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回忆
“清柠，你在哪？”
“嗯，在店里。”夏清柠很无奈地撒了个谎，反正一会也要回店里的不算是骗他吧？
“晚上不回来吃饭吗？”
“嗯。我有些事要请小璐帮忙，要晚一点才能回家。”要请她帮我洗衣服……不知道她晕不晕血……
“那要不要我去接你？”
“没事的，耗子会送我回去。”
“我？我？！”耗子凑到她面前，指着自己的鼻子，无声地抗议，我什么时候答应的啊？！
“那你早点回来啊，路上注意安全。”
“好，我会的。那……再见。”
“嗯，再见。”
“你爸爸？”尹枫阳问，夏清柠愣了一下，点头。
夏叔叔，夏叔叔不是……
耗子奇怪地朝叶小天望去，发现叶小天一脸奸笑，正对着他作口型。
夏清柠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她很清楚的看见，叶小天的口型在说两个字，“檬夫”。
叶小天，我想杀了你！真的！
“恨一个人，很难。”夏清柠轻声说出这句话，眼睛还是没有离开那颗柠檬。
“为什么这么喜欢柠檬？”看见她看柠檬的专注眼神，安羽宸忍不住问道。
柠檬汁、柠檬贴纸、柠檬钥匙串，连染发也染成柠檬黄色。她对柠檬的喜爱简直到了痴迷的地步。可她这么喜欢柠檬的原因呢？
“因为我妈妈很喜欢。”收起放在柠檬上的视线，朝他微微笑，“妈妈说过，柠檬是幸福的果子，会给相信的人带来幸福。”
“为什么？”安羽宸问。问出口，自己却愣了一下，想问的是什么？是柠檬为什么会带来幸福？
好像，不是呢……
“嗯？”没有料到他的问句，夏清柠愣了一下，然后将握住柠檬的手，摊开在安羽宸面前，“有很多‘为什么’，是没有‘为什么’可以回答的。”
为什么，没有为什么能回答……
安羽宸愣愣地接过那颗柠檬，眼神有些迷茫。
“我们昨晚讲到哪了？”夏清柠凑到他眼前，努力将他带离上一个话题。
不喜欢，不喜欢他失神的样子，眉毛紧紧地皱着，像是无论多努力也打不开的结。
这样的他，让她心疼……
“哦，我想起来了！”见他被她吸引了注意，她用很欢快的语调叫了一声，开始回忆。
安羽宸安静地看着她，看着她漾着笑意的眼，，看着她上扬的唇角，看着她飞扬的眉梢，她却清楚地感受到，她不快乐。
那一些过去，回忆起来怎么会快乐呢？安羽宸在心底自嘲的笑笑，他的理智告诉他，应该让她停下来，不能让她回忆那些悲伤的往事，可他的心却在阻止他。
好像有些自私吧？可是无法阻止自己……他想要参与她还未到到来的未来，也想知道她已经过去的过去。他自私地想要了解她更多更多，却不敢想那些回忆对她来说是多么的疼痛。
“想什么啊？听我讲啦！”拽拽他的衣角，装作不满地说。
“嗯，我在听。”他转头看他，笑意此时才真正到达眼中。
沉默了很久，她还是说不出任何话，看着她皱着的眉头，他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忍不住说，“不想讲，就不要讲了。”握着她的手，一直没有放开。
“我……”她的微笑变得有些僵硬。
是真的，愿意说给他听。只是，该如何开口？该如何回忆那些日子？从天堂到地狱，从疼她爱她的父亲，变成漠视她无视她的酒鬼。从温暖的家，变成冰冷的水泥墙，那些在心底流动的冰冷触感，她该如何描述给他听？
“你还好吗？”倒了一杯暖烫的咖啡，短暂的忧郁之后，把咖啡放在了一旁，用另一个杯子倒了一杯热牛奶给她。
晚上了，还是不要让她喝咖啡了。
“没事。”她轻轻摇头，手还有一些微微的颤抖。但温热的牛奶和他关切的表情让她渐渐平静了下来，“只是……只是想起了一些不想想起的事。”
无法忘记那些黑暗的不可思议的夜，一次次的从梦中惊醒，望着空荡荡的房间，两眼发直地猜想着那个被她称作“爸爸”的男人，是聚精会神地盯着桌上的麻将，还是脚步蹒跚地走在回家的路上，亦或者是在哪一个债主的“追杀”吓四处躲藏？
月光洒进来，洒落了一地清辉，却照不亮她心里的那间房子。
躲藏在角落的全家福上不知道有没有沾上了灰，她真的很想念那个笑起来又着深深酒窝的妈妈，可为什么梦中的她笑得那样狰狞？为什么梦中的她只会凶狠地叫她做一件件的家务？！为什么她不再笑着抚摸她的头？！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你们都不要我了？！
“清柠，你没事吧？你怎么了？”看着她开始泛红的眼眶，安羽宸握住了她的手，焦急地问。
“我……”夏清柠有些艰难地吐出一个字，不知如何开口，却听见“嘭”的一声，安羽宸的房门被重重的推开，齐芸脸色铁青地站在门口，“安羽宸，你过来，我有事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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