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染醒来的时候，就看见舞颜已经准备好了早餐，早餐分两份，一份似乎是牛排，而另一份，是一碗皮蛋瘦肉粥，小笼包子和简单的家常小咸菜。每一样似乎都是边染喜欢的口味，这让边染有些尴尬，记忆中，他们似乎不是很熟。而餐具，全部都是一次性的。
“南宫老师，我昨天喝多了，在这打扰您了，对不起。”吃完饭，边染准备离开的时候，对着舞颜道歉，舞颜只是笑着说没关系，就目送边染离开，只是关上房门的那一刻，舞颜看着手里一点点消失的身份证，眼泪像是断线一样掉了下来。
当指针指向零点整，外卖小哥走了进来，却是四年前送皮蛋瘦肉粥的那个，舞颜看着面前的人，露出一个微笑，她的晚餐到了。客厅里的夜间新闻，似乎也在播报着美团骑手失踪事件，舞颜只是对着外卖小哥笑着说：你是最后一个消失的骑手了！外卖小哥似乎反映过来了什么，转身就想跑，可他身后的楼梯却不见了。
她从不吃饭，因为她并不是真正的人类，她消化不了人类的食物，她吃肉，可她也吃不了其他的肉，她只能吃人肉，有时候她会自虐的很久很久不去进食，因为她不想在活在没有小染的日子里，而他们第一次相识，在一千年以前，却每一世都在记得彼此的时候，就是分开的时候。
他们会相识，小染会对她一见钟情，小染的每一世都会这样，然后她会慢慢的遗忘上一世的那个小染。当她彻底遗忘的时候，就是他们全部恢复记忆的时候，他们会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然后当太阳升起的时候，小染，会遗忘这份感情，而她会记得，记到她再一次遇见他的时候，她就开始遗忘。
而时间过的太久太久，她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活着，还要这样的活着。看着手里的新身份证，舞颜叹息，先是抬手，将脸上的皮肤一点一点撕了下来，在看时，和身份证中的照片一模一样。
舞颜又一次走进厨房，拿着那个杯子走了出来，手里，还有冒着热气的肉。身后，乌鸦们也在吃着属于它们的食物。杯子中的红色液体在灯光下摇曳着，散发着淡淡的果香，可只有她和乌鸦们知道，这是人血，是她每天不喝就会生病的东西，就像是那次边染捡到她的那一次，她会出现感冒的症状！只是她不喜欢血的味道，所以她用了很多办法，让它发出果香的味道。
小黑飞到她的肩头，没有在发出任何的声音，只是怜惜的蹭着她的脸颊，而她却伸手，将墙上的画拿下，两米长带着边框的画作，取下后却变得只有二十厘米长。而她也走进次卧，那里只有一个巨大的冰柜，是她曾经保鲜食物的地方。
“小黑，你说我到底是什么？”走出次卧，舞颜坐在沙发上，看着自己的双手，疑惑的问着面前的小黑。她有肉，却没有血，有心跳却没有鼻息。不固定的时间，脸上还会蜕皮，变成另外一个人。
“舞颜！”小黑和小乌鸦们集体开口回答，因为他们也不知道，舞颜这样，到底算什么。她不是妖，也不是鬼，可她，更不可能是人类。因为她已经一千多岁了！
“嗯，我是舞颜，只是这个身份证上，我却不是了……”舞颜看着手里的新身份证，这还是第一次，她的名字出现了改变。
她会在即将遇到小染的时候，脸上出现红线，在小染离开的时候，手里会出现一张新的身份证，第二天，她会出现在那个城市，去熟记她的新简历，然后生活，继续等待着和小染的下一次见面。
一千年，时间过得太漫长，长到她开始放弃抵抗，放弃去追寻，去破解这漫长的等待，一夜的相聚到底是为了什么。可她却在这岁月的长河里，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只是这一次，时间似乎不对，只是新的身份证已经出现，她必须离开。凌晨四点，她踩着月光，离开了这个人们口中的鬼楼，而她走出鬼楼的一瞬间，一号楼彻底的坍塌在了她的身后！
一个女人的声音在身后叫嚣着：你还是不想知道原因吗？你其实从来都没有爱过小染，你知道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