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这次昏迷了六天之久，再度醒过来已经是那一日的傍晚。
慢慢的睁开眼睛，眼前的世界逐渐从模糊到清晰，雪白的天花板，浓郁的消毒水味道，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场景。
老李几乎下意识的把手抬到眼前，舒出一口气，没有皱纹，没有死亡。
“家豪，你可算醒了，可吓坏我了，医生说你心理压力太大了烧退不下去，一直烧到了四十二度，我差点就以为你挺不过去了。”妻子忽然出现在老李的视线，面色苍白，眼睛里面血丝根根分明的，眼眶周围也是一圈的青黑色，眼袋都快垂成了卧蚕，很显然没有休息好还哭过不知多久。
见到这样的妻子，老李心里一暖，拉住妻子的手，“让你担心了，是我不对，我认罚。”
妻子神色一霎僵硬，没料到老李是这么一个反应，脸上忽的燥热，虽然老夫老妻了，但在这时候，当着医生护士的面儿，拉起小手说着软乎话，她脸皮子还是太薄，受不住，心里过不去。
微微用力把自个儿手从老李那儿解放出来，顾左右而言他，“我倒没什么，主要是妮妮，她说你说好了带她去城里面看漫展的，自己却躺那儿了，这几天情绪一直都不好，老师知道我们家情况，也没少给我打电话。”
老李这才一拍脑门儿，哎哟了一声，表情有点讪讪，“妮妮眼里，我怕就是个说话不算话的爸爸了。”
妻子抿唇而笑，扶着老李坐了起来，又拍拍他的后背，“好了，先让医生给你检查检查有没有其他问题，我们妮妮可懂事，知道漫展啥时候没有，爸爸只有一个，也没怨你，就是挺担心的。”
说完，妻子拿着纸巾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这才站起来把地方让给一直等着的医生护士。
医生一走到近前，老李瞳孔就是一缩，林恒！
“林医生……”嗓音干涩不已，还带着恐惧的颤抖，老李直勾勾盯着，却没敢看林恒的眼睛，眼神一撞上就立马移开。
林恒低眉浅笑，很是儒雅，拿着病历本和听诊器上前，“先生，我听听您的心率。”
几乎是机械的，无意识的，牵线木偶一般的，老李任由林恒给自己做好了一系列的检查，心率，血压，到肺活量，最后抽了一管血离开。
整个过程里，老李都失魂落魄的配合着，感觉没有任何的主观意识了，直到林恒离开也没有回过神来。
“家豪，家豪，你怎么了？”妻子有些担忧的拿手拍老李的肩膀，拍了好几下也没见老李有动静。
妻子心头一跳，正准备出去找医生时却被老李抓住了胳臂，老李面容一下子似乎苍老了十岁，没有生气儿。
“安惜，我没事儿，给我办出院手续吧，咱们回家。”
妻子看着他看了许久，最终没有问为什么，点点头，“好，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去问问医生怎么说，如果可以出院，咱今儿就回家去。”
老李颔首，没有坚持，只是把头转向面对窗户的方向，看着暮色逐渐四合的景色，怔怔发神。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