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现实世界里，李小雷抱着全息头盔深深的喘了一口气，作为一个病弱的人，他并不像游戏里的自己那么能跑跑跳跳。
现实中的他可是真真实实的一拳就被ko的渣渣。
而且。
从那个辽阔的世界里出来，他依然是那个负债累累的他。
狭小的一居室里，堆满了各种生活杂物，刚刚洗好的衣物夹在晾衣线上，随着徐徐凉风飘荡着，窗外幽深的夜色夹带着五颜六色的光，那是远处商店的霓虹，也是这个城市光鲜亮丽的一面。
相比起狭窄到令人感到窒息的屋子，外面的世界是如此的辽阔，却也是如此的让人绝望。
在这里，做什么都需要钱。
虽然前面有十二年的义务教育，但是学杂费这种东西堆起来都是相当可观的数量了。
再不用说，等李小雷上大学之后，光是助学贷款就压得他喘不过气，好在孤儿院长是个不错的人，为了让李小雷能够有遮风挡雨的地方，特地找了个便宜的居住地给他。
这个地方的房费几乎每个月不到三百块，从价格来看，简直就是白菜价了！但缺点也挺明显的。
这是一个比较老的小区，里面的大多数住户都已经搬走了，每到夜晚，整个大楼静悄悄的，更糟糕的是，不少人已经用这个大楼当做墓地在使用了。
比如李小雷隔壁的人家，自从他隔壁那一家老人去世之后，隔壁家的门帘直接换成了黑白色。
每到清明节，那一户人家的儿女们就会在屋子里烧香祭拜，完完全全就把屋子当做是墓地了！。
可这也是没办法的，谁让梨子区的墓地价格越来越贵了，一座墓地的价格都要25万，完全就等于老旧小区的房价。
李小雷拿起智脑手环，上面全是催着还债的消息，瞧着这些消息，李小雷忍不住笑了起来。
上一次倒是有人真的来这里讨债了，只可惜敲错了房门，敲了半天，暴力破开房门，结果看见的却是一张张黑白照片，在意识到误入一处坟地后，那些人就鬼喊鬼叫的离开了。
从此以后，李小雷还真没瞧见那一群人的踪影。
一想到自己唯一的希望居然是在游戏里，李小雷不禁感到苍凉，没想到混到最后，他欠了债，最后和大多数普通人一样，只能依靠市面上来钱快的东西赚钱。
可是，他也别无办法，如今在这个精神娱乐大过天的时代，全息网游几乎就是所有人的第二个世界，许多平平常常的东西在全息网游里就是造价极高的，当个打金的打工人可不比当现实中669的实习生来的差。
对于土豪来说，一件千八百万的装备稀松平常，对于普通人来说吗可就是生财的锐器。
这贫富差异，真的是叫人绝望……。
想到这里，李小雷将脑袋里的愤世嫉俗想法都甩开，他到洗手间里用冷水拍了拍自己的脸，随后拎着垃圾袋出门。
他居住在五楼，周围静静悄悄毫无动静，走在其中，阴森恐怖。
当然，这种恐怖也并非绝对的。
走下楼之后，李小雷就能看见同为打工人的小伙子，他们拖着疲惫的步伐从楼前走过，前往另一栋漆黑恐怖的大楼。
大楼和大楼之间电线杆和电线像蜘蛛丝一样盘踞着，从地上看去，大半个天都被电线所笼罩，脏乱臭的下水道便，肥硕的老鼠探头探脑，半截的破旧围墙上，黑色的野猫双目散发着妖异的光。
“唉，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到头啊！”李小雷也不想呆在这种环境里，只是没办法，他要是躲在稍微好一点的位置就难免会被讨债的人打扰。
正当他感到走到垃圾桶处的时候，一道尖叫声引起了他的注意力。
李小雷随后沿着声音处走去，很快地就碰见了有人在拉拉扯扯的，看情况，似乎是在打劫。
一个穿着朋克连衣裙的时尚小姐姐，以及一个戴着头套，个头高挑的不明人士。
一般来说，正常人瞧着那个身高近乎两米，体格高大的人都会吓得不敢吱声。。
然而，李小雷就不一样了，或许是没有经过世界恶毒之人的毒打。
或许是他胸膛的正义依然没有散去。
他在踟蹰了片刻后，毅然决然地选择继续走过去。
“住手！”
李小雷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一时脑抽，就那样先一步的喊了一嘴，随后手中的垃圾袋就丢向了那个带着头套的高大劫匪。
这一袋子的垃圾有吃一半的汤面，过期的水果，以及臭气哄哄的呕吐物，它一下子丢劫匪身上。
那一名劫匪愣了片刻后，果断地抓着包就跑，这不是废话吗？他是来打劫的又不少来拼命的。
再说眼前的做个人一看就是不堪一击的，万一自己一个手抖把人给一巴掌打没了，那自己可就惨了！！
这种事可不少见！
那些病的快死的经常就找路人这样碰瓷，在梨子区生活的人不管什么职业都有那么一点点神经过敏的意思在。
李小雷本想追过去，没想到踩到了易拉罐，追赶不成，自己反倒是摔了一跤，头晕脑胀。
“你没事吧？”
穿着黑色朋克风连衣裙的女孩好奇的盯着李小雷，她也没想到会有这种变故，整个人显得格外手足无措。
“没事，没事，只是有点疼，不好意思没能够帮到你。”李小雷缓了几秒才动手撑起自己，还好没有摔到后脑勺。
女孩有些意外的盯着李小雷看了许久最后才惊讶地说道：“你是李小雷学长吧！以前读书的时候，我可喜欢你了！不过你成绩很好，我成绩不好，可不敢太靠近你了！”
“额，你是？”说起以前学生时代，李小雷有些尴尬，当初年少特轻狂，觉得读书好就刻印超越一起，然后，人际关系也相处得一塌糊涂。
一直到后来自己贷款上大学的事情之后，他才逐渐地意识到，当初没有处理好人际关系的自己是多么傻缺，以至于自己到最后落得孤立无援的境地。
“我叫周菲菲，不过你可能已经忘记我了，毕竟当年我学习成绩也不好，而且还蓬头垢面的哈哈哈，现在我在ZZ公司上班，过的一般般吧。”周菲菲撩起耳边的发丝，随后晃了晃手中的智脑：“我们去旁边咖啡店坐坐？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助你的？”
“好。”
李小雷原本是想拒绝的，只是在听到zz公司之后，他鬼使神差地没有拒绝周菲菲的邀请，那是一家梨子区出名的公司，几乎整个梨子区都是他们公司的东西。
能够走入zz公司的，每个人的收入都不会低。
周菲菲愉快地带着李小雷走出了老区去了一家颇有格调的咖啡厅。
周菲菲告诉他，自己来这里的缘由。
原来zz公司打算要规划开发这里。
不过这边的人员成分复杂，并不好拆迁，这其中除了钉子户之外，还有许多的户主是在外地的，要接触起来相当困难。
所以周菲菲的任务是过来劝说那些钉子户的，只是她没想到这个偏僻的老区居然偏僻到几乎就只剩下几个人在居住，她还因为自己一个人独自前往这里而被打劫。
“幸好那包包里装的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
只是可惜的那个包花了我十几万呢，要找起来也是麻烦。”
周菲菲虽然语气颇为困恼，但也不见得多为那只包包而心疼。
“…。”
虽然说一开始是为了找周菲菲借钱而同意来咖啡厅的，可当真正的坐在咖啡厅内，李小雷反而说不出话来，只是尴尬的搅拌着咖啡。
“为了学长这几年过得怎么样？我看你住在老城区应该生活还是有点困难的吧，如果需要什么帮助到可以找我，我也可以帮你安排安排。”
面对这个学生时代的男神，周菲菲心中却是没有当初那种悸动，只是看对方如今这落魄的模样，她还是忍不住的想帮他一把。
“是这样的，我目前的确是缺了两三万块钱，如果你能借给我的话，我保证下个月一定还给你。”
李小雷表情略微不安的说着。
在听到这里的时候，周菲菲的表情微妙的起来，不过看李小雷那模样，缺钱这种事似乎又不难理解。
毕竟是在梨子区生活，那种无处不在的金钱主义的确让普通人无法生活，尤其是治病这一面。
“两三万够吗？我倒是有十万，借给你就是了。”
周菲菲很大方的选择了借出自己三个月工资。
虽然对一个半生不熟的人借钱是挺不好意思的，可是李小雷也别无选择了，他忍不住地对自己的人生感到沮丧。
周菲菲看了李小雷一样，李小雷还是和学生时代那样的，斯斯文文，看上去干净得像白纸一样。
鬼使神差地，周菲菲伸出手，手掌覆盖住了李小雷的手掌。
那一瞬间，似乎有一股无形的电流从两人手中穿过，李小雷一个激灵，赶忙的抽出自己的手。
“我，那个我……。”第一次被女孩子握住手，李小雷表示有些手足无措。
“我只是开玩笑的。”
周菲菲低声笑着，眼中隐隐闪过一丝暗色，在苹果区，能够像李小雷那样保持着干净气质的，已经所剩不多了吧！
在告别了李小雷之后，周菲菲回到了自己的豪车里，看着后视镜里那个已经被厚重妆容掩盖的自己，她忍不住地产生了一丝厌倦。
为什么会厌倦呢？难道是因为李小雷？
周菲菲扯了扯嘴角，暗暗想到，或许也不是自己对李小雷有什么想法，只是单纯的喜欢李小雷那种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这时候，周菲菲的智脑传来了一则消息，她低头一看，虚拟的文字快速的飘过，那是一段加班的短讯。
说是加班，却也不是一般的加班，因为这种时候的加班，多半是要去高层酒会里的。
周菲菲很快地收起情绪，对着镜子补了补妆，开着车离开了这破旧脏乱的老城区。
老城区外，每个人都忙碌着自己的事情，在没有生病的时候，大家都有大把的钱用于廉价的娱乐，无论是全息游戏，还是其他什么娱乐，科技产品，在这个世界都相当的廉价。
只是，谁都不能轻易的生病，光是一个感冒，看医生的价格都足以让人花掉一两万，更糟糕的是，公立医生的挂号通常需要排到三个月后才能看上。
当然，打官司也是其中一项让人倾家荡产的点。
不过许多律师都乐于免费为普通人诉讼，代价就是从厂商那边获得的几百万赔偿他们要全都拿走，只剩下几万块的费用给受害者，这一点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说起来，李小雷虽然看起来负债累累，凄凄惨惨的，但是他到底比其他流浪汉要好多了，至少他还有出租屋，以及能够从全息游戏里当个勤劳的代练。
如果沦落到连智脑手环都无法绑定的地步，那就真的只能去当流浪汉了。
流浪汉可不是想象中那么潇洒的，他们没有房子住，也没有固定的资金，全靠别人施舍，身份信息也都是销毁状态，连吃饭都无法去正规的餐厅，只能在路边摊，可以说，在梨子区的人群金字塔当中，流浪汉的地位相当于是被废弃的人类。
甚至，他们的地位还不如流浪狗，一般人看见流浪狗会想救助它们。
而当一个流浪汉带着一只流浪狗乞讨的时候，大家同情的对象往往并不会是流浪汉。
爱心泛滥的人只会谴责流浪汉虐待宠物，然后无情地将流浪汉的狗给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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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正式登录游戏之前，李小雷有幸接到了三个比武场代练的单子，他很快地接了下来并登录了其他人的账号。
在打架这一方面，使用着虚拟角色的李小雷并不会畏手畏脚。
反而因为使用着虚拟人物的关系，他从一个病秧子瞬间就变成了武林高手。
配合上氪金来的武林秘籍，只要注意点身法走位以及技能运用，晋级段位几乎是分分钟的事情。
可惜，这些风光都是别人的。
相比起别人那种怼天怼地的角色，他的角色就是一个魔教阵营里挖土的小透明，连个装备都不舍得自己用的那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