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墨表面上不露声色,可是心里却不知道有多高兴。
尹昙沉默了一会儿,又开口了,“那……走吧。”
声音很快没了,然后是有规律的脚步声,听着这声音很快便没了,有脚步声走近,走到之前他们听曲儿的房间里,一阵响声后,又是关门声,之后脚步声便远了。估摸着是来打扫的。
苏浅颜并没有在意,而是与徐七挽多下了几盘棋。
苏浅颜最后一子落下,徐七挽已无子可落。笑着叹了一声气,“看吧,你又赢了,让我情何以堪啊!”
苏浅颜淡淡地笑着,“好了,我该找他们去了。”说着,便站起来福了福身,朝门外走去。
徐七挽也只得跟在她后面,一边应着,“嗯。”
走到门外,看见至白在门外,苏浅颜一伸手,至白便将她遗落在隔壁房间的面具双手奉上。
苏浅颜莞尔一笑,对身后的身后的徐七挽说:“这小丫头给我带好了,这么个聪明伶俐的丫头,放在你这儿也是浪费了。”至白身体一崩,瞪大眼睛看着苏浅颜,惊讶极了。
徐七挽怎可依,“切,至白这丫头既然来了我这红鸾居,我才不会让给你呢!”
“切,小气,走了。”苏浅颜摆摆手走了。
刚出红鸾居,就看见对面迎来的宋歌逸。
宋歌逸头上用墨玉发环简单的环着,用一支绛紫色岫玉蛇头簪固定。身上穿着绛紫色丝帛长袍,长袍末绣着几株向上攀岩的广玉兰,腰间宽宽的腰带,腰带间挂着用和田玉镌刻的貔貅。身后跟着一个小侍卫,千木。今日的宋歌逸看上去比往常要兴奋许多。
宋歌逸看到苏浅颜也看向了他,走上前去,“浅颜,我们去看花灯吧。”
“好啊,正好我要去看,带上你也不碍事。”苏浅颜抬起脚就走。
宋歌逸心里想着,浅颜越来越厚颜无耻了,脸上却笑着,脚步也紧紧跟着她。
千木赶紧跟上他们。苏浅颜见千木跟上来了,默不作声地将手中的面具扔给他,示意他保管好。千木也只悻悻的看了一眼宋歌逸,见宋歌逸没有看他,也只得默默收好。
很快,他们便走到了河边,一眼望去,河面上大大小小,一簇簇的,发着红光的便都是花灯,也称河灯。
这条河是整个南雀王朝最大的河,名为南雀河。此河是西蜀国大大小小的河流汇成的大河,自西向东经过南雀王朝,流入东翰国,且从东翰国边境开始分岔,又分成许许多多的小河流,在南雀王朝之中汇成的大河流,可谓奇观啊!
因为这会儿是盛夏,现已酉时,天却也还未黑尽。而南雀河的河面上却布满了花灯,还有些船。小舟都是露天的,所以小舟一般都是赏景用的,画舫则是官宦大户人家租赁的。
画舫是王公贵族租来赏花灯的,要么就是设立节目的。
苏浅颜扫了一眼这些画舫,目光定在一艘画舫上。宋歌逸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看到一艘红色的画舫,画舫的房间门上写着‘棋’,想来是棋艺对决吧!
宋歌逸嘴角勾了勾,看来小丫头还是喜欢下棋啊,这会儿手又痒了吧,“我们去看看吧。”
话音刚落,苏浅颜就急着施展轻功,点着湖面过去,可又想到,苏浅墨千交待万交待自己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能让别人知晓自己会武功一事。心底万分纠结,俨然忘了宋歌逸和千木都会武功,可以让他们带她飞过去。
而宋歌逸以为她在纠结该怎样过去,于是便一手将苏浅颜的腰肢捞过来,抱着她飞向那画舫。苏浅颜只觉得整个人是悬空的,一愣,偏过头死死盯着宋歌逸的侧脸。宋歌逸忽然扭过头对着她深情一笑,她莫的红了脸。
千木看着自家主子带着浅颜郡主过去了,也赶紧轻点湖面飞过去。
“哟,又来客人了,快进来吧。”宋歌逸刚落到画舫的地面上,便看见一个穿着侍卫的便衣,双手抱胸,怀里抱着长剑,头发是用发带拢到脑后扎起来的,靠在门框上的一个男子。年龄约莫和宋歌逸差不多。
宋歌逸直接略过他,牵着苏浅颜就进去了,千木也刚到,赶紧跟上他们也进去了。
苏浅颜看着他紧握着自己的手,脸更是红得滴血,尴尬地动了动手腕。
宋歌逸仿佛现在才看到一般,看了看苏浅颜红透的脸,眉眼带笑地放开了手。
再看眼前的画舫内的布局,画舫里有三个棋盘,一个放在高台上,两个放在高台前不远的两边,所以画舫里自然而然地分成了三拨人。
“高台上那一盘应该是从下面两拨里提出来的胜者。”宋歌逸偏着头,看向苏浅颜。苏浅颜脸上的红晕依旧未消,她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前面。宋歌逸看着她脸上的红晕,心情大好,“走,我们上去看看。”
苏浅颜点点头,跟着宋歌逸走向高台,千木紧紧跟着他们。
待他们走近,才发现高台后面有帘幕,帘幕的颜色和墙壁的颜色一样,故不凑近看,便发现不了。
苏浅颜撩起帘幕走进去,宋歌逸随后走进去,千木便侯在帘幕外。
进了帘幕才发现帘幕里有一个精致的棋盘,帘幕里下棋的也就两人,该是王公贵族,或是租赁这画舫的富豪。
棋盘左边坐着一位身穿蓝色衣袍,腰间挂着汉白玉雕刻的方形玉佩,头上用黑玉发环简单的环着,一支檀木簪横插在发环中间,古铜色的皮肤,年龄与宋歌逸相仿的男子。他有着一对剑眉,一双丹凤眼,尤显刚正,鼻梁高高的,薄薄的嘴唇透着红。
右边坐着的是一位穿着银灰色衣袍,年龄也与宋歌逸相仿的男子,衣袍上绣着灰黑色的“回”字纹,头上用黑玉发环环着黑发,横插在发环中间的是一支刻着云状的墨玉簪。
棋盘左边的公子哥瞥到进来的是一个小女子,便不以为然,余光又看到她后面有一个七尺高的男儿的身影有些眼熟,便抬起头看了一眼,“原来是逸世子啊,下完这局可否与本世子下一局?”这位有些傲气的男子便是成王的独子,谢良。而他对面的银灰色衣袍的男子便是寒王府的长子,宋凡。宋凡只一抬眸,又低下头继续看棋盘。
苏浅颜嗤了一声,这人真是厚脸皮,她来了,就一脸不耐烦,宋歌逸一出现,他就让他陪他下棋。
宋歌逸刚想出声拒绝,苏浅颜却先开了口,“那公子可否先与小女子下一局?”既然他不认识她,那就装作不知道他是谁好了。
谢良一愣,气极反笑,“你一介小女子,何德何能让本世子陪你下棋。”
苏浅颜也不恼,反问道,“那世子你又何德何能让闻名天下的逸世子陪世子你下棋?”宋歌逸很是开心,因为苏浅颜也会帮着他说话,说明她心里还是有他的。
谢良一阵语塞,而宋凡却抬眸看了一眼她,心里觉得这女子伶牙利齿,样貌却貌似在哪见过。心里一阵疑惑,接着又低下头,两指夹着黑棋子,缓缓落下。
谢良收起心思,看着棋盘,紧锁眉头,接着一声叹息,“唉!凡世子的棋艺可真妙,本世子佩服。”
“承让。”原来那边是寒王府长子,宋凡。苏浅颜多看了他几眼。
“凡世子棋艺进步不少,逸可否与凡世子下一局?”宋歌逸也是有些手痒,看宋凡这得意的小眼神就像挫挫他的锐气。
宋凡瞥了宋歌逸一眼,撇撇嘴,冷漠的点点头。宋歌逸立马将他对面的谢良踢开,谢良哎呦地叫了一声,爬起来,福了福身,一脸哀怨地站在棋盘边,看着他们对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