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十年,百年,千年,
……
林信一直在尝试掌控巨象。
从轻微触碰巨象根本,到放开自己,大胆冒险缠绕拥抱,再到深入内部,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时间长久到林信已经对它的逝去没有感觉。
终于等到一天,他不再惧怕巨象资料的冲击,成功坚守自己,没有迷失,巨象是林信,林信也是林信。
这不代表没事了,相反,另一重危险逼近,想要活着不容易。
混乱意识的侵蚀在不停加剧,已经没有办法在他被完全侵蚀之前掌握巨象。
两种危险,第一种是巨象资料感染林信,让他变成象,而不是他掌控巨象;
第二种是巨象的意识虚空受林信重复压缩扩张影响,产生的混乱意识在不停侵蚀他的本源,让他化为虚无,不复存在。
第一种危险通过重复压缩扩张,提升自己和适应巨象,已经被解决了。
第二种危险可以通过完全控制巨象来掌握混乱意识,但是现在根本来不及,在完全控制巨象之前他会先化为混乱,彻底死去。
要抵抗这种侵蚀,需要另寻他法。
林信当即抽出精神查看巨象的其他情况,了解周围,寻找对抗的方法。
这次查看发现奇怪的地方。
背上的大陆虽然没法知悉具体的情况,但地貌建筑和林信刚穿越时有显著的差别。
刚穿越掀起的暴雨并没有毁灭象背上的文明,陆上的婆罗人繁衍生息发展出高度文明。
可疑的是,在某一天后,文明层次不断退步。
上面的建筑发生了奇怪的改变,原先的高楼平房塌陷成废墟,钢筋铁泥全都化为乌有,科技先进的大城市一个不留,取而代之的是低矮的石头建筑,甚至还遍布着茅草房屋。
可以感觉到文明区域没有减少,大陆人口并没有减少,反而有所扩大,不像是遭遇到了可怕灾难。
可能在大陆上有某种浅层记忆注意不到的灾祸,一步步降低文明等级。
他注意到一个古怪的现象,浅层记忆能看到的许多大型设备被废置不再使用,其中有一些甚至是刚造出来的,直接就被废弃了。
转而一群人聚集在设备周遭,浅层记忆模糊不清,林信看不清楚他们在干什么。
很奇怪,为什么要造出来废弃掉,明明之前还有同类设备在使用?
林信带着疑惑把浅层记忆解析完了,到最后只留下一点点的记忆存储容量。
这时,大陆东北角突然泛起亮光。
被这股亮光所吸引,他没有去深究记忆存储容量为什么只剩下一点点,直接控制意识投入到东北区域。
他已经习惯收拢和散开意识,很容易就把自己投入到巨象背上的东北区域。
放大……
放大……
直到看清一座小山丘,浅层记忆将这里称为基达那特山丘,位于喜马拉雅山脉之下。
这里,两道光芒正在对撞。
撞开后两道光芒分开停下,分别显露出两个人。
赤着上身的白纹人右手捻起第三指,浩然令下:
“悉达多,今日起你是毗湿奴的第九化身,诱使不诚者坠入无间地狱。”
话音发出,白纹人化作橙红光束冲向对面。
对面这位顶上螺状卷发高盘、面目不可见的悉达多不见抵抗,反而大张怀抱,迎接橙红光束。
橙红光束意识到不对,最后时刻急转,但已经太过靠近,来不及了,直接冲入悉达多身体。
这光束注入悉达多身体后,林信借助巨象之力,顿时感觉到某些事情发生了某种变化。
他懂白纹人的话,猜测事态非同一般,集中精神盯住渐渐降落的悉达多,看他接下来有什么作为。
但降落的悉达多沉入山丘后直接消失不见。
“哪去了?”
林信意识集中,投入那小片山丘,只能检索到那人留下的渐渐散去的意识痕迹:
“象躯即将崩坏,诸神灭世,获取这个化身身份,度化众生更加容易了!”
刚熟悉掌握虚空巨象的林信呆住了。
这算什么?
辛苦强化自己这么久才控制巨象,全是无用功?
还没找到对抗侵蚀的方法,就要完蛋?
肯定是假的!
巨象背上弱小的大陆生命,哪里能知道这些,肯定全是胡言乱语。
突然,林信想到巨象记忆存储容量没剩多少了,一股恶寒油然而生。
记忆储存容量没剩多少了,巨象的生命很快要终结了么?
残余不多的容量,佐证了悉达多遗留下的消息是真实的。
拥有不可思议力量的悉达多知道这个世界的秘密
世界即将毁灭,巨象即将崩坏!
林信的内心不由得泛起恐惧。
象躯怎么崩坏?
诸神的力量有多强大?
他一概不知。
他需要了解更多关于诸神和巨象的事情。
“没打开的深层记忆一定知道更多!”
林信意识转动,化作深钻头疯狂撼动巨象的深层记忆。
然而除了导致自己意识散乱,花了好长时间才恢复外,就没有其他收获。
想要操纵巨象逃走,但仔细思虑,又不敢晃动身躯,怕引来诸神注意,提前终结自己。
试着在巨象内部做其他尝试,直到巨象的记忆剩余容量又没了一截,都徒劳无用。
一系列无用操作让林信憋屈得很。
回转到基达那特山丘,他有了新的想法:
“诸神灭世,那个悉达多在干什么?他故意接纳不怀好意的力量,要度化众生,我可不可以借机谋求生路呢?”
“悉达多,这个名字有点熟悉的感觉,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算了,这个这么类似阿三国家的世界,名字有熟悉感很正常。”
林信没有花时间检查这个熟悉的名字,转而办起正事。
有了一个目标,他沉住气,围绕着山丘开始慢慢搜索悉达多的踪迹。
实际上他凝聚意识,所能识别清楚事物具体形状的范围很小。
比正常人大喊一声能听清的距离还要小。
因此林信并没有像无头苍蝇那样乱撞,在搜遍周围的一石一木无所得后,顺着浅层记忆里的地图,将自己的意识投放到一座最近的大型聚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