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韩瀛素一天赶走三个同窗的战绩,肖雪琴也是心存戚戚的。但她生性好体面,做不出当着同窗的面给人道歉的事情,何况问责的人父辈不过是士大夫之流。
于是索性闭上嘴什么也不说,但责问的女子却并不打算放过她,说出口的话一句比一句刺激她的神经,话赶话的结果只能是矛盾升级,造就了这骑虎难下的结果。
责问的甲班女子其实心里也在暗暗后悔,一时气愤之下把事情闹大了,也不知道该怎么才能收场。
因为动静吸引过来的两班学生越来越多,在了解了情况之后也大多面色愠怒,这边气那边谩骂无礼,那边气这边得理不饶人。
张二丫找到韩瀛素的时候,她正在马圈看那匹草原种的马驹,怎么看怎么不如意,虽然南佩衣特意为小马捣饰了一番,心系圆圆的韩瀛素仍是觉得丑陋,不及圆圆的万一。
简单的解释了一番事情经过,张二丫拉着韩瀛素就往对峙的方向跑去。韩瀛素知道有人为了维护自己,与别的班的人吵起来,当然不能袖手旁观,脚步不由的加快几分,她要赶在夫子赶到之前把事情解决了。
韩瀛素终究还是慢了一步,劲装女夫子已经接手了冲突事件,见到韩瀛素到来后,她简单的说了一番事情的经过,然后开口询问:“这件事情你又没有什么看法?”
按理说,韩瀛素和肖雪琴是学院里新扶持的管理层,劲装女夫子是不该这般为难她们的。这其实是劲装女夫子的私心在作祟,孙祭酒对于韩瀛素的评价很高,她并不是十分认同,这才抓住这次机会考校一番。
不能说甲班的同学错了,这会让支持簇拥她的甲班同窗寒心。但也不能说肖雪琴错了,无故生敌不说,还会损伤伴读侍郎这个位置的威严,这和学院的管理方向是不符合的。思虑再三,韩瀛素决定打着官腔做和事佬:“与别的班的同学关系不融洽,自身才能实力的不足让同窗对我没有信心,身为辅助夫子们管理班级的伴读侍郎,一切的责任源头都在于我,韩瀛素能力不足,请夫子撤销我伴读侍郎的身份。”
肖雪琴骂自己是因为自己与人关系不和睦,同班同学责问是因为对于自己的能力没有信心,韩瀛素这样说出来两边都有个合适的台阶下,最后还能趁机脱了不喜欢的这身官皮,一局三得,韩瀛素觉得自己不要太棒了。
听了韩瀛素吧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替她出头的那位同学自责不已,连忙说:“是我争抢斗勇,肖雪琴同学不说话了还不罢休,反倒牵连的韩瀛素,请夫子责罚。”
大家都一副大度无私的样子,肖雪琴哪能继续推脱,也是表示自己也有不对。
劲装女夫子开始认同孙祭酒的话了,这韩瀛素在不太了解详情的情况下,被自己要求着处理这件与自己有关的事情,还能一边拉拢人心一边展示自己的大度,最后甚至还把皮球踢回给了自己,可见不是个简单的。
“学校里增设伴读侍郎一职,就是为了让同学之间关系和睦,修身养性,大家应该多向韩瀛素学习,严于律己宽于待人,此次事情就到此为止吧。”
“耶,夫子真是个好人。”
“我第一次见夫子就知道,这个面相的人一定是心怀慈悲的。”
...
或拍马屁,或真的感觉处理的好,学生们纷纷夸起了劲装女夫子。
韩瀛素微笑着,扯起的嘴角透出一丝狡猾:“夫子明察秋毫。”
劲装女夫子无奈的摇了摇头,这韩瀛素得了便宜还卖乖,殊不知没能拜托伴读侍郎的麻烦,韩瀛素心里遗憾不已。
南佩衣最近总是想起那道娇小的倩影,无论是练功还是看书都挥之不去,总是想要见到那个女孩儿。
他感觉到自己的有些不对,却又不清楚问题出在哪里,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冲冷水澡让自己冷静片刻。
去找她吧,去找她吧,她会温柔的笑着看着自己,口吐芳香的和自己说话。
开始还好,时间久了,这治标不治本的办法渐渐失了它的功效,南公子最后还是决定去找那个娇俏的小人儿。
忍受了谭雪蓉耳边,叽叽喳喳分享了一下午八卦的韩瀛素,一下学就收拾好东西,快步向着大门走去,偶尔说会儿八卦笑笑,可以调剂生活情趣,但要是每天都有人与自己分享各色各样的八卦,那酸爽谁来谁知道。
今天是拂柳来接她,韩瀛素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她,就准备上马车回家了,这时耳边传来爽朗的男儿声:“韩姑娘,可否一叙?”
南佩衣?他来找自己干嘛,韩瀛素有些迷惑,却还是松开拂柳搀扶的手向着这边走过来。
“南公子,可有事情?”韩瀛素淡淡的笑容透出距离感,刺痛了南佩衣的双眸。
真让人不舒服啊,南佩衣觉得很不满意,这和他想象的有一些不同,但好像这才是正常的情况。
俊朗谦和的外表掩盖了他内心的想法,至少在韩瀛素看来他仍然和以前一样“上次答应用胭脂交换你的马,之前没有带在身上,此次就是为了把它交给你。”
说着南佩衣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盒子,精致的雕花楠木材质,开合处还镶嵌了一个指甲盖大的豆子状红色宝石。
这个人是听不懂人话吗,还是自己上次没有说的足够清楚。韩瀛素有些恼了,话语间透着一丝怒意:“南公子,上次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这类物品不适于你我之间相送,我是断不能收的。”
“是吗,我以为你会喜欢,这个盒子很好看的哦。”
这人是把自己当成小孩子哄吗,虽然韩瀛素确实很喜欢这个小盒的样式。
见韩瀛素不说话,只盯着自己看,南佩衣难得的感觉有些自然,把胭脂盒打开,将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往地上倒:“把里面的胭脂都倒掉就不算了,盒子你总能收着吧。”
这可是上等的胭脂啊,韩瀛素看的一阵肉疼,连忙伸手抢过去,精致的葱根玉指划过南佩衣的手背:“你怎么糟蹋东西啊,好了,我收下总行了吧。”
抢过盒子的韩瀛素仍感觉不妥,不由嘱咐道:“姑娘家名声重于一切,还望南公子不要说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