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哥哥，咸鱼姐姐，谢谢你们咯，再见！”
在书香小区，洛雪音甜甜的笑着朝咸鱼兄妹挥了挥手，转身上楼，留下沈余和沈娴在风中凌乱。
“这倒霉孩子……”沈余扶额，他现在感觉洛雪音就是沈娴的翻版一样，浑身上下充满了搞事的天赋。
再加上出众的实力，想想就很恐怖了。
“我讨厌小孩子……”沈娴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对沈余说的，瞬间让夜里的空气冷了几分。
沈余不禁打了个冷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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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星期天。
沈余一大早在晨练完毕，吃完早餐后就把车开去了修理店，而沈娴在屋里给老爹打了个电话，探探口风。
虽然这个周末在正常情况下，老爹是在部队不会回来的，但怕就怕发生意外，出现了不正常的情况，万一他回来了，这咸鱼兄妹估计就成死鱼兄妹了。有沈娴在屋里观察情况，探口风，至少可以给沈余争取一点操作的空间，比如玩个调虎离山什么的。
好在老司机沈余前世有去修理厂修车的经验，再通过地图一类的app一搜，找个修车的地方还是轻而易举。
熟练的把车钥匙丢给接待的小哥，沈余坐在了休息室里玩起了手机。
“老爹这周不回来，没问题。”
扣扣上传来了沈娴的消息。
在这个微信已经成为了主流聊天工具的年代，沈余就是那种扣扣上表情包比微信多几倍的那种企鹅残余势力。虽然他联系同学老师还是主要用的微信，但他和沈娴之间的联(dou)系(tu)通常都是以扣扣为主。
既然老爹不会回家，修车再开回车库，再过一周的时间积灰，相信老爹是绝对看不出来他们偷偷动用了他座驾的。
虽然偷偷用老爹车的过程发生了一些意外，不过总的来说还是挺成功的。
回了沈娴一个“o98k”的图后，沈余并没有继续玩手机，而是看着自己的手指，指尖粉色的元子跃动，就好似缠绕在他指尖的精灵。
月瞳的幻术效果超出了他的预期。
虽然根据能力值守恒的六边形图，妖精系既然没有把数值加在攻击上，那在攻击之外的地方，诸如控制，辅助等方面肯定会有出彩的地方；可是，在幻术方面展现出来的效果，也太强大了吧！
在见识过妖精系元素那逆天的剥离特性以后，原本在沈余眼中处于“附赠品”地位的幻术效果，居然意外的强大。这种强大，字面上描述看不出来，但使用一次过后，沈余才深刻体会到了。
月瞳属于催眠类型的幻术，利用妖精系元子凝聚双眼，使眼睛如同血月而得名。
即，月瞳生效的前提，是与施术者产生眼神的对视，通过眼神的交流去干扰对方的视线，甚至令对方产生幻觉，从而达到控制的效果。
幻术和普通的元力术法不同，普通的元力术法，威力取决于体内元力的浑厚程度，元力修为越高，则元力术法的威力越大。幻术则不然，幻术的效果和元修的元力修为并不是必然相关的，比起元力修为，对于幻术掌控的熟练度更为重要。
你用得越多，幻术的效果就越好。
像沈余这种，修行妖精系元力不到一个星期的，刚刚修炼月瞳只能小范围的进行干扰，比如诱导他人把学生证看成驾驶证什么的。可一旦他把月瞳幻术练个一百遍，熟能生巧之后，干扰别人视线，把别人眼中的自己换成另一个人让对面“认错人”也不是不可能。随着熟练度的上升，月瞳的幻术干扰能力，甚至能改变别人眼中的世界。
这就是沈余选择月瞳这门幻术的原因。
干扰敌方视线，从而迅速接近，利用武技紧身搏击，快速打击对手，如果说沈娴是远程法师的话，那么他就是负责控制和击破对方核心点的刺客。
“幻术虽然没有任何攻击力，但是它产生的效果却比任何攻击性术法要有用得多，尤其是现在这种已经发展得高度秩序化的现代修行社会。”
沈余横着手肘托在沙发扶手上，手指凑到年前，拇指、食指、中指摩挲着指尖的妖精系元子，漫无目的地把元力凝聚双眼，瞳孔逐渐变成血月，陷入了沉思。
他刚重生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外界给予他的信息就是这个世界虽然是个修行文明的世界，但也是秩序的世界。
兴许是受网络小说的影响，众多网文修行文明下的世界往往是原始的、无序的，修行者的修为实力决定了一切，弱肉强食最原始的丛林法则才是修行者人际关系的最好体现。
然而他所重生在的这个修行世界却并不是小说中所写的那样。
什么宗门控制国家啊，什么上仙一怒凡人受苦啊都是扯淡，哪吒闹海都不敢这么编！和前世一样的国家、城市，除了人们可以通过修行获得超自然的力量之外，整个世界和原来的世界并没有什么差别。
原世界之所以秩序井然，是因为人类的个人实力存在很明显的上限，武功再高一枪放倒，妄图通过个人武力来实现超脱社会规则，抵抗国家暴力机关明显是不可能的事情。
然而现在这个修行社会不一样。按照王国维划分的元力破坏力标准，西风境是主流，不悔境是大佬级别的标准，也是这个世界明面上的高端战力，那么在不悔境之上的阑珊境呢？是否存在可以藐视秩序的可能？
沈余相信作为百年前的元力研究权威学者，不可能仅仅因为理论上存在这种并不契合实际的理由就将之划分在了元修破坏力指标三大境界之内。沈余更倾向于这个世界是存在阑珊境元修的。只是因为种种特殊的原因，并没有出现在公众的眼中。
换句话说：民众对于不悔境之上信息的接收，都被和谐了。
和谐的原因，沈余想到了一个词：特权阶级。
有一句话说得好：秩序和文明都是特权的牌坊。
越是高端的文明，在道德和秩序上的建树也就越高，草根阶层的素质也越高；而同样的，在道德秩序背后的特权阶级，所享受的特权也就越大。
无知所以无畏，所以古代一句“王侯将宁有种乎”可以忽悠一群行伍之卒揭竿而起；而现在，你试着深更半夜躲在草丛里学狐狸叫“大楚兴，陈胜王”试试，分分钟被扭送去治安拘留。归根结底，是民众没那么好糊弄去拼命了。
社会生产力发展，民众的生活水平提高以及自身素质的提高，客观上确实让民众过上了非常不错的生活。想想现在普通工薪阶层所享受的教育、医疗等公共资源，再想想那个被江湖庸医药死的明朝泰昌皇帝朱常洛，可见一个社会生产水平高度发达的社会，对于民众生活水平的提升是显而易见的。
但不可忽略的，民众生活水平提高，素质提升的同时，也提升了他们对于特权阶级的忍受程度。
社会生产力水平越高，个人所创造的价值也就越高。古时候的特权阶级在灾旱年的时候想要继续保持穷奢极欲，那么他们可能会把治下民众的命给剥削掉；而现在的特权阶级，想要享受穷奢极欲的生活，可能只需要剥削那么一点点底层民众的福利就行了。
就数量而言，现在的特权阶级反而剥削得更多一点。
前世的特权阶级，多是高官子弟这一类人，而放到元修社会呢？沈余不认为那些空有关系而没有实力的吸血虫能够占据这些社会资源。
所以很明显，那些举手投足都能对整个人类社会产生极大破坏力的阑珊境，应该就是隐藏在社会中的特权阶级。
或者说，不悔境之上的阑珊境，自有一套规则秩序，一方面保证这些“人形核武”享有特权，一方面也是对他们的制约。而秩序的红利是他们实实在在所享受到的，相互制约和妥协下，并没有出现阑珊境强者掀桌子毁灭世界的情况。
“所以这个世界的秩序，只是弱者的秩序而已，元力始终是这个社会的第一生产力，如果我能够拥有阑珊境的破坏力，那么这个世界对我而言就是另外一套规则了。”沈余喃喃，手中粉色元子突然绽放出耀眼的光芒。
“修为就是实力，这个世界的规则并没有变，或者说不管什么社会，弱肉强食都是永恒的定理，实力大于一切。只不过，越发达的社会，特权阶级的牌坊也就越精致罢了。”
前世，那一次害他丧命的任务，出勤的人本来不应该是他。沈余是被上级临时安排，代替战友执行任务的。而他代替的那名战友，就是一个特权子弟。
他的死，相当于是帮特权阶级挡了刀。
“那么，重生的这一世既然元力修为可以超越关系人脉，那我更不能像上一世那样，再由他人掌控我的人生了。变强，然后获取更高的身份地位，直至……接近阑珊境。”沈余心中想道，打了个响指，闪耀的粉色元子泯灭。
“先……先生？”
一个颤颤巍巍的声音。
沈余抬头，才发现接待自己修车的小哥正拿着车钥匙一脸忐忑地看着沈余，两股战战，似乎是被沈余的阵仗吓着了。
“有什么事么？”沈余问。
“您的车修好了。”小哥强笑着，但是他那强制自己镇定的样子实在是太明显了，连声音都在打颤。
“噢，谢谢。”沈余接过钥匙，转身去前台结账。
“没见过元力外放么？少见多怪。”沈余心中嘀咕，对这位小哥的反应很是诧异。
直到沈余离开休息室，接待小哥才像是从紧张中解脱出来，松了一口气，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涔涔汗水打湿了背脊。
那妖异血月一样的双瞳，虽然凄美，但却令人恐惧。
修车小哥觉得，那就是他心中永恒的梦魇，唤起了他心底最深处的恐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