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脑中突然想起了冯莲之前端过去的,给李桢做得那萝卜排骨汤。那……不会是用了这些材料做的吧?
长歌轻抿了唇,只觉体内无数不明物体翻涌,眼见冯姨转眼就要消失不见,她抬步跟上。
冯姨来到厨房,烧起柴火,待放在上面锅中的热水烧开之后,将那毒物的残体倒入那锅中,煮沸,然后用东西过滤捞出,在将那早已备好的萝卜排骨放在那汤料中,在放入一些她不知是何的佐料,那毒虫中所散发出来的腥味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事情发展到这里,情况已渐渐明了。看来,这汤是做给李桢喝的无疑。
长歌轻蹙了眉,清冷的脸庞简直冰冷到了极致。淡金长衫的袖袍一拂,冯莲只觉身侧有寒风拂过,那锅哐当的一声,便掉在了灶下,锅中的汤一把便将那烧得旺盛的火给浇灭了。
“我的汤……我的汤……”冯莲连连哀呼一脸心痛。
长歌脸色阴沉,紧锁双眉,衣袂一荡,人已转身离去。
她想,她必须得立即告诉李桢这个真相。
不消片刻,长歌已走到李桢的寝殿别院,她本想着这个时辰李桢是不是已经休息了,她要不要明日在告诉他?远远地,她便看见那屋内透出来的烛光。
这么晚还没有睡?
想来,他又是熬夜看奏折了!
对于李桢近日的习惯,长歌也不知是忧还是该喜,喜的是,毕竟,现在不用她提醒,他已经开始操心国家大事,这般于国于民是极好的,见他这般,她也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回到丹霞山也不会有过多的牵绊;忧的是,他所忽略的是自身的身体。
长歌轻轻叹了一声,心中虽仍在责怪他草菅人命,但,此事事关他安危,也就暂且先将此事放在一旁。
她抬步走近,还未走到那寝殿门口,便听到女子莺莺燕燕的娇媚欢笑声从他殿内传出。
“讨厌~殿下,人家也要嘛!”屋内一名女子娇滴滴的撒娇着。
“哟……”男人愉悦地大笑,“原本美人儿生气了?来,给本殿下亲个,这里面的宝贝通通都是本太子,只要你们把我服侍好了,想挑什么你们尽管拿去!”
“殿下,不公平,人家也要你亲嘛!”另一名女子娇媚的哀怨出声。
长歌步履一滞,脑海中突然响起了李桢昔日所说的话,他说,他只对男人有兴趣,她也一直以为他有断袖之风气,她甚至为了帮他还……
原来竟然是她从一开始便被他戏耍了吗?
她一个上仙居然被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耍得团团转。
也对!他的确是一个演戏的好手,不然,她在他身边这些时日,又怎会没有察觉他也是一个荒淫的主?
今日这般晚,若不是她有要事而来,怕她此刻还被蒙在鼓里吧?
长歌怒及反笑,她究竟要看看李桢究竟荒淫到什么地步。
她穿门而入,便见里处两名身着镂空薄纱的女子分左右两侧坐落在中央一袭明黄袍的男子身侧,她们仿似无骨般倒在男子怀中,柔软的身子时不时往男子胸膛蹭上一蹭,男子也顺势搂着那两名妙龄女子,双手仍不忘在那女子身上上下其手,狠不得将女子身上每一处地方都抚。摸个遍。
长歌面容俱寒,见他如此恬不知耻的模样,此刻,连怒斥他的话也说不出了,只觉得李桢简直无可救药,甚至,她连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待。
长歌掉头就走,在即将跨出门槛之时,腰间佩饰突地一亮。身后有女子讶异道:“咦,这个好漂亮啊!殿下也可以送给我吗?”
长歌微顿住了脚步,转了身,便见一名女子拿着昔日她送予李桢的凤凰翎在手中把玩,长歌轻抿了唇。
“这个啊?”男人眼眸就那么轻轻扫了一眼,喝得醉熏熏道,“你喜欢,那本殿下就送你好了!”
“谢谢殿下!”女子笑得眉眼弯弯,凑近身体便往男人脸上亲了一口。未了,她刚欲仔仔细细瞧一下手中这个宝贝,然而,那凤凰翎像长了翅膀一般直直往门口飞去,落在了一只白皙纤长的玉手中,一袭淡烟金裳的女子霎时浮现。
见这屋内突然出现了一人,“啊……”那女子吓得脸色苍白,慌忙大叫。
假李桢正沉浸在温柔乡,与另一名女子乐不思蜀,便听身侧猛地传来一阵惊叫,不耐烦地望着她道:“喊什么喊?本殿下耳朵都被你给震聋了!”
女子颤颤抖抖地伸手指向一处,结结巴巴道:“鬼……鬼……”
这世上哪有鬼?
假李桢冷嗤,视线顺着她指尖的方向而去,在见到那淡烟金长裳的身影,脸色微变,瞬间吓得一个机灵,连那醉意都被吓得一分不剩了。
“师……师傅……”假李桢立即推开那躺着他怀中的女子,颇有些害怕上前走去,“您……您听我解释,事情不是您看到的这样的!”话刚说完,他又不禁打了个饱隔。
事到如今,他居然还想狡辩,长歌眼中满是那按藏不住的失望之色。“那又是如何?”
“我……我……”假李桢吱吱唔唔了半天却又说不出一个所以然。
长歌冷冷道:“以前纵然你性情多么残暴,但,我仍觉得你身上有可取之处,那便是不会像一般帝王那般沉溺美色、荒。淫无道,这也是我当日留下来的原因之一,今日看来倒是我错了!”
“我……我……”假李桢想解释却不知该解释什么。
长歌低头望着这掌心中凤凰翎,沉声道:“你可还记得这凤凰翎是我送你之物?”
假李桢面色微变:“这……”
长歌淡漠道:“现如今我将此物收回,就当我从未说过这句话,你好自以之。”,不顾这是身处凡间,也不顾众人讶异的眼神,长歌袖袍一拂,人已化为青烟离去。
出了皇宫,长歌独自走在荒凉寂寥的街道上,寒风轻轻吹拂着,撩动着那发丝遮住眼中视线,万物颇有些朦胧。
长歌本以为离开便会如解脱了般,相反的,倒是比之之前越加的沉闷了。
她抬头望着这漆黑的天空,视线飘渺,丹霞山她倒是许久未曾回去了,应该还是以前一样吧!
这般一想,长歌当即动身。然而,她还未走上几步,“喵!”一声猫叫霎时响起。
长歌微微顿住脚步,便见一个吃得滚圆肥胖的猫站在不远处的屋檐之下,用前爪揉了下通红的鼻子,纵然一跃,便跳在了她的跟前。
在与东华相处的那数百年期间,长歌虽然本能的还是有些怕猫,但对于灵隐这只懒惰又好吃的猫却也不在那么恐惧了。
“你又去偷吃别人的梦了?”长歌清冷的眼眸轻扫了它一眼,之前因‘灵隐’时常缠住东华,间接导致她没有过多的时间与东华独处,她还因此时常与它置气。
“喵!”灵隐哀怨地纠正她语中病句。那晶亮亮的黑耀石般的眼睛似乎在说:那不叫偷,叫恩惠。它可是很挑食的,一般的梦,它还看不上呢!况且,它饿啊!
长歌读懂了它眼睛流露出来的信息,唇角浮起一丝笑:“小心吃这么多消化不食!”
灵隐一听到消化不食,低下头,用那爪子揉了揉自己滚圆的肚子,然后,挺直身体,将滚圆的肚子摆在长歌的面前,似乎在说:你看,我消化得良,我消化得良!
长歌颇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刚想叫它将那爪子给放下。
“呃!”灵隐不自觉打了个饱隔,一个极为香艳的男女赤身裸体躺着床上起伏运动夹带着男女呻。呤的火爆场面浮出在了半空。
长歌面色微怔,任由一向遇事处变不惊的她,脸颊也不由被羞得通红。
她低头望着这只有些羞涩的不只所措的猫、不、严格来说,这是猫中色鬼,带着教训的口吻道:“这便是你说的、极好的、百里挑一的梦?”
“喵!”灵隐自觉理亏,有些心虚地移开眼,前爪讨好的扯了扯长歌的衣摆。
长歌眼底闪过一丝戏侃,板着脸道:“师傅性情一向自律,若是我将此事告诉他,不知道可否将功抵过呢?灵隐,你说呢?”
她怎的能说出如此丧心病狂的话?内心实在是太阴暗了!
灵隐愤恨地瞪了一眼长歌,松开扯住她衣摆的前爪,一脸生无可恋,直接倒在地上,摊开四肢,闭上眼,装死尸。
这般动作真的很不雅观。
长歌唇角有丝笑意流倘,用脚尖踢了踢它,压低声线道:“起来,别以为装死就能蒙混过关了!”
灵隐闭着眼依旧躺着装死。
长歌用又脚尖轻轻踢了踢它。
灵隐脸上划过一丝不耐,还懂不懂得爱护弱残,保护小生命了!
长歌这次却是停下了动作,云淡风轻道:“再不起来,我可以放火烧了!”
灵隐猛地从地上弹跳了起来,这一跳离得长歌足足有数尺之远,它可没忘记,以前,长歌可没少放火烧它,若不是它天生机智、速度灵敏、早就成了她刀下亡魂、不对,应该是火下亡魂了!
当即,它全神贯注地瞪向长歌,打算她一放火,它就与她拼个你死我活。这张嫩脸,它不能丢!
长歌自是知道它在防备些什么,说起来,这也要从她拜东华为师开始,她生来就怕猫,它还时不时的她在眼皮子底下晃荡,以至于……她忍不住就……纵了一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