语,简直是一种折磨。

“其实我们两个不是总聊这种话题,也有些家长里短的,谁还能不食人间烟火呢。我现在有一个你绝对感兴趣的话题,不如让我们来聊一聊,你参与此次事件的额外条件吧。”胡铭直直地看着夏青的眼睛。

来自一位资深心理医生的目光。就像来自于执法者的目光,让你瞬间感觉自己做了什么坏事。谁还没做过坏事呢,所以是人就会心虚,只是表现的程度不同。

夏青感觉自己就像是病人一样,在胡铭面前无所遁形。

“什么额外条件,我不明白。”这种情况,矢口否认也是人之常情。

“别装了,我们不是第一天认识。坦白说,这次的外差其实挺复杂的,结果更是难以预料。你绝对不会,只为了那么点钱,就冒着可能被解雇的风险随我来参与调查。其实有什么条件,大家摆在桌面上谈一谈。只要是有的商量,我都有可能答应。省得你在背后算计,还弄得自己闷闷不乐。”胡铭说。

“好吧,那我就说咯。”胡铭是个聪明人,夏青知道蒙不住他,还不如挑明了。

“等等,我先回避一下。以后你们这种类似交易的事情,不要当着小孩子的面说,影响不好。”

胡铭没想到小耳朵居然会主动回避,还以为要颇费一番功夫呢。当然是很高兴了,就叫他去吧去吧,玩儿去吧。然后对夏青说:“现在你更可以放心大胆地说了。”

“你真的猜不到?我是个新闻工作者啊。如果这件事情水落石出,可能会是个大新闻。到时候,我希望拥有独家的报道权。”夏青说。

“我大概猜到了,但要听你亲口说出来,我才安心。这代表你热爱你的工作,对于这次的调查行动,你也会尽心尽力。但是你的条件,我不能答应。”胡铭说。

“为什么呢?这可是名利双收的大好事啊!”夏青说。

“名利,谁的名利?我本来就是宜宁市最著名的心理医生。我还是宜宁市最早的一批高薪职业者,在宜宁市区拥有四套房产,你跟我谈这些?”胡铭说。

胡铭早已功成名就,所积累的财富也足够一辈子吃喝不愁了。他并不希望因为这件事将私生活暴露于公众的视野当中。

“那没办法,我只好下车了。李晓杰那里,也不再给你提供信息。我甚至可以自己调查,到时候你就无权过问了。”夏青有些威胁的意思。

“悉听尊便。我要提醒你,你和李晓杰的位置,并非无可替代。三流记者和顶尖黑客,我认识的多了。只是对于这件事,像你们这样毫无原则的人,更好用一些。别说他现在还没有查出什么来,就算查出来了,你觉得你调查的进度,能赶得上我这个握手一手线索的人吗?只要掌握了一条线索,就能牵出许多条的线索。少了你们,不过是个时间早晚的问题。”胡铭说。

要死啊,这个家伙真是软硬不吃!他对自己的推理能力太过于自信了,什么一条线索牵出无数条线索,你当这是侦探小说啊!

不过他有一句话说得没错,夏青和李晓杰都是没什么原则的人。

夏青也不会因为要搞个大新闻就对一个完全不喜欢的人出卖色相。但光靠这种望梅止渴地方式勾着李晓杰,也不知能维持多久。李晓杰可能随时因为更高的条件而选择与胡铭合作。

胡铭的社会关系和人脉资源,也不是夏青能比的。

看吧,有钱有势的人,真的是能为所欲为的。

这算是夏青与胡铭的第二次交锋,再次败下阵来。

夏青最终只能选择妥协,答应说只报答不涉及赵嫣儿与胡铭的新闻点。

但是少了胡铭这样一个有影响力有社会地位的话题人物,这件事的新闻性必定大打折扣。算了,总之聊胜于无吧。夏青想好了,这件事情已经没有太多值当,那以后大不了磨洋工好了。

“我就不明白,你们做记者的一定要报道绯闻八卦娱乐周边才能红吗?你想想,如果我们这次真能找到淮绣的传人。失传已久的淮绣技艺重现,,这是文化传承,多好的一个话题。又健康又正面。不是我说你,你们做记者的,更应该引导正确的价值观,肩负起应有的社会责任才是。”胡铭见夏青不太高兴,还是该安慰一下。

“不好意思,我是三流记者,我们是三流媒体。您说的那些,都被拍成高大上的纪录片了。我们呀,玩儿不起!”但这是安慰还是指责,夏青听完之后更不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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