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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凤姐、平儿带着大姐清早出了贾府大门,凤姐在马车上望着渐行渐远的高门大院,心底里向贾府挥手道别。凤姐主仆先到了城外馒头庵,凤姐因说落了重要东西让贾府,打发赶车之人和婆子们回府取东西。贾府的人前脚一走,凤姐、平儿就雇了马车出了城,离城三十里主仆二人到了一所庄园,蓝天下碧瓦灰墙清晰而醒目,两扇朱红色的大门上钉着黄色的铜钉,门上悬着一匾上书“巧园”二字。

“娘,这是哪儿啊?”大姐自平儿怀里睁开睡眼,脆声声地问凤姐。

“巧儿,咱们回家了。”凤姐轻轻将被风吹乱的发丝掖在耳后,开朗地笑着在女儿脸上亲了一口,即刻起大姐有了名字。

“奶奶。”平儿也一脸的喜悦和阳光,审视着这庄园,心里暗服刘姥姥做事不差,银子都花在刀刃上了,庄家人果然滴水之恩报以涌泉。奶奶当初把那么一大笔银子给她,平儿的心足足悬了几日。

凤姐三人在马车上换了衣赏,摘下临出贾府时身上所佩之物。下了马车付了银子,凤姐又低低嘱咐几句,车把式拿着银子连连点头。在回去的路上,赶车人藏了凤姐等人的钗环,将衣物都扔到了离城不远的悬崖下。

巧姐蹦跳着近前扣打门环,开门的是个比巧姐大着两岁的小男孩,面目清秀,两眼炯炯有神透着灵气。

巧姐看着开门的男孩,绽开花一样的笑容。男孩自然将巧姐的手握在手里,“巧妹妹,咱们回家。”

“奶奶可把您给盼来了。”刘姥姥一脸喜气,带着姑娘和姑爷迎了出来。

凤姐主仆被迎入府中,这府不及贾府奢华,处处透着简朴和自然。空气清鲜,凤姐闻来是自由的味道。凤姐主仆在庄园里住下,王狗儿出头替凤姐在京城里开了多处钱庄,他日水溶复国,凤姐尽了自己的一份力量。

平儿也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他的良人寻觅了半生,最终和平儿比翼齐飞成就了大好姻缘。

当晚,凤姐和平儿没有回府,贾府派人出城寻找,几日后在山涧里找到了凤姐等人的衣物,贾府的人都以为凤姐、平儿和大姐遇到山贼草寇,贾琏哭了几声女儿,便也把此事丢在脑后。

贾府奶奶姑娘被山贼抢去之理又成为全城百姓的谈资。好在三日后,郎家三小姐郎润进府,贾府大摆流水宴席才冲淡了人们对凤姐的关注。

百口之家,主事一人。凤姐不在了,贾母趁此机会,将贾府一并事物交由柳瑾打理。

邢夫人和王夫人虽心有不甘,却也找不到合适的反驳理由。

柳瑾一上手才发现,贾府无论是外边田地还是家里卖买早已经内空多时了,帐上能支动的银子还没有自己的嫁妆银子多。柳瑾急忙将帐簿递到贾母手里,贾母看罢大惊失色,好些个田产土地已被凤姐变卖,贾母在心里把凤姐咒骂的千遍万遍,而此时凤姐和平儿带着巧姐在城外巧园不知道过得多逍遥自在。

贾府内里空虚,外面的架子还得支着,贾母不得不拿出体己银子贴补家用。柳瑾管家后,为给宝玉留后手,不但自己的头面嫁妆一分也不往里添陷入,反而极尽克扣之能事。贾府捉襟铜见肘,柳瑾隔三差五到贾母眼前要钱要物,贾母这才想到当初凤姐的好处来。

眼瞧着金桂临产,柳瑾惦记起薛家的银子来。

柳瑾觊觎薛家产业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冉儿入了宫,薛姨妈大事小情没个拿主意的人。柳瑾趁机买通薛家店铺掌柜伙计,挖走不少薛家的主顾,断了薛家产业的货源。薛姨妈眼睁睁地看着自家产业一点点被蚕食掉了,好在薛姨妈和冉儿手里有些现成银子。

秋风起,寒冬已至。金桂身子笨重即将临盆,薛姨妈日日跟前侍候着。柳瑾也姨太太长姨太太短地跟薛姨妈说些好话。

“姨妈是过来人,我这妹妹就辛苦姨妈侍候了。”

不知是做了胎的女人变笨了,还是被即将为人母的喜悦蒙蔽了双眼。几个月下来,金桂居然和柳瑾成了掏心掏肺的好姐妹。

三九严寒,滴水成冰。强劲的北风抽打着枯枝发出声声哀鸣,天空灰灰的飘着零星雪花。

金桂产痛已经一天一夜,产房里不时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让人听了毛骨悚然。外间,贾母、薛姨妈、王夫人神情各异地等待着。柳瑾在产房外不安地踱着步,不时抓过一个端出血水的稳婆问孩子的情况。

“瑾儿别急,生孩子都这样,日后你生你就知道了。”贾母见柳瑾真心地盼望着孩子,心里高兴。

王夫人瞄着西洋表,心里计算着,这些时候了,孩子不是憋死了吧,最也那孽障别见天日。

当晚,雪白茫茫地盖了一地,“哇”地一声啼哭,金桂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生下一名女婴。贾母和柳瑾不免有点泄气,王夫人脸上明显闪过一丝得意之色,薛姨妈的神情也有几分失望。

孩子被红被裹着抱出来交到柳瑾怀里,脸子肤皮红红的,小脸也紧皱着,头上也没几根头发,看起来丑丑的样子。可柳瑾一碰到那软软的身子心里的失望便散了,女人与生俱来的母性被唤醒了。

薛姨妈早早炖好的参枣茶,请李稳婆带进去,给金桂带进去补充体力。李稳婆和柳瑾对视一眼,捧着薛姨妈的枣茶进去给金桂灌下。

柳瑾抱着孩子先扫了一眼一脸兴奋的薛姨妈,才向产房里瞧去。

“啊!血崩了。”产房里惊呼一声。

柳瑾眼底闪过得意之色,抱着孩子的手臂加大了力度。

四名产婆一身是血忙到掌灯,也没能救回金桂的性命。

柳瑾大为恼火,一口咬定是稳婆们害了夏姨奶奶,当即打发人报官请来仵作,没想到仵作一验尸,金桂的血崩与产婆无关,倒与那剩了不多的参枣茶难逃关系,大夫验过那茶里放了大量的活血药,是导致产妇血崩的直接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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