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被押入宫中,远远看着龙床上躺着的父皇。浑身的血液瞬间涌上头顶,就在早上还殷切的嘱咐自己将玉儿接回来,没想到父皇居然真的去了,此时水溶只会往外呼气,而忘记了如何往里吸气了。他,他,居然禽兽不如地杀死了自己的亲生父亲,难道就为了给自己扣个弑父的帽子吗?如果眼神能杀人,水熙已死了十回八回了。水溶流落民间太久,早已忘记了权力之争的残酷了。
“王爷,老臣没用。”梅翰林见水溶被绑进宫中,涕泪长流。
“是我,是我害了你们大家。”若不是自己太骄傲,父皇不会死,也不会连累众朝臣。玉儿,水溶不敢想象黛玉这会怎么样了。
“王爷,您不要管我们,您,您快走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冯紫英和牛博都知这区区绳索是捆不住水溶的。
水溶摇摇头,众人已经因为自己的一时疏忽沦落至此,他若再丢下大家,如何再立世为人。
水熙命人将混江龙竺人押回王府,等候发落才进了永福宫。
“熙儿,这是怎么了。”宸妃见儿子一身是血,大惊失色慌了神。
“不碍事!”水熙漠然地甩开宸妃的手,进了永福宫寝殿。母妃在他心里的形象早已轰然倒塌。
水熙亲自绞了毛巾,擦净水纳嘴角的血迹。“父皇,儿臣再叫你声父皇。”水熙跪在龙床前,喃喃自语。儿时往事涌上心头,是他扶着自己迈开了第一步,是他握着自己的手写了第一个字,是他教导自己要光明磊落做人。老天爷太会开玩笑了,居然给了自己那样一个不堪的出身,自己是母妃与“外公”苟合的产物,这样的出身永远不能大白于天下。他害怕有一天真相被揭穿,自己成为遗臭万年的笑柄。
水熙在水纳床前跪了多时,只有至高无上的皇权,才能洗去自己出身的耻辱。也只有九五之尊的身份和地位才能配上她,为了她就是堕入万劫不复我也心甘情愿。
“熙儿,水溶如何处置?”柳太师好容易等到水熙出了水纳寝宫,急忙近前问道。
“先给父皇下葬,本王娶林姑娘我要让他做个见证。”水熙嘴角微微上扬,他发了疯地忌妒着水溶,他拥有父皇高贵的血统,他受到林姑娘的青睐,他为什么要回来,他若不回来这一切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他恨水溶,可是他又不想让水溶就这么死了,他死了林姑娘的心也跟着死了,那自己可是一点机会也没有了,他期待着有一天林姑娘能正眼看他一眼,她会发现自己的好,我会证明我一点也不比水溶差。
“熙儿,当断不断必成大患。”柳太师的意思就地就把水溶处死。
“太师,日后就别这么称呼本王了。”柳太师每叫一句“熙儿”就提醒着水熙想起自己那不堪的身世。
柳太师的脸部线条僵了一下,踉跄着转身而去。
如果可以,水熙希望再也不要看见柳太师,可是……水熙苦笑一下,自己身上流淌的居然是和他一样的血。
水熙来到偏殿看望梅、冯、牛三位大人,水溶和冯紫英、牛博也被绑在殿中,水溶盯着眼前应该称为哥哥的人,父皇曾嘱咐自己善待与他,呵呵,他,他居然先下了手。“你,是你杀了父皇吗?”水溶希望水熙摇头,他真不想听到这人间最惨烈的事。
水熙蔑视了水溶一眼,转而来到三位大人面前。
“三位大人,水熙向来敬重几位的的人品,本王也是水氏子孙,王弟发生这样的事,也不是本王愿意看到的,国不可一日无君,请三位大人看在祖宗份上,辅佐本王登基。”水熙瞟着水溶,言词恳切地说道,动情处居然还给三人跪了一跪。
三人冷哼一声,闭着眼睛不再理会水熙。“也罢,来人,送三位大人回府好生侍候着。”水熙向外喊道,他们三人不能死,他们若是死了自己做了大位也不会名正言顺。
“水熙,你不得好死,你把我的女儿也还给我。”冯征怒目而视大声喊着。
“大人们放心,本王这就送令爱去一个他们乐意去的地方。”水熙还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
“你无耻,你卑鄙。”牛大人扭曲着面部大叫着,他以为水熙会送自己女儿去青楼妓馆。若是原来的水熙也许真的会这么做,可为了她他愿意改变。
可怜梅翰林年近古稀,此时已吐血昏迷。兵丁一拥而入推搡着三人出了永福宫,送三人回到各自府邸,当然这三人府邸已被兵丁层层围住。
柳太师将满朝进宫朝贺的大臣都聚到永福宫,当即宣布水纳毒发身亡。又将从黛玉轿中搜出的龙袍、凤袍当众展出,坐实了水溶弑父夺位的阴谋。
大臣们一片哗然,后宫哭声四起。
“众位同僚,圣上英明西去之前,已命梅大人写下传位诏书,梅大人此时痛不YU生,安远郡王已送其回府休息。”柳太师带头哭了一会,又高声喊着。
众人一听圣上留下传位诏书,都止了哭声瞅着柳太师。柳太师手持传位诏书,当众宣读。
“皇长子水熙文韬武略,人品贵重,朕西行以后,传大位于安远郡王水熙……”
大臣们又是一片哗然。“不可能,皇长子是郡王,嫡长子是亲王,圣上怎么可能传位于郡子呢?”
“柳太师,圣上怎么死的?”朝臣中有人发问。
“唉!太医已证实,圣上中毒而死,诸位都知道,圣上龙体违合之际,只有北静王爷近身侍候……”
“没道理,北静王爷因何弑父?”朝臣们并不糊涂,也是不那么好糊弄的。
“众位想是忘了,后宫中一直传闻北静王爷生母是被圣上放火烧死的,想来他是思报母仇吧。”柳太师引导着。
朝臣们仍是半信半疑问,聪明者都看出来不过是柳太师导演了一出指鹿为马的好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