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未亮,村子外已经嘈杂一片,叽喳声,怒吼声,哀嚎声,挨家翻门倒户声,越来越近。
申笑从睡梦中惊喜,昨晚踹了邪坟,浑身舒坦,难道是村里人发现是我为民除害,要专门过来感谢我?
“老钱头,老钱头!”
外面的门被拍的哐哐作响,院子里的大黄立马抬起头来,天边只泛起一点鱼肚白,就这样扰狗清梦。
申笑微眯着眼睛,听到旁边钱老汉开门出来了,只是不知道昨天有没有发现自己外出。
“吱呀...”
院门被钱老汉从里面打开,一个有点粗犷的声音传了过来。
“老钱头,老钱头!”
“快,快,村老要召开村议,所有人都要去!”
“怎么了?莫不是又要献...”
“嘘...”
中年男子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才又小心的说。
“祸从口出,明白吗?”
“昨晚,祖老的坟被人给踏平了...”
中年人的表情有些幸灾乐祸,又有些担忧,好像怕被别人听见一样。
钱老汉听到这句话,脸上欣喜神色一闪而逝,但是又不敢表现出来,小声的问道。
“会不会又要献祭了?”
“不知道哪家的孩子要倒霉了。”
而在屋内,早已醒来的申笑却是听到耳中,难道昨晚的黑影不是恶鬼,而是这个村子养的祭灵?
这个世道果然无奇不有啊,可恨昨天没追杀殆尽。
而在屋外,中年汉子却是又谈了几句话,说是昨天村里进了生人,今天祖老就被打伤,新来的人必须到村议报道。
钱老汉心事重重的来到了屋外,敲响了申笑的房门。
“后生,醒了吗?出大事了。”
申笑装作刚睡醒的样子,虽然他不怕所谓的祖老,但是要是暴露,势必会给钱老汉带来莫大的麻烦。
“昨晚你有没有出去?”
“没有啊...怎么了...今天怎么这么吵,是出了什么事吗?”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
老者念叨了几句,赶忙招呼申笑去村中参加村议,一路叮嘱他咬死不要乱说话,就说是他的远方亲戚。
一路走来,很多人都投来好奇,质疑的目光,有的小孩子只是好奇多看了申笑几眼,忙被大人抱走了。
别人成双成对的,只有钱老汉和申笑像是被隔绝一般,方圆十米,没有一个人敢靠近。
很快,跟随者人流,申笑来到了村子中心,此时村中已经人山人海,把不大的广场给挤得满满的。
申笑发现,不止是他,还有几个人也隐隐被人群被隔离,视线过去,发现他们看起来都是气血充盈,呼吸悠长之辈,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还有个年轻女人,身旁被人群簇拥着,一身精美的衣衫和周围的粗布形成鲜明的对比。
但这些都不是最离奇的,申笑发现,这个广场似乎有个古怪的格局。
因为正常来说,广场不会在四角摆放着诡异石像,五个石像面目各异,但俱是面目憎恶,丑陋无比,看上去就凶神恶煞。
石板铺就的广场也都是交错各异,上面的纹路竟和昨夜墓碑上的纹路有异曲同工之出。
没想到,来到这个世界碰到的第一个聚集地,就有这么多有意思的地方。不知道是这个世界的普遍现象,还是让自己给碰到了特殊的。
就在申笑想着时,一位紫袍老者站上了高台,身后一个青铜大鼎散发着妖异邪秽的气息。
这位老者,正是昨夜出现的老者,他的眼神浑浊,但是却像蛇眼一般,发散着阴险的气息,目光所致之处,无人敢与他对视,包括刚才那几位壮汉。
在扫到申笑时,便知道他就是昨天刚进村的陌生人,申笑做出一双茫然的神色,还对他笑了一声,表示友好。
老者神色有些惊愕,但很快便转换成笑容回敬了一下,不知道的以为他是和蔼的邻家长者一般。
只是他这一笑,便让这微寒的清晨更加寒冷了一些,缺了牙的嘴,也开始张合了起来。
“昨夜,祖老闭关期间,被失了心的仔给偷袭了!”
第一句话,就掷地有声,伴随着蛇信般的目光,俯视全场,似乎想找出心中有鬼的人。
“我知道...”
“嘿嘿...”
“你们有的人对祖老不满,认为都死了一次的人,还在这为祸乡里!”
“有的人孩子被献给祖老,估计心里更是恨吧。”
但是在场的人都鸦雀无声,无人敢应声,老者感到无趣,他指了指中间一个人。
“赵擎天,你说,你恨不恨祖老?”
被指到的中年汉子,正是之前来喊钱老汉的人,他被指到时,有些惊惧,张大着嘴巴,不敢说话。
“怎么,不说话...就是恨了?”
赵擎天缩在袖中的双拳握紧,眼中热泪满盈,嘴巴紧咬。
“我...我不恨祖老...”
“茵茵...能被祖老看上,是她...是她的荣幸...”
话未说完,热泪再也止不住流淌,但是赵擎天却不敢说话,只能任由眼泪滴落。
老者却哈哈大笑。
“你说的不错,能被祖老看上,的确是她的荣幸。”
“可有人却吃了熊心豹子胆,趁着祖老闭关,想把我们霞石村的庇护给杀死。”
他的目光凶狠起来,咬着牙骂道。
“要知道,没有了祖老的庇护,你们都得死!他生前庇护村落,死了还是在保护着我们...”
“没有祖老,你们能在这深山老林里安稳的过下去?”
下面一些村民像是安排好的一般,有的开始歌颂起祖老生前的功德,什么降妖除魔,勇斗妖兽,塑造的和英雄一般。
见气氛缓和了一点,老者点点头,没忘记此行最大的目的,他说道。
“不过好在祖老洪福齐天,没中了宵小的奸细,今日我便请出祖老法体,看看有没有败类混在我们之中!”
人群中哗然了起来,怀中抱着小孩的妇女神色惊恐不已,有半大孩子的急忙将小孩头脸掩住。
有的孩子受不了这压抑的气氛,大声的哭嚎了起来,父母急忙掩嘴捂住,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老者看到下面这些场景,脸色乌青,他转身走到了青铜大鼎前,点燃起了符纸,竟然开始跳起了大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