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亲兵弯腰捡起陆鹰鹤扔过来的腰牌,恭恭敬敬地递给自己的长官。
那名铜甲千户接过,迎着初升的朝阳仔仔细细地查验了一番,并没有发现异常,因为同样形制的腰牌,他也有一块,上面刻有籍贯、姓名以及军衔,落款处盖有天象王朝兵部的官印,不会有假。
他抬眼望向站立在城下的陆鹰鹤,只见这位年轻军官相貌堂堂、气质英武,一身黑鹰军盔甲也是货真价实的。他虽然听过骠骑校尉的大名,却没有见过本人,职责所在,又出于安全方面地考虑,还是很礼貌性地试探着问道:“末将柴威,听我家谭掌门说过,陆校尉被林帅派往紫螺城了,怎么会突然来平安县城?”
“柴千户这话问的让人很纳闷,本校尉与你一样,都是军旅中人,所有的行动,皆是听命行事。”陆鹰鹤可不想告诉这位铜甲千户,他已经放弃紫螺城了,索性全推到林景玄身上,反正林帅是他的“同谋”,提气喝道:“本校尉身上带着林帅的密令,必须马上见到谭掌门和张参军,你莫要误事,烦请速速开门放行!”
“请问陆校尉,您麾下的兵马何在?”铜甲千户柴威依然犹豫。
恰在此时,一名斥候风风火火地跑来禀告说:围困黑石要塞的玄犀爵业魏松所部兵马昨晚遭遇偷袭,损失惨重。
柴威不由得望向陆鹰鹤。
敌军遇袭并不是什么机密之事,那位斥候也没什么好顾虑的,说话声音很大,陆鹰鹤听得清清楚楚,哈哈笑道:“柴千户不是问本校尉的兵马在哪里嘛,现在应该知道了吧!”脸色一板,说道:“本校尉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腰牌也给你看过了,柴千户到底开不开门放行?”
“开门,请陆校尉入城!”
柴威亲自走下城楼,迎接黑鹰军的骠骑校尉,只是陆鹰鹤心急如焚,不想耽搁,略略客套几句,便跟着一名带路的士兵,直奔谭洗秋的府邸而去。
谭洗秋现年四十九岁,膝下有一儿一女,身形瘦高,在他身上几乎看不到练武之人的剽悍之气,反而显得文质彬彬,不像一派之领袖,倒像是满腹经纶的文人雅士。
陆鹰鹤在管家的指引下见到他时,谭洗秋正在晨练,青光霍霍,剑气纵横,正是镇派绝学灵鹤白猿剑法,灵鹤剑轻灵迅疾,白猿剑刚猛狠辣。
好在陆鹰鹤与他见过两次面,没有被怀疑身份,省去了不少麻烦。
略略寒暄两句,分宾主落座。
一见陆鹰鹤左看右看,像是在寻人,谭洗秋不愧是老江湖,马上猜到了原因,急忙解释道:“张参将一早就起床了,眼下正带着亲卫巡视县城呢。”转头吩咐管家:“快去准备早饭,再派人去通知张参将,就说陆校尉来了,让他速回议事。”
“喏!”管家领命而去。
客厅里只剩下谭洗秋与陆鹰鹤两人,这位斯文儒雅的掌门终于忍不住问道:“陆校尉不是在紫螺城吗?刚刚听斥候来报,说围困黑石峡谷的敌军昨晚遭遇了袭击,人马折损严重,莫不是陆校尉的手笔?”
“正是!”陆鹰鹤语气平淡地回答:“不瞒谭掌门,末将已经放弃紫螺城了。”
“你说什么?”饶是谭洗秋涵养很好,还是被震惊地站了起来。“紫螺城可是青麟海补给线的中转站啊,一旦失守了,就算军需辎重顺利运抵东陲,也没地方卸货装车啊!”
陆鹰鹤忙安慰道:“谭掌门莫要着急,这都是林帅的意思。”又把水淹雷石开的事情叙述一遍,“末将一早冒昧登门求见,是有要事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