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凤华2
“当然了，”夏暖笑得有些神秘：“我知道了你的秘密，当然还是回来问你比较清楚了。”
“什么秘密？”钟晓彤心跳漏了一拍：难道夏暖知道了……自己能看见那些东西的事情？
她正想着要用什么借口搪塞过去，夏暖却笑得有些贼兮兮的：“我说，你和学校正门外那家书店的店主以前就认识吧？”
“啊？”钟晓彤没想到她说的是这个，愣了一愣之后，轻轻的摇了摇头：“我不认识他。”
“那为什么我听说——”夏暖一脸的不信：“我听说那个特殊的位子是留给你的？”
“可能是因为我是那里的常客吧。”钟晓彤摇了摇头，很随意地回答她的问题。
“总之我看不像，”夏暖的八卦心里顿时起来：“他是不是喜欢你？”
“不是。”钟晓彤很肯定地答道：“你别多想，他……似乎对谁都是那样的吧？”
“哦？”夏暖依旧不死心：“可是为什么我听说……那个特别座只有你坐过，而且我听说以前只要你在的时候，店主就会特别好心地，请所有人喝咖啡……你不去了之后就没有了——而且，要说常客，和我说这些的那些人也是常客吧？为什么店主待他们都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偏偏你不一样？”
“总之，不是你想的那样，”钟晓彤摇了摇头：“你别乱想了，我也很困扰啊——我最近都没再去那里了……”
说到这里，她又开始叹气，没想到竟然还有人记得自己……她只想普普通通、安安静静地过完她的大学，不想太引人注意——可是，现在的情况，超出了自己的预料之外呢？
微微低下头，闭上眼睛：看来，要去看一看，那个所谓的店主……到底想做什么啊。
钟晓彤躲在书店对面的奶茶店里，慢悠悠地喝着奶茶，心思却完全不在这里，她在等，等所有人离开，找那个店主摊牌。
眼看着人们一个一个离开书店，里面应该已经没有人了，可是店主却没有把店门关上的意思，依旧在那儿大开着。
只犹豫了一下，钟晓彤便起身走到书店门外。
天色暗下来，店里却没有电灯，钟晓彤微微一诧异，还是走了进去。
“你来了——”店主的话依旧没有什么波澜，可是话里的意思，却仿佛他已经等了她很久一样。
钟晓彤没有理会他，只是盯着他的眼睛，许久才微微叹气道：“原来……你也不是人类，我以前——竟然没看出来……”
“那你还一个人来这里？”
店主的声音依旧还是没什么波澜，可是钟晓彤却感觉到了害怕，她似乎才意识到，自己一个人孤身前来这里，是多么的不明智。
“你是谁？”钟晓彤的声音有些颤抖：“你想干什么？”
“你什么都忘记了吗？”明明应该是很失望的话，店主的语气却依旧平淡：“我还以为，就算你将所有人都忘记……至少，你会记得我呢……”
“我不认识你，”钟晓彤很肯定地答：“我记性很好，若是见过的人绝对不会忘记——我从来没见过你，又如何谈得上忘记？”
“那么，你为什么记不住上一世发生的事情？”店主的声音依旧还是平静。
“你别告诉我什么关于前世我们就相识的话——”钟晓彤眉毛一挑：“我不相信。”
“我们的确前世就相识了……”店主的声音空远却宁静：“只不过，是你的前世，却不是我的……我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世啊……”
“你……”她有些戒备：“到底是谁？”
“我是谁……”他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却似乎是在回忆什么很久远的事情，久到钟晓彤以为他不会回答自己的时候，却听得他的声音幽幽道：“我是凤华啊——”
他的声音平静而幽远：“我是你的式神啊……你忘记了吗？”
钟晓彤却突然沉溺在这声音里，渐渐失去了意识。
雾，好大的雾。
钟晓彤感觉自己在雾中漫无目的地走着，却感觉不到脚下土地的坚实。
周围什么人都没有，有的，只是漫天的大雾。
她依旧在那儿走着走着，这雾，仿佛没了尽头。
画面一闪而过，大雾散去，前方出现了一株大树，树下似乎有人，她走近了，看到的便是树下女子安然沉睡的样子，明明那张脸，和自己的连完全不一样，可是，钟晓彤却突然有一种感觉，仿佛，树下的那女子便是自己。
女子旁边是安然而立的男子，钟晓彤只看到他的侧脸，看不清他的模样，他坐在那儿，坐在女子的旁边，长发随风轻轻扬起，他却全然不觉——就仿佛全世界都不重要，重要的，不过是他身边安然入睡的女子一般。
钟晓彤有些黯然。
却听得女子梦中喊道：“凤华——”似乎做了噩梦，她好看的眉头紧皱在一起，手也在比划找寻着什么。
身旁的男子伸出手握住她不安分的手，女子顿时安静下来。
他低下的头也跟着抬起，钟晓彤看见了他的脸，顿时愣住，那是一张她熟悉又陌生的脸，熟悉是因为她经常看到，陌生却好似因为男子的脸虽然认识，可是头发却很长很长，就像古代的男子一般。
钟晓彤这才注意到，树下的女子也是一袭长衫，有些像汉服的样子，却又似乎哪里有什么不一样……
那男子的脸，和店主的脸重合在一起，钟晓彤隐隐感觉自己似乎抓住了什么，却在此时突然惊醒，发现自己躺在寝室的床上。
仿佛，刚才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梦……
的确是一场梦，钟晓彤确定着，有些叹气，那个叫凤华的男子，叫的那个名字——是叫云笙吧？云笙是那树下的女子吗？
为什么钟晓彤会感觉，自己就是云笙，云笙就是自己？
“云笙是谁？”钟晓彤站在店主——凤华对面，颇有些兴师问罪的意思。
“你不是知道吗？”凤华终于不再是那副平静的脸，开始挂上了淡淡的笑容：“又何必来问我？”
“云笙……真的是我的前世？”钟晓彤有些不确定，却在凤华点头之后接受了这个说法——毕竟她对于这些怪力乱神的事情接受能力还是很强的，更何况云笙给她的感觉，的确是如此的相似——她微微低下头：“那么你又是谁？”
“我说了啊……”凤华的声音空远：“我是凤华，我是你的式神，生生世世，你一个人的式神……”
“你为什么要出现？”钟晓彤感觉自己有些不安：“你为什么要出现？”
“因为你出现了，所以我便出现了……”凤华的声音低落：“你是我的主人，你出现的地方……我就会出现……”
“可是，你为什么在这时候出现？”钟晓彤不解：“若你说的是真的，那么，你以前为什么没有出现？”
“那是因为……”凤华好脾气地解释道：“因为，以前你的能力，是被封印住的，直到两年前，我才察觉到了你的气息……”
“两年前……”钟晓彤沉默了，两年前，是钟晓影……离开的日子，果然，钟晓影其实一直都在保护着自己吗？
“我不管你是谁，”钟晓彤看向他，眸色微黯：“我只想做个普普通通的学生，我不想让别人注意我，不想拥有那些异能，你不要来打扰我。”
“如果这是你所愿，”凤华低下头：“那凤华不会抗命，但是，当你需要凤华的时候，凤华便会出现。”
钟晓彤说完这些话，似乎感觉自己有些强势，有些尴尬，连忙跑了，离开那里。
凤华……真的是一个奇怪的人啊。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仿佛知道了凤华的身份之后，钟晓彤开始感觉周围有些奇怪。
似乎……周围的非人类越来越多了。
她有些不安，经过秦钰的事情之后，她明白自己的处境并不是自己以为的那么安全，钟灵也说过，有灵能力的人，通常是那些非人的克星，但反之也是一种十分适合非人胃口的“食物”，所以尤其是像她这样的半吊子，更是容易遇到危险。
她的担心不无道理。
可是，钟晓影不在她身边了，她只能，靠自己微薄的力量保护自己，因为，最关心她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未来的路，只能靠她一个人走下去。
依旧是那虚无的梦境，依旧是云笙和凤华的身影，那两个人，似乎从来都没有说过话，仿佛，只需一个眼神，对方句能明白彼此在想什么。
可是钟晓彤不明白，虽然明明知道，对面的女子就是自己，可是，她的内心总是没由来的排斥云笙的存在。
她是云笙，她又不是云笙，她是云笙的转世，可是，转世之后，不应该是彼此分化的两个人吗？可是，为什么她却一直都触碰到，云笙的记忆？
她不明白，云笙明明已经死了千年，为什么却依旧干扰着她的生活？
她不开心，也不甘心。
终究还是忍不住，去找了凤华。
凤华似笑非笑，仿佛早就知道她回来一般，只是淡笑着站在她对面，等她说话。
“你真的是云笙的式神吗？”钟晓彤不明白，可是，她总觉得，自己必须要问。
“你以为呢？”凤华只是笑笑，并不回答。
“告诉我云笙是怎么死的吧，”钟晓彤很随意地开口，看向他的眼神带着一丝询问：“我想，我有权利知道吧？”
凤华微微一愣：“你没有记起来？”
“我为什么要记起来？”钟晓彤有些不满：“云笙是云笙我是我，为什么我要记起她的事情来，她和我又没什么关系。”
“对啊，云笙是云笙，你是你……”凤华眼里闪过一丝黯然，他闭上眼睛：“反正你也不是她，何必知道得太多？”
钟晓彤张了张嘴，终于还是没说什么，低下头转身离开。
对啊，自己并不是云笙，何必……管云笙的事情？云笙怎么死的，跟她钟晓彤没有关系吧？自己何必问呢……
她很想问，凤华和云笙……是不是彼此相爱，可是，她凭什么问？
她不是云笙，她不过是云笙的转世罢了，转世之后，便应该是另外一个人，一个和原本完全不一样的人。
她很明白，自己不会像云笙一样，爱上凤华，那么，她何必问？
虽然有着云笙的记忆，可是她很明白，记忆和感情是两回事，即使她拥有云笙的所有记忆，她也不会爱上凤华，因为，她们是两个不同的人。
只是，她很想问凤华，是否还爱着云笙，她很想知道，这世上究竟有没有那么长久的爱情。
据说，不同种族之间相爱，一定不会有好结果，所以云笙死了。
她很想知道，明知道这样的结果，当年那两个人，为什么依然彼此相爱。
她很想知道，可惜，她无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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