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阵鸟叫声传入耳中,睁开眼,映入眼中的是副图画,以红色为基调,中央画了一只冰凤蓄势起飞,四周站满各种穿着戎装的战士,和一头倒下的巨兽
廊庑传来声惊呼“殿下!他醒了!”
一阵脚步声,床前出现一人,穿着身杂裾垂髾服,月白色的上衣上缀着点点忍冬纹。凑近脸开心的问
“你终于醒来了!”
点点头,看着面前人的脸庞有点陌生,在什么地方见过她?一股淡淡的香草味传来,闻到这个味道,一阵钻心地痛从脑海深处传出,一个个破碎地画面浮现出来:万丈深的悬崖下,红衣少女坠下;熊熊燃烧的篝火边,女手捧着黑糊糊的一团东西;一望无际的雪地中,背着白衣少女艰难前行。画面最后定格在浅粉色少女站在株树后笑魇如花。
经过几天的询问,知道那日的少女叫雪春静,是雪国公主。自己名字叫沈靖,是雪春静的护卫长,护送外出中遇歹徒劫掠,救下雪春静后身受重伤,被赶来的援军救下。
三日后被女王传召问话,问到发生地事情,却丝毫想不起来。女王平静如水的面庞,盯着点点头
沈靖站在骊春殿前,这是雪春静的寝宫,日上三竿,雪春静正在身后的寝宫内午休,这是醒来第六日。殿下人倒是很好,平日里对下属颇为关照。就是话很多,常拉着聊天,说的许多东西都记不起来,大多数时候,都是她在说,他在听。
这几日,除了后院中那株扶风树,其余一切格外陌生,下意识反应,在这儿呆了五年地时间?六日来慢慢熟悉起来,甚至知道后院有个狗洞,那是雪春静告诉的。那日雪春静坐在扶风树下,手中拿着个刚摘下地扶风果递来说“你也吃一个”
沈靖接过拱手道“谢殿下!”
“我不是说了吗,没有外人在的时候不要叫我殿下!叫我静儿就行了!”雪春静说
“是!殿下”沈靖说
“嗯?”雪春静盯着他问
“是!静儿!”沈靖说
“哈哈!”雪春静突然笑了起来说“你以前可不会这样?”
“属下以前是什么样?”沈靖问,这几日尽力思考过往事情,但每每想到一些画面,头疼欲裂几乎昏厥
“以前啊!你就像静儿!”雪春静脸上浮现一丝甜蜜的笑容说到
“像它?”沈靖疑惑的问,静儿指的是面前的这颗扶风树。看了眼旁边扶风树的枝干,自己的长相和木头也没有多大的相似,如果有的话可能就是身高和它差不多高
“是啊!都能保护我,但是都不爱说话,问半天才能说出几句话”雪春静手撑着下巴盯着扶风树说
“哦”沈靖点点头回到
“沈靖,你会不会有一天离开呀?”雪春静转头盯着问
“属下愿意永远保护殿下”沈靖下意识地说,说完有点疑惑,这句话好像以前说过,很熟悉
雪春静突然眼圈泛红,伸手揉了揉眼睛说“嗯”末了半响喃喃道“如果你有一天要离开了,别告诉我!自己悄悄走,在那边有个洞,从哪儿出去往北走五十步,哪里有一处城墙看守最为薄弱,以你从哪里出去很容易,翻过去就出宫了!”
沈靖刚欲说话,雪春静伸手打住道“答应我!”
沈靖单膝跪下回到“是!”
“沈靖!”
一声呼喊从回忆中拉了回来,走进内院,候在门口说“属下在!”
过了半响,雪春静虚弱地声音说到“沈靖!你进来”
沈靖听声音,急着冲到床边问到“殿下!您没事吧?”
雪春静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朝身边侍女挥挥手说“先出去,我有话对他说”
待侍女出门,雪春静睁着大眼睛盯着,神秘地说“听说永诀寺的凌燕花开了哦!”
听到凌燕花这三个字心头一震,似乎以前有个人给也说过同样地话,可是却想不起来是谁。看了眼雪春静他问“您的身体?”
雪春静从床上跳下来转了圈,满脸地喜气道“我们去看看吧!”哪儿有一点生病的莫样
“可殿下您不是病了吗?”沈靖问
“那是骗他们的。演的不错吧,连你也被骗到了”说罢雪春静嘿嘿笑了起来
“是,可是您最好还是在屋内休息,外面天气寒冷”
雪春静完全不听,自顾自道“未时的时候,茯苓姐姐会来给我诊脉,昨天已经说好了,她想要看藏书馆的一本叫做《雪国本草》的书,作为交换,我出去玩,她来假扮我躺在床上。你去给安排一下!”说完从枕头下拿出本紫色的线装书,书名上写着“雪国本草”几个字,看书皮是一本很有年代的书,不过却被保管的非常好。
“可是!”沈靖话还没说完,雪春静睁着大眼睛看着说
“每年凌燕花只开这么两三天的,不然又得等到明年了”俨然有种要是不答应,就直接哭出来的架势
沈靖只得点点头道“但是我们得早去早回!”
“放心吧!肯定赶在戍时之前回来”
定远拿起扫帚,酉时日头开始缓缓向地平线移动,香客也已经走得七七八八,徒留一地随手丢下的废物,开始子山门而下,一级级清扫石阶。自小在寺庙中长大,熟悉寺庙就像熟悉自己的身体一般。昨日傍晚庙中的凌燕花盛开,这个消息突然间就传遍圣城,今日不少的达官贵人前来观赏,平日清闲的寺庙,突然间繁华起来反而有点不习惯,不过也就这两天,凌燕花盛开一般也就是一两天的时间,估计今晚过后寺庙又会恢复往日的宁静。
山门下有三十六阶台阶,从上开始清扫,扫到第二十四层时,远方传来阵马蹄,声音越来越近,扫到第三十一层时马蹄声静止。停下手中的扫帚看去,从马车上先跳下来一人,那是个年轻的男子,穿着身天蓝色锦袍,下车后立刻回身揭开帘子。一只葱葱细手伸出来,随后一位女子从车上下来,美丽样貌让定远看呆了,以至于叫了两三句小师傅才回过神,引得女子一阵吃吃的笑。
“小师傅!凌燕花还开着吗?”
“开!开着呢!”定远回到
“沈靖!你看,我就说花肯定还开着”笑着朝身边的男子说
沈靖点点头回到“是!”
向定远道过谢,两人一前一后从台阶上走远,只能听见女子阵阵的轻笑声。山门就又剩下定远一人,阵阵冷风吹来,脚下的阶梯还剩下六级,加快扫帚挥扫速度,想早点赶回房内,脑中还残留着刚走的那个少女开心的笑容,不知为何想再看一眼。听说是去看花,应该和晌午来的香客一样是看盛开的凌燕花,或许回房时还能遇见?自己住在庙后庭的厢房中,回去会经过那片凌燕花。
终于,扫完最后一级台阶,太阳落下一半。放置好手中扫帚,朝寺内走。寒风又冷了几分,加快步伐,突然被身后的声音叫住
“小师傅!请问寺庙中凌燕花在哪儿?”
回头见之前两人,不知何时站在身后,定远低头回到“请随小僧来这边”转身走去,不时回头瞅一眼,身后的女孩似乎没有察觉到,只是和身边人,开心的聊着天指着这个指着那个。
他们是夫妻?可是他却叫她殿下呀?定远看见这一幕不知为何心里开始乱想。走着发现身后两人停下不动。停下来看着二人
女孩手指着前方的殿问“这是什么地方呀?为什么房门紧闭?”
“这是珈蓝神殿,近日在修缮”定远双手合十回到
“哦”女孩点点头,又侧身朝里面观望,透过窗户缝看见里面珈蓝神尊严的佛面。这时寺内暮鼓响起,悠远的声音传荡到寺庙的各个角落。
定远双手合十朝暮鼓声音的方向低声念到“阿弥陀佛!”祷告完再次睁开眼,身后两人也已经跟上来,正要继续走时,珈蓝神殿的门“吱呀”声打开,几个穿着铅灰色棉袄的工匠从内走出,见到定远打声招呼四散走开。
殿内一时只剩一人,手中还拿着个漆碗给佛像刷漆,那人穿着身黄色道袍,看来和寺庙的气氛格格不入,更像是在道观中修行之人。这人是三日前来的寺庙,说是听闻寺庙正在修缮嘉兰神像前来帮忙。
定远回头对身后二人道“施主!这边请!”回头见穿蓝色锦袍男子,眯着眼盯着穿黄袍道人。
“沈靖!走了!”女孩喊了声,一蹦一跳地跟上定远地脚步,蓝色锦袍男子看了会,跟上二人的脚步。
走了会儿蓝色锦袍男子问“小师傅!敢问刚才珈蓝神殿内穿黄色道袍那人是?”
定远停下前进的步伐,回头双手合十道“你是说天心道长?他是来帮忙修葺神像”
“你知道他是哪里人氏吗?”
“小僧不知”定远回到
“嗯”
三人继续前进,穿过大雄宝殿,前放是条小道,路两边开满了大大小小的白色花朵。
雪春静开心的跑过去,喊道“你看!好多凌燕花啊!”
眼前百丈长的小径两边已被花丛占领,雪春静站在花丛中手哪一朵花轻轻闻花的味道,开心的朝身后人喊到
“沈靖!你来闻闻,有一股烤鹿肉味!”
被叫做沈靖的男子,地走过去,接过手中地花凑在鼻尖,正准备说话,被女孩把花一手按在脸上,附带着一些从地上捡的一捧雪花。
女孩早已笑开花哈哈大笑到“你真傻!花里面怎么会有烤鹿肉的味道呀!哈哈”
沈靖抹掉脸上沾着的雪花,回头脸上笑着说“嗯”
“没意思,你都没点反应”
沈靖继续蹲在地上,女孩见状两步走到跟前问“沈靖!你怎么了?我不是故意的,就是和你玩玩吗”话刚说完一团白色打她他身上,等回头看去沈靖已经跑开,一脸得意的笑着
“好啊你!沈靖你竟然使诈!”女孩也不甘示弱,从地上捧起几个雪球砸去。两人一跑一追中欢笑声传遍诺大的寺庙。
定远站在原地,看前方奔跑追赶的女孩,那一容一笑,像是细水般一滴滴渗进心中,脸上不觉间,慢慢浮现一抹淡淡的笑容。身后走来一人,正是留在珈蓝神殿中修葺神像的黄袍道人。站定后看着面前嬉戏的二人喊到“沈靖!”
嬉戏的二人被这叫声打断,沈靖停下脚步看向黄袍道人问“你认识我?”
“你在说什么胡话啊!我怎么会不认识你?你身边的这女子是谁?辰回呢?”黄袍道人焦急的问
“你是谁?辰回又是谁?”沈靖疑惑的问
“是我啊!你犯什么糊涂了?咱们一起从约克港过来的!”见沈靖还是一脸迷茫,黄袍道人急忙说到“依岚国,离栾卫千户你都忘了?”
沈靖还是一脸茫然,女孩站上来说到“你这人是哪儿来的疯子!在此胡说八道!”
“你这小娃子是谁?”黄袍道人指着女孩问到
“我是雪春静!”女孩盯着李纯弦一字一句的说出这句话
定远听完一惊,雪国人的姓名中‘静’字儿是忌讳,除了当今公主之外,更无一人可以使用这个字,莫非是公主?
黄袍道人听完喊道“我还是天心道人呢?”
“你你你!你这刁民!沈靖!给我上去教训教训他”雪春静气急的喊道
“殿下!我们该回宫了,酉时五刻了”沈靖道
“可是,他欺负我”雪春静回头睁着大眼睛看着说
沈靖闪身上前,黄袍道人还来不及反应,只觉腹部一痛,恭下腰趴在地上,沈靖手扶上腰间长刀正欲出手,被女孩叫住“住手!”沈靖回过头看
“别杀人!我只是让你教训,没让你取他性命!走吧,我们回宫”说完女孩朝外走去
“是!”沈靖答完跟上
两人走开后定远上去扶住躺在地上的黄袍道人问
“道长!你怎么样?我扶你去侧房休息”
黄袍道人抓住定远的胳膊,撑起身子嘴里骂道“这小子还真是和以前一样,下手是真的狠毒啊!我这把老骨头。哎呦!你轻点!”
定远扶着一瘸一拐的向前走,轻声问到“你认识那位施主?”
黄袍道人没好气的说“要不是那小子我哪儿能来这儿,哎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