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撇头看了一眼他案几上的折子,还有不少,今晚是要通宵了么,沈阿娇心中哀嚎,重重叹息。
真是,坚持不住了。
姜昱乾沐浴后一身清爽,亦是精神抖擞,换了绣兰的白袍雅致清冽,欺霜胜雪。
回到紫宸殿就见沈阿娇歪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模样。微蹙眉上前蹲下,玉指探上鼻息,这是……
睡着了。
呵,这才什么时辰,朕折子都还一堆呢。她倒是睡得香。
姜昱乾蹲在沈阿娇身前低头看着她,忽然伸手捏住她小巧的鼻尖。只见眼前白玉色的小脸渐渐泛红,微晃头想要摆脱他的手,未果,换用了嘴呼吸。
姜昱乾不悦地淡淡哼了声,“沈阿娇。”
沈阿娇蹙眉,缓缓睁开眼,眼前一道白色朦胧的身影,如绸的鸦青色长发以一根青色绣龙的发带系拢在肩头。
“业成?”
“你唤得谁?”姜昱乾瞬间眯了眸,掐起沈阿娇的小脸,清隽的脸笼罩戾气。沈阿娇吃痛地愈加皱紧眉头。
眼前的人渐渐清晰,是胜过范业成许多的无双风华。
她心头一惊,瞬间坐起身,低着头,“陛下,婢子该死。”
姜昱乾只是阴冷地瞧着她,“想不到你情人还挺多的。”
“都是过去的事了。”沈阿娇道。
“你没忘。”姜昱乾语气淡漠而冷,站起身到了案几后坐下。提笔沾了些朱砂,打开奏折。
沈阿娇未答话,是,她没忘。
她也不知何时才能忘,情丝虽断伤痛未愈。她抬眸,看向案几后的姜昱乾,从未见过他这样随性的打扮,衬得他眉目柔和。
像在竹林中饮酒作画的仙人,与金色雍容的大殿格格不入。
沈阿娇忽地站起身向他走过去,在他身旁坐下,看着他的侧颜。
他不高兴了。沈阿娇这般想。
“陛下爱过人吗?”
姜昱乾笔尖只淡淡的一顿,没有什么情绪在其上略过。
他爱过他的母妃,但在他六岁母妃就薨逝,离他而去。
沈阿娇见他冷沉着脸,没有回答的意思。她淡淡笑,背靠在姜昱乾肩上,“陛下,婢子真的很累了,可以允了婢子回去休息吗?”
“朕觉,你如今是越来越没了规矩。”他的声音冷。沈阿娇微挑眉,那还不是瞧他不责不斥,才得寸进尺。
谁愿意整日低声下气,她是不愿。他不生气,她也就放肆一些。
沈阿娇转过身看着姜昱乾,将下巴搁在他肩头,“这不是有着利用价值,自我利用一下么,指不定哪日没了用处,就要被陛下下令格杀勿论。”
她攀上他的肩头,“婢子忽然觉得,就是死在陛下的刀下也没什么。”
淡淡温热的语息洒在颈间,淡淡的清香舒适宜人,姜昱乾蓦地侧头看她。
沈阿娇的眸像蒙了层雾气,什么都瞧不清,触上他的目光,便是一阵娇笑。
脸颊搭着他的肩看向前方,睫羽如蝶翼扑闪,“陛下这身真好看。”
“婢子就搁这儿休息了,陛下不生气,婢子就不走。”沈阿娇靠在姜昱乾肩头,像是耍了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