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还欲再问,却见随后的箭矢密如蝗虫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好家伙,当真是要灭口啊!
正欲散了衣袖运足力气遮挡去几处要害,一根青色竹杖忽然斜出至前方,而后那竹杖的主人如行于林中分花拂叶,无声无息的便化解了凌厉之势,撑起一片密不透风的天青色。
在这百忙关头,那人还分身递来一张白纸。
世子看着纸上工整的养伤二字,哭笑不得。
有人不允啊!
这次暗杀只怕是蓄谋已久。从皇帝命自己为馆伴使甚至更早之前就开始了。箭雨攻势需要提前布下弓箭手并考察清周围的地理环境。
这间羊肉铺地处偏僻,远离闹市。而它的二楼南侧只有连片地坪窗,无遮无拦,用箭强攻实为杀人上侧。就算你是绝顶高手,箭雨之下也拖不长久,万箭穿心只是时间问题。但是他们是怎么猜到自己一定会带北狄皇子来这里呢?从自己在酒宴上提起这个地方到赶车到达只用了不到三刻钟的时间,这么短的时辰准备是远远不够的。而这家羊肉铺的街坊邻居都不知此处卖熟食,自己也是从去年冬天才开始来。
除非...
世子看向堵在门口观望的花袍子及小厮,想起进门后花袍子熟门熟路摸上楼梯的情景。
正宗的北狄羊肉,不喜与旁人接触的店主,熟识这里的花炮子...
原来如此。
这里是北狄人的据点,花袍子久居京城,恐怕去年冬天自己误入这里都是一些人有意为之。
那么,究竟谁是北狄皇子呢?屋外那些蛰伏的杀手又听命于谁呢?
来吧,看看谁有话语权。
“殿下,你就不怕被那人骗吗?”
“他既不敢明着对我动手,就是怕惹怒我父亲。若我死在你手上,他势必会拿你向我父亲顶罪。届时,你非但不能捞些好处,恐怕还会惹上一身骚啊!”
花袍子发出哼笑声“世子,你可真是天真,即是这种交易,两国之间势必会给些信物,又哪里会这样容易反水。”
“殿下现在站的可是我大齐的土地,能不能走出去还不好说。一旦殿下身死灯灭,是非曲直还不是全凭那人一张口。”小娃娃目光灼灼盯着小厮,见他面上未动又下了一剂猛药“殿下若真想平北狄内乱,何不与我楚家结盟,我是镇国公唯一子嗣,有我在手自是比什么都保险。”
花袍子转了转手中的折扇“玄甲军铁骑自是天下闻名,只不过吗,镇国公不还是受制于人。”
小娃娃口中漫出一丝轻笑“受制于人也要看为何受制。殿下,您这样缄口不言可不太好。谁知这替您说话的人又是不是真心。若真的按他所说杀了我,不说那人如何,我爹定是不会放过您。”
花袍子眸色阴沉如水,脸上的笑意第一次消失的干干净净,他低吼道“呲铁,你还在等什么?”
屋顶上塌了一个大窟窿,黑色的大块头轰然落地,震的整座房子都抖了三抖。
世子皱了眉,这人刚才躲在屋顶上他都未发觉,可见不仅是一个外功高手还是一个内力高手。
那头黑色的蛮牛举起了铁锤横冲直撞过来,净思身影一动欲转身相护却听世子大喝“不要管我,抓花袍子。”
刚才他看的分明,是小厮下的杀令,花袍子再扬起炭火将这层命令传给屋外的杀手。无论他们谁是北狄皇子,杀手由花袍子掌控,刚才那声低吼就是最好的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