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可心泪眼朦胧，慌慌地摇摇头：“我不知道……但……但是这边有很多水。”
很多水？
萧越心头一震。
那就是地势低，如果地势低的话，气体就不容易扩散。
“周围的建筑多不多？”
“多……还很紧密……”
萧越心头又是一震，恐惧慢慢聚齐在一起，却又很快冷静下来。
“听我的，一直往东南方向跑，知道吗？现在就跑。”
姜可心无力道：“可是……我跑不动了，没有力气跑了……”
“乖～听我的，现在就跑，别挂电话，好吗？嗯？”
尾音轻扬，勾人心弦。
姜可心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抬头看辨别方向，最终朝着一个方向奔跑，一直跑。
萧越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细细碎碎的声音，一颗心顿时提了起来。
求你，一定要出来，求你了……
没过多久，那边“噗”的一声，随后就没了声音，电话却还没挂。
萧越颤着声喊道。
“姜可心？”
没应。
“小傻冒？”
那边跌倒在地上，听着这声熟悉而久违的称号，眼眸蒙起了雾气。
一套白色的套装此时已经混乱不堪，显得她甚是狼狈。
小傻冒是和他高中同桌的时候，天天互相怼而怼出来的小称号。
姜可心捂着嘴无声地抽噎起来。
“我……我跑不动了，真的好累……好累啊……我不想跑了……”
萧越无力地踉跄了几步，最后支撑在车身上，喉咙无端有些干燥，薄唇轻颤几下。
身如刀割，心如被撕裂，抽抽范疼，仿佛已不再完整……
良久之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好，那便不跑了……”
“王八……能陪我……说会儿话吗？”
那头姜可心有些虚弱的声音传过来。
王八是后来姜可心不甘示弱给萧越起的外号。
萧越的喉咙滚了滚。
“好……”
姜可心眨了眨眸，发白的唇瓣弯了弯，静静地听着。
“刚和你认识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很不识相，做事和说话一点都不留余地，一点儿女孩子的温柔都没有……”
姜可心和萧越是在高二文理分科后被分到一个班，还被老师安排坐在一起。
那天姜可心来得很早，坐在课桌前整理学习用品。
没过一会儿，身旁就停了一个身影，姜可心整理东西整理得太投入了，没有看到。
那个身影站了一分钟后，见她很没自知之明，面露不耐烦，伸腿粗暴地踢了一下她的凳子。
姜可心这会儿终于发现自己身旁有个人了，不过好心情因为这一踢就被打搅了，很是不愉快。
“你干嘛啊？”
“让开。”萧越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姜可心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自己的同桌啊，于是脸色更是不佳。
“你有病吧你！想进去你就吱个声儿啊！踢个什么劲儿啊！不懂礼貌吗？！显得你腿有多长似的！”
目光瞄了一眼他的大才腿，又低声嘟囔了一句：“腿倒是挺长的！可惜了！”
萧越的脸色可以说是很臭了，也没留情地怼回去。
“我乐意！你管得着吗你！”
“你！算了，我今天心情好，不跟你一般计较！”
于是屁股带着凳子一起往前面挪了挪，留出空间来。
萧越当即嗤笑了一声，没有说话，进去坐在自己座位上。
坐下来那一瞬间，两人心思都想着同一个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