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冷,既然你们说完了,我先送欢欢回屋了。”司慕俞点头,领着纪欢欢走了。
“容小姐,跟我来吧,我带你回容府。”一个穿着黑衣服的人从小路的另一头走了过来,对她微微鞠躬。
容凝雪点点头,看着纪欢欢渐渐消失的背影,眼底里有些落寞。
“我喜欢你。”她低声说。
有些藏在心底的感情,总是来不及开花结果就凋零待尽了。
纪欢欢被司慕俞送回了府,刚要说话,肚子突然传来阵痛,“嘶——”
“你怎么了?”司慕俞有点紧张的扶住她。
“没事,肚子痛。”纪欢欢本来想忍忍就过去了,奈何那疼痛感没有减弱,反而越发严重了起来。
“愣在那里干什么,赶快去请大夫过来!”司慕俞慌了起来,对着旁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下人们大吼。下人们这才如梦初醒,喊人的喊人,打水的打水,一时间炸开了锅。
老大夫提着一个小皮箱气喘吁吁的赶了过来,还没有来得及喘气就被拉来给纪欢欢把脉,“我,我看看,王爷别着急。”
他给纪欢欢把脉,其他人只能在一旁干着急。司慕俞瞧着老大夫越来越难看的脸,心不由得一沉。
“王妃这……这是服用了罂粟的样子啊。”老大夫摇摇头,“普通人吃那东西都会中毒,再加上王妃本来就患上了轻度的癌病,这样做无非是毒上加毒,加重了原来的病症。”
“……给我去查,哪里来的罂粟。”
司慕俞沉默了半响,周围的人都不敢在这个时候触及别人眉头。良久,他才开口。
“给我全力去查。”
……
当天晚上纪欢欢醒过一次,不过因为太难受,连晚饭都没有吃又睡了过去。这样短短的几天里她竟硬生生瘦了几十斤下来。
这天,她又一次把司慕俞好不容易给她喂下去的饭给吐了出来。
“求你了,别再喂我吃东西了。”
“这不行……你……”
“司慕俞,我活不了多久了。”纪欢欢看着他,忍住身体里那股强烈的不适感。
有时候只有在死亡边缘的人才知道自己到底什么时候才会真正死亡。
“瞎说,不就吃了朵花吗,哪里死不死的。”司慕俞在她手臂上轻轻拍了一下,脸上的笑容看起来有些勉强。
他查出来了。
没想到居然是自己亲爱的皇侄在自己的寿宴上下毒。
那个家伙,他早就和老皇帝说过不是什么好东西,没想到现在当真是应实了他的话。
他已经派人去抓人了,可回来的人来报告,却说司齐渊已经三日没有回过太子府。
这是畏罪潜逃吗?
全京都在传着楚王最近刚娶的王妃是个病秧子,才嫁进来没几天就已经进气少呼气多了。
皇宫里面也派人来慰问过,不过都被司慕俞发火全部轰了出去。久而久之也就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来楚王府登门拜访了。
纪欢欢现在连药都喝不下了,喂进去的差不多都吐了出来。
“太难受了吧,与其这样要死不活的我更宁愿没饭吃。”纪欢欢就算现在身体已经虚弱的差不多要一命呼呼,也拦不住她和系统吐槽的声音。
“再忍忍,等你死了你就可以离开这个世界了。”系统好心安慰她。
“真的要死亡才能离开世界?”纪欢欢有点莫名,“你们的规则真奇怪。”随即又像想到了什么一样,“那我的任务现在算完成了吗?”
“算,你这是因为病重而死亡,虽然说里面有人为的因素,但是影响不大。”
“那就好,我可以放心的死了。”纪欢欢放松下来,只觉得身体沉重的可怕,又忍不住的想闭上眼睛休息。
“别睡,你先别睡。”纪欢欢刚刚闭上眼睛就被司慕俞摇醒了,“你不能睡。”
纪欢欢想说话,可是她的嗓子已经干哑的发不出任何声音来了。
“......容凝雪在满世界找司齐渊,你知道吗?”司慕俞握住她的手,一字一句间藏不住的是满满的嘲讽,“她满脑子都是杀了司齐渊为你讨回公道,我也是。”
“司齐渊他喜欢容凝雪,可容凝雪不喜欢他,甚至现在还要杀了他,是不是想想就解气?”
“容凝雪让我告诉你,你坚持住先别死,等她提了司齐渊的人头过来见你。”
“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在容府待上那么久吗,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了。”
“我小时候有个算命的老东西算我克我皇兄,就是当今圣上,唯一解决的办法就是让我办成女子直到20岁那年。”
“我十岁前一直被养在内院,而真正的容燕雪在生下来的时候就被放到庄子上养了,直到她五岁的时候才被接回容府,却在路上出了事故。”
“我母妃把消息锁了起来,并把我伪装成容凝燕送回了容府,因为我待在宫里太久不好,会被人发现。”
“其实这里风险挺大的,我一个男子,扮成一个比自己小那么多的女子,很容易被发现。”
“但是我还是蒙混过关了,可能因为那个时候我长的比较小个,后面可以用长的太快来解释,虽然有点勉强。”
“我母妃对我很好,她死的早,把我送走前她把自己花园里种的罂粟摘了下来送给我。别看它有剧毒,它的花语却是希望。”
“明明什么都熬过来了,可到最后什么希望都没有了。”
“重来都没有人能那么让我在乎过,可是你为什么这么快就要离开了?”
司慕俞讲个不停,完全不在意纪欢欢有没有在听。
“我最喜欢的花害了我最在乎的人,这是不是一物换一物?”
纪欢欢突然抓住他的手,她已经呼吸不上来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突然心疼起眼前这个大男孩起来。
“不,要,哭。”
纪欢欢用尽全身力气吐出最后两个字,抓住司慕俞的手也在这时松开了。
“......”
司慕俞只是这样呆坐在纪欢欢已经慢慢变冷的身体旁边一动不动,仿佛被吸干了全身的力气。
“欢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