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如颜的话,说得别有用意,眼角一瞥,果真见冷千夜的身子僵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喜欢看冷千夜动情的模样,即使不是为她,却也让她觉得自己同他更近了几分。将小手放在冷千夜的胳膊上,玉如颜轻叹,“相公……”
冷千夜的唇,无声的抿紧,那女人走了,她竟跟着冷焕走了,胸部狠狠一个起伏,手臂上已经凝聚了内力,震得玉如颜的手心一麻,急急的松开自己的手。
“世子爷——”瑶儿心惊,爷竟又动气了,她不懂,冷焕走了不是好事吗?暗暗瞪了玉如颜一眼,她急急的奔到冷千夜身旁,扶住他的身子,低声问道:“怎么样?”
扫开瑶儿关心的手,冷千夜用力的深吸口气,这一刻,他不想再做戏,这一刻,他亦不想再装痴,他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一个没有这些让他心烦的女人的地方。
楠儿,你竟走了,连自己身上的毒都不顾了吗?
心底,有那几分想笑,又有那么几分悲凉,对于楠,他不知恨或痛多点……
“冷千夜……”玉如颜拧起眉,跟踪了冷千夜这么久,她竟不知他身上似乎有伤,看他强忍着,脸色发青,嘴唇发白,她心里也不好受。
冷千夜回眸看了玉如颜一眼,刚刚她那一声“冷千夜”,真是让他感觉熟悉,只是可惜,她再怎么装都不像!唇角牵了牵,是对她的无声的一抹嘲笑。
玉如颜自然看得出来,她的脸都涨红了,明明心底讨厌死了冷千夜这样的笑容,她还是佯装无事一样走近他。
“相公,颜儿扶你回房?”
“滚!”
“……”玉如颜的脸青一阵、白一阵,跺跺脚,眼看着冷千夜再一次无视她,转身就走,她小跑两步,双臂一伸,怒道:“冷千夜,我倒底哪不如她?”
冰冷的眸子抬起,无视瑶儿疑惑的眸光,冷千夜的唇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话虽轻,却重重的刺进玉如颜的心窝——
“你——不如她善良。”
“即使在她身上发生了那样的事……”玉如颜的话还没说完,脖子就被一道劲风抓起。
“爷,有人。”瑶儿慌忙低叫着,眼见两名小宫女经过,她暗中捏了把冷汗,她心里惊疑玉如颜的古怪,更吃惊于爷对她的态度。
怦!
劲风一甩,玉如颜的身子重重的跌在地上,她重咳了两声,却见冷千夜赶在路过的宫女发现之前,转身离开。
“你没事吧?”瑶儿在她身旁冷冷的开口。
媚眼轻轻一转,玉如颜不急不慢的站起身,明明身子骨都快被那道内力摔得快碎了,她还是回了瑶儿一个嘲讽的笑,“没事,死不了,只是某些人,做了某些事,该担心自己才对吧?”她玉如颜再坏,起码还算坦荡。
瑶儿重重的提口气,“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好了。”妖娆一笑,玉如颜转身,寻冷千夜去了。
*
夕阳夕下,余下的光辉将小桃园的一角染成了红色。
两名男子人斜坐在走廊的栏杆上,一人怀里抱着一坛酒。
楚默北做梦也想不到,冷千夜这小子下午才离开,傍晚便又回来了。只是他身上,已不再是先前的装束,从来不喜欢穿黑衣服的他,竟破天荒的穿了一套黑的锦服,腰间一条黑色的玉带,勾勒得他身材极其修长健美,再配一张英俊的脸,连同样身为男子的他,都不禁看得失神了好一会。
摇头,苦叹,楚默北心想,他几年来积攒的上好佳酿怕是要在今日化为乌有了,他还未来得及带这小子去看那盘破了的棋局,反正他心情不好,他就再陪他发泄一次。
“然啊,你若状态实在不好,不行就编个借口来为兄府上住几日,省得哪日露出破绽,你十多年的心血就泡汤了。”
一手拎着酒坛,冷千夜的唇角仍是苍白的勾着,笑了笑,不语,一仰头,把酒坛里的酒狠狠往自己嘴里灌去。不知道为什么,他本是想找个地方,一个人静一静,可,走着走着,竟又向楚默北这里来了。
楚默北哑了哑嗓子,眼见着冷千夜将上好的美酒当白开水一样灌,他还是有点心疼了,“那个然啊……”
“师兄可是心疼你的酒?”
“呃……”
“为弟几百年不喝一次,你不会不奉陪到底吧?”
楚默北险些忘了,冷千夜向来聪明,聪明的过火,他还未来得及说啥,他便轻易的用一句话堵住了自己的嘴。他只得摇头,叹息,抱起酒坛,小心的抿了一下。他算看出来了,今日冷千夜是非要泡在酒坛里,非要把自己灌醉不可。可偏他的酒量又极好,就算千杯下肚,人,依然是清醒的。
“然,你想没想过什么时候动手?”知道现在谈女人,定是在冷千夜的伤口上洒盐,楚默北便识趣的改问其它。
冷千夜喝酒的动作顿了一下。
“儿女情长不像你,做了这么久的准备也该够了,介时……”
“师兄,喝酒。”说着,冷千夜又猛灌了自己一大口。
“……”楚默北默然了半晌,然后,再度摇头,看了看上方渐渐沉下的天色,他又道:“喝完酒,为兄有事同你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