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实并非如此,这一个月的时光,是小夕目前为止过的最漫长难熬的时光。这场情感变故,好像已经摧毁了她的世界,她每天心里都是空荡荡的,如果‘意外’能够来得再早一些,或许都不会令她这般颓废。
她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当初没能决绝些,趁早与夏天撇清关系,而是一次一次的拉低自己的原则,一次一次的给他机会;至少她不曾一次的意识到迟早会发生如今这样的事情。她也恨夏天,她真心对他,他怎么能狠得下去心辜负她;还记得在一起一个月后的一天晚上,一直惴惴不安她用近似于恳求的语气跟他说的那句话,“我不管我们能走多远,但我只希望,你不要用对待她们的方式来对待我。”除了恨之外,有时候她甚至会不可思议的去希望,希望他们能足够的“幸运”,然后破镜重圆。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她甚至觉得她能原谅他,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不去追究,也不去怨憎,安安静静的一起走完剩下的时光。这样的念头,又让她有些憎恶自己,憎恶自己没有骨气,憎恶自己的犯贱,憎恶自己的堕落。
为了摆脱煎熬和伤感,假期间她报了名去学驾照,心不在焉的她没少被教练责骂,本来内心就痛苦不堪,教练不留情面的责骂更是让她觉得委屈,好不容易有想要大哭一场的冲动,却又碍于情面硬生生的被她逼了回去,只留有丝毫的泪水在眼睛里打转。
每天她都在想那些事,或者说直接一些是每天她都在想他。她一遍一遍的回想往事,从认识到成为朋友,再从成为恋人到如今形同陌路,她一边一边地剖析这段缘分,一次一次地审视自己是哪里做错了,竟然让她来承担这份痛苦。
每当她对这份怀有期待的时候,她就会去想他的不好,一次一次地刺痛自己的心,好让自己能清醒过来。即使这样,她每天遇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交了什么朋友,她还是想要跟他说,家里发生了什么烦心的事情她也想要跟他讲。木清说她恐怕早已经把夏天的不好都看成好了,所以这招“伤口上撒盐”已经起不了什么作用了。
熬啊熬,终于熬到了开学,本来这似乎倒也是她期待的,因为她觉得只要他们一见面,他就会像以前一样回头,或许他们就还有希望,她觉得只要他们还在一起,吵吵闹闹也好,她都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但是到了学校,她又害怕遇见,她不知道要怎样去面对才不会让彼此尴尬。假期里她曾幻想过各种与夏天的相遇,那时候她觉得不管怎样,她都可以潇洒的笑而处之,就好像他不曾伤到她分毫,她依旧安然无恙。但真到了这个时候,她却连遇见都不敢,一次次的逃之夭夭。
李纪晨坐在电脑面前写着项目策划,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李纪晨站起来向茶几走去,拿起电话看看,是夏天打来的。他一边拿起水杯一边慢条斯理的接着电话:“喂?”
“在干吗?”李纪晨听声音就知道,电话那边的夏天依旧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
他倒了杯水,走进卧室,说:“写策划,还能干吗?”
“有个事想请你帮忙。”
“什么?”
“要毕业了,我们组织了一场‘金江老乡’篮球赛,请你来玩一玩。”
“这样也可以?”
“怕什么,都是老乡。随便玩玩。”
李纪晨沉默着,他看了看书桌前放满书画的卷缸,走过去伸手摸摸其中一幅的卷轴,说:“好。”
“哈哈,我就知道你会来的。”
“什么时候打?”
“下周六。”
“嗯,我来了联系你。”李纪晨挂了电话,拿起那幅刚刚摸过的卷轴,解开带子慢慢地展开看着。想起了五年前他在车站和夏天说过的话:应该见面的人,迟早会再遇见。
他想,或许他应该去见见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