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雀十一年,南雀王朝已建立三百二十七年,南雀王朝当今圣上为雀良帝,已为帝十六年。在雀良帝的治理下,南雀王朝愈发繁荣昌盛。
辰雀十一年冬,先帝驾崩,谥号雀明帝。传位太子宇文桀,封号月阳帝。国号改为——永雀。月阳帝生母明妃封为皇明太妃,嫡母封为皇莲太后。
同年,王右相贪污八百万两白银有余,企图指使女儿王昭仪谋害许皇后,被月阳帝发现,然龙颜大怒,将王昭仪打入冷宫,王丞相一家发配到宁古塔奴役,王氏一族永不录用,右相家产全部上交国库。
同年,王昭仪在冷宫三尺白绫自尽而亡。
永雀三年十一月廿十八申时,天上下着毛毛细雨,屋里的妇人在嘶吼,屋外是一个长的俊俏的男人守着。那男人头戴紫金冠,插着一只雕着精致小玉兰花的汉白玉簪,身上穿着绛紫色长袍,披着红黑色狐狸皮长披风,腰间挂着翠色和田玉雕刻的麒麟,脚踏黑色长靴。眉头紧锁,双唇紧抿,眼睛时不时地望向里屋,可看到的只有那一层厚厚的门窗。脚也不停歇,来来回回地踱步,头上渗出细细的汗珠,似乎比他夫人更着急。
“哇……”一声稚嫩的哭叫声传入他的耳朵,他惊喜的停下,双眼充满焦虑,担忧和惊喜,他望眼欲穿的望着那厚厚的门窗,仿佛能将门窗看破。他直直的站立在屋门前,等着丫鬟来开门。等了许久,也未等到丫鬟开门,他便着急地想要去开门。门外侯着的丫鬟刚想去拦着他,却听见产婆的惊呼,“夫人肚里还有一个!”众人一惊,双生儿!
他刚想开门的手顿住了,随后默默的放下,依旧着急的来回踱着步。里屋一阵慌乱,婴儿的哭声阵阵。“快,快拿参片给夫人含着!夫人你要坚持啊!用力啊!”
约莫过了三盏茶的时间,又一声稚嫩的哭叫声传出来,众人悬着的心终归放下来了。三盏茶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是他却觉得过了几个春秋。
紧闭的房门终于松动,随后,两名丫鬟各自抱着一个婴孩出来,满脸兴喜,“恭喜王爷,是对……”丫鬟还未说完,他就夺门而入,来到那妇人身边。那妇人头上的鎏璃金凰冠早已取下,长发只用简单红发带扎起,经历艰难的生产,头发已经被汗水浸湿,紧紧的贴着那毫无血色脸蛋,她只穿着白色里衣,身体被锦被包裹着。
他握住她的手,激动得声音也颤抖着,“王妃幸苦了!”她弱弱一笑,脸已经苍白无血,本倾城容貌,现在弱不禁风的样子,却也是极美的。
方才门外的两个丫鬟已经站在床边,产婆也侯在床边。“王爷,王妃,恭喜,是龙凤胎!”王爷和王妃相视一笑,“赏!等安顿好王妃和孩子就去管事那领赏!”
“是。”丫鬟和产婆齐齐回答。
“王爷,那两孩子叫什么名字?”丫鬟和产婆已经退下,王爷让丫鬟将孩子放在王妃身边。王妃看着自己两个孩子,弱弱的问王爷。
王爷含情脉脉的望着她,“你来取吧!”
“王爷!”王妃娇羞一笑,可那苍白的小脸丝毫没有血色,“自古都是男子来帮孩儿取名,哪有女子取名一说。”
他温柔的看着她,轻笑,“那由夫君来取吧!女儿名为浅颜,男儿名为浅墨。”
“尚好。”她笑。
永雀十六年七月初七。
端王府内,两个十二、三岁的女娃坐在亭子中央。亭子外围是湖。湖面上有点点荷花仰望天空,而湖面下,是一些锦鲤在荷花下嬉戏。
“听说,今日宋王府的世子——逸世子会去夜市看花灯!”一个女娃长发扎成两个花苞,花苞是由两条长长的粉色丝带扎起的。如此,就像两个含苞待放的花朵,清新不俗。身上穿着嫩黄色长丝裙,裙摆是由白色褶皱包围的,脚上穿着嫩黄色锦鞋,手里的丝帕已经被她激动的抓皱了。她有一双明亮的眼睛,细细的柳叶眉,高高的鼻梁,红润的小嘴一动一动。她是尹昙。方才,便是她说的话。
她对面坐着的另一个女娃,那个女娃比她大一岁,今年十三岁。她的长发分成三股,两小股绕到正面用两条青色丝带扎起,后面一大股任由它披着,身上穿着青色长丝裙,清雅的像一湖清水,脚上穿着青色锦鞋,手中一把圆丝扇轻轻扇风。她生得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很是良善,一对细长的柳叶眉更添妩媚,高高的鼻梁和一张樱桃小嘴很是美丽,小脸还未张开便如此迷人,长大后定是天下第一美人。她便是端王府的小郡主——苏浅颜。
“昙大小姐,注意仪态!”苏浅颜无奈的轻声唤着。
尹昙调皮地吐吐舌头,坐端正后,继续花痴着,“浅颜你知道吗?逸世子好生清秀,唇红齿白!能说会道!眼神能迷倒万千女子!与浅颜你很是相配呢!”说着,尹昙朝苏浅颜抛了个媚眼。
“莫说笑!”苏浅颜小脸微红。
“最重要的是,逸世子好生聪明,年仅十六便能将上届状元说的哑口无言!”尹昙像是故意一般,非要说与苏浅颜听。
“那是能辩吧,和聪明有何关系?”苏浅颜实在不好打断她,但她可是知道宋歌逸的性子,就是一黑心!
尹昙听了这话,小脸通红,“浅颜!你不知道!那宋歌逸熟读四书五经,在科举考试里,他可是近几年内最高分的状元了,若他不是宋王世子,皇帝定将他封为礼部侍郎了!”
苏浅颜无奈,她可是知道很多呐!科考之后,他还是特意来告诉她,他中了状元。
“他武功定是没我好。”突然,一个穿着蓝色长丝袍的男娃轻点湖面飞过来。笑嘻嘻的看着尹昙和苏浅颜。他还未及冠,便用一条黑色的丝带简单的将头发绾起来,腰间挂着用墨玉雕的貔貅,煞是神秘。
他生得一双丹凤眼,狭长显得神秘,高挺的鼻梁俊美不凡,嘴唇薄而透红,一对剑眉将他男生女相覆盖,却有股高冷气息。他便是端王府的小世子,苏浅颜的双生哥哥——苏浅墨。
湖面涟漪散开来,苏浅颜含笑地看着他。尹昙翻个白眼,“就你?也不看看你是谁,人家逸世子文武状元,你就只会些功夫而已!”尹昙脸颊泛红,“人家逸世子比你生的俊,比你良善,比你聪明,比你厉害!”
“我不还没到年龄吗?所以不能参加科考,脸也没长开呐!”苏浅墨悠悠地走到苏浅颜旁边的石椅前坐下,静静地看着桌上鸟笼里的鸟儿吃食。
尹昙继续叽叽喳喳地讲了一大堆,低头却看见苏浅墨在逗鸟玩,完全忽视了自己,不由大怒:“苏浅墨!你个缺心眼的!晚些我就带苏浅颜去夜市看花灯!”
苏浅墨逗鸟的手一顿,收回来,依旧笑嘻嘻的说:“听闻那宋歌逸就要被皇上指婚了。”
他的话直击尹昙心口,“什么?我怎么不知道?你听谁说的?”刚刚坐下的尹昙又急得要跳起来了,恨不得现在冲到宋歌逸面前,大喊:“逸世子你怎么能娶别人!”
因为起身太急,失手打翻了一杯茶,茶都倒到自己身上了,尹昙大惊失色,两眼无助的看着苏浅颜。苏浅颜无奈的摇摇头,“你看你,毛毛躁躁的,什么时候能改改呀……”尹昙朝苏浅颜吐吐舌头,苏浅颜叹了口气,“走了,去换身衣裳吧!”苏浅颜起身向尹昙闺房走去,尹昙也乖乖的跟着苏浅颜走。走出亭子是,还不忘朝苏浅墨做个鬼脸。
苏浅墨抿了口茶,悠悠的补一句“换了衣裳也改变不了宋歌逸要娶别人的事实。”
已经走出亭子的尹昙闻之,欲转身雨苏浅墨大吵一通,却被苏浅颜制止,“好了,你们别吵了,糖葫芦,莫理他,他就是嘴欠抽,你先去换身衣裳再过来。”
糖葫芦就是尹昙,苏浅颜第一次见到尹昙是在闹市的路边,两人因为两串糖葫芦结识,而尹昙的‘昙’又与糖葫芦的‘糖’字音形相似,于是苏浅颜便唤尹昙为糖葫芦,她说这样叫更亲切。
尹昙不甘心的走远后,亲切的抱着苏浅颜的手臂,“浅颜,用完晚膳我们溜出府看花灯吧!”
苏浅颜柔柔一笑,“随你意思,让浅墨跟着去吧。”
尹昙不高兴了,撇撇嘴,“为什么啊,他那么欠扁,去了更添堵。”
苏浅颜刮了刮她的鼻子,“你傻呀,我们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出去很危险呐!他一个男子,让他跟着才安全。”
“哼!我也会些功夫啊!才不想跟着他一起去呢。”尹昙气鼓鼓的嘟着嘴巴。亭子里的苏浅墨打了个喷嚏,随后又不以为意的看着天空。
苏浅颜摇摇头,“你那三脚猫功夫哪有什么用。让他跟着不会坏事的。”
虽然尹昙不愿意,但是浅颜说的不无道理,她只好答应了。
湖面上映着蜻蜓点水的和谐美景,湖面一阵微风拂过,阵阵涟漪连连散开来。亭子中央坐着一个穿着兰丝袍的少年,他不再逗鸟,而是仰望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