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这边朱重八前脚抢了民女,后脚就有人去告了老太太。
老太太被气得差点一口气没缓上来,去见了朱家的列祖列宗。
这孽障,好的不学成日里就搞些腌臜事!真是丢尽了老朱家的脸。
这边,朱重八高高兴兴的将人带回,还没进门,就看一脸怒容的老太太。
“畜生,还不将人放下!!”老太太狠狠跺着拐杖,骂道。
“奶奶~”
“闭嘴,我老朱家没你这样的混账东西。把人给我放了……”
旺狗儿赶忙将人放在椅子上,放完轻手轻脚的走到一边,不敢说话。
“喜欢人家姑娘,就明、媒、正、娶,喜欢几个娶几个,我老朱家不是养不起?!你这样鬼鬼祟祟的抢回来,名不正、言不顺,和强盗有什么区别!!孽障哦……你生怕老婆子我多活两年,不气死我你不罢休啊!!!”
朱重八干的混账事不少,但除了上次退婚那事,老太太从未生过如此大的气。那纨绔,看着头发花白的奶奶,如此疾言厉色,不由得也慌了。
“奶奶别气了,身子要紧,孙儿许久未找着这姑娘,欢喜紧了,一时糊涂,才酿此大错。”
“来人,请家法!!”
老太太着实气得紧了,这一次,定是不能轻饶这孽障。虽然他是儿子独苗,三代的希望,但这样无法无天的做派,不管教管教已不行了。
老太太不怕孙子不成器,就怕孙子作死,罔顾王法啊!
老朱家有再多财给败,也挡不住子孙无德,走歪路啊!
胳膊粗的带刺藤条上了,那纨绔看了腿有些抖,他偷偷看了老太太一眼,看老太太不说话,估摸着今儿个是逃不了一顿打了。于是,咬牙朝着老人家磕了两个头,自己安安分分的在地上跪着了。
“家法给我。”
刘叔拿着藤条准备防水,奈何老太太虽高寿七十了,却不糊涂。她今儿个是铁了心要给这孽障苦头吃吃,让他记着这教训,以后不敢胡作非为。
老太太年老体衰,但那下手的劲儿看的是真的狠。不过三五下,那纨绔的裤子就抽烂了,露出白花花一团翘、屁股,上面好几条乌青的印子。
朱重八这一回也是知错,没有哎呦哎呦的瞎叫唤。
往日里这孙子最会装精卖乖,往往那头老太太还没下手敲“板栗”,这头他就上嚎上了,哭的老太太想起那去修仙不见踪影的儿子,想起那早走的老头子,心头一软,就轻轻揭过,不对这孽障下手了。
这一次,她本是打定主意,无论这孽障如何哭嚎,她定是不饶他,不曾想,这一回,这孙子倒是精乖,不论她下手多重,打在身上多疼,一声都不吭,安安静静的受罚,顶多受不住时闷哼两声。
这一通好打,持续了一炷香的时间,到后头,那孽障白花花的屁股由白变青由青变紫由紫变红,老太太一边挥条子,一边骂,一边忍不住掉眼泪:
“你这孙子哟,上辈子我老太婆是造了什么孽,才让你寻上,来折腾我这把老骨头……”
“你爷爷走的早,你爹也不着调走了十几年没踪迹,我们老朱家,就你这个独苗苗,我老太婆不求你光宗耀祖,只要你平平安安、顺顺遂遂的过一辈子,我死了,也有脸去见你早死的爷……”
“可你个孽障,天天干的什么混账事啊!造孽,造孽啊……”
朱重八疼久了,早已麻木了,他昏昏沉沉的听着朱老太太的剖白,眼前浮现的,却是那女子噗嗤一笑,眉眼弯弯的模样。
他想,这打也挨了,混账事也做了,等熬了这遭,就去人家家里头把这笑起来好看的媳妇儿娶回家。
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幸好,老太太不知道这孙子此刻心中的想法,不然又要气得发昏。
就在这通打结束,老太太准备让人将这孽障抬回去治伤时,那一直昏倒的翠衫女子醒了。
“呦,到底是哪个不要脸的憨皮暗算人家……”
翠衫女子缓缓抬头,嗲里嗲气的公鸭嗓,让众人都愣住了。
只见她,下一秒伸出骨节分明的大手,缓缓将脸上披散的秀发拨开,露出一张涂脂抹粉、长满胡茬的脸。
是的,你没看错,这个让朱重八少爷心心念念,魂牵梦萦、茶饭不思的翠衫女子,是一个——男、男、男人。
说男人,也不算正确,确切的是,他是个不男不女的人妖。
“是你们干的好事吗?人家的花花呢?这可是人家准备今天梳妆打扮用的。”
男子嗲里嗲气的说着,还朝着比较俊俏的几位小哥,抛了媚眼。
旺狗儿就是扛着他回来的那个,此刻一下子忍不住,呕了。
老太太目瞪口呆的看了看着不男不女的东西,又看了看那呆呆望着那人的孙子,一口气没上来,厥了。
那纨绔呆呆的望了那“颠倒众生”的人妖半晌,惨叫一声,吐血昏了。
这一场强抢民女的闹剧,就这样荒唐的落下了帷幕。
有些好事的人围在朱府附近准备看朱家那孙子被打出来,谁曾想,良久,才见一人出来。那人不是那恶霸少爷,而是那被抢的翠衫姑娘。
此刻的翠衫姑娘,衣衫不整,头发蓬乱,一张脸上,红的、绿的、紫的颜色污成一团,已被蹂躏的不成样子了。
更别提,‘她'走着走着,忽然嘿嘿的傻笑起来,将打量‘她'的好事者吓了个不轻。
“造孽哦,这才几个时辰啊,好好地一姑娘,就被霍霍成这个样子……”
“是啊,真的是好惨啊,这朱重八太不是个东西了!老太太没在家吗?真是可怜……”
“哎,有钱又怎么样,镇上第一富户又怎样,还不是出了个不孝败家子,幸好我家阿宝不像他这样不成器,不然我早给气死了……”
“不对啊,这姑娘怎么这样高,好像个男子?”
“惨啊,真惨啊,进门前好端端一姑娘,出门就疯的不男不女了,进门前还水灵的白菜,出门后就只剩下白菜帮了……”
众人望着那渐渐远去的‘姑娘'唏嘘不已,好像有什么一闪而过的东西,被奇怪的忽略了。
再说朱府这边。
老太太醒转过来,用重金打发走了那不男不女的怪人,心中的愁苦简直排山倒海。
她如今还有一口气,还能管得住这孽障,等哪天她一归西,想也不用想,这畜生必定会翻天。
今儿个强抢民女,明儿个就杀人放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