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洛冉捂着胸口弯腰咳嗽出声,过了许久才稍稍缓和了些许。
晨曦的光透过花枝打在她苍白的脸上,许是因一夜未曾合眼,一双眼红得吓人,那双布满血丝的眼里满是茫然,都说天大地大,可她却不知该往何处去,这天下哪里才有她的容身之处?
脑中闪过她那些朋友的脸,最后却也无奈的摇摇头,现如今她若登门,只怕会被当做疯子给赶出去。
她现在真的感觉好累好累,心中满是茫然。
洛冉离开后山樱花林,昨夜在此待了一夜,如今天明她也该走了。
时间尚早,可空山寺却还有三三两两的香客赶来,洛冉经过姻缘树之时顿住了,臂膀上包扎好的伤口还隐隐作痛,她或许该庆幸自己穿的是红衣,那怕沾染上了血迹,也不易看出来,不然不知得吓坏多少过往香客。
想到此她不禁苦涩一笑,转身离开此处,往来时的方向走去,先下山再说吧!
至于以后要去哪里,该去哪里那是以后的事,随波逐流就好。
……
卫延坐在醉仙楼二窗户口,突然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皱眉低喃,“是她?”
“卫兄你怎么了,发什么呆呀?”韩枫见他盯着窗外一动不动,便问道。
“没什么。”卫延对他摇摇头,端起桌上的酒抵唇一饮,眼底神色莫名。
心里则想昨夜之事,藏剑宗镇宗之宝寒泉剑破损,便将寒泉剑交于卫家,请卫家修复。
此番父亲命他一人将寒泉剑送还于藏剑宗,自己则另派一路人护送假的寒泉剑,为的便是掩人耳目。
可昨夜黑衣人和那红衣姑娘夜闯空山寺,目标很明确,很明显就是为了寒泉剑而来,那这消息究竟是如何泄露出去的?
卫延陷入沉思,看来必须得将这消息传书于父亲,要他仔细查查此事,看看究竟是出了什么纰漏?此番消息泄露,接下来他恐怕不会得到什么安生日子过了。
“韩兄,还恳请你将这封信交于我父亲。”卫延面色沉着的从袖中掏出一封信放在桌上。
“这是?”韩枫奇怪。
卫延想了想,觉着与他但说无妨,且不说韩枫与他是多年好友,是何为人他自是清楚,此事对他也不必有什么隐,如实相告即可,且如今寒泉剑的消息早己走露出去,于此事隐瞒倒是没有必要。
“韩兄可知寒泉剑?”
听此韩枫露出了兴味的表情,“藏剑宗镇宗之宝寒泉剑的大名我自是知道,怎么卫延,难不成这封信还与此有关?”
“正与此有关,那韩兄可知目前寒泉剑正在何处?”
韩枫听此也不禁笑了,心道这事开始有意思起来了,江湖人皆知日前藏剑宗将寒泉剑交于卫家修复,而近日卫家则派人护送寒泉剑前往藏剑宗。
此番卫延却当着他的面问寒泉剑所在何处,难道这不有意思吗?
此番话说明什么?
寒泉剑所在之处哪里都皆有可能,却独独不会在卫家护送寒泉剑前往藏剑宗的队伍里。
韩枫笑,“卫延这事倒开始有意思了,不知我可否大胆假设一番。”
“韩兄请讲。”
“江湖人皆知藏剑宗镇宗之宝寒泉剑破损,而卫家素有第一神兵之名,于锻造兵器自有独到之处,因此藏剑宗便将重宝寒泉剑托于卫家,而日前便有消息称卫家已将寒泉剑修复,且派出众多高手护送回藏剑宗”
他说着顿了一下,“而你此番话是否可以让我猜测,寒泉剑并不在你卫家的护送队里,或者说它是在你手上,这答案不知卫兄可满意。”说完这番话韩枫便将桌上的酒端起抵唇轻抿一口。
卫延轻笑出声:“韩兄说的不错,寒泉剑如今正是在我手中,我卫家的护送队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以防小人盗取罢了。”
韩枫听此也不意外,“那你如今将此事告诉我,可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卫延见此也不奇怪,他与韩枫相交多年,两人互为知己,韩枫有此问话也实属正常,且如今他还真有事需要他帮忙的。
都是这么的年的朋友了,卫延也不客气对他直接说道,“寒泉剑在我手上的消息己经泄露出去了,昨夜便有人夜探空山寺后厢房我所在之处,恐怕接下来一段时间都不会安全了,还请韩兄将这封信秘密送回卫家,我相信以韩家的实力能做到不漏消息的送到我父亲手中。”
韩枫将桌上的信收了,又恢复了一派行事洒脱不拘的常态,“这是当然,怎么你难不成还信不过我?”
“自然是信得过,只是性格如此”
韩枫耸耸肩,“你小子什么样我自然知道,不然咱俩也做不了这么多年的朋友了。”
卫延又道,“我还有一事恳请韩兄帮忙。”
韩枫无所谓的表示,“什么事你说。”
“还请韩兄代我将寒泉剑送往藏剑宗。”卫延面色沉着的说道。
韩枫皱眉,不过稍微一想他便明白了他此举的意思,如今寒泉的消息己经泄露出去,寒泉剑若还待在他手上恐怕是不安全了。
而将剑托付给他,一来是为了掩人耳目,二来也保住了寒泉剑,且此举也能代表卫延对他的信任,他心下微贴,不枉他们是多年的好友。
他沉思片刻,“你难道是想让我暗暗护送寒泉剑前往藏剑宗,而你则在明处,引开怀有不轨之心的人。”
卫延目光微沉,“正是如此,知我者莫若韩兄,如今寒泉剑的消息泄露,剑在我的手里经不安全了,为防不测只有请韩兄暗中护送寒泉剑前往藏剑宗,而我则在明处以身为饵引开藏在暗处伺机而动的鱼。”
韩枫沉知此事的利害关系,身为朋友他也不推辞,“好,我会将塞泉剑护送前往藏剑山庄,不过卫延你切记要小心行事,若是万不得己可暴露我的行踪。”
卫延笑了,他说,“我卫延有此一友,当是人生之幸事。”
韩枫也笑了,“有此一友,于我也同是幸事。”
两人相视一笑,默契尽在不言中。
卫延解下一直裹着一层布背护着的长条放在桌上,他解开缠绕着的布,露出了里面的长盒子。
“这里面放着的便是那赫赫有名的寒泉剑。”韩枫看着也不免有些许好奇,要知道寒泉剑的大名在江湖上可无人不知,而它的历人主人无一不是昔日江湖上的奇人,更是为寒泉剑附上了诸多神秘的色彩。
如此这般便有人传出了得剑者必将称霸江湖的话,无可否认寒泉剑确实是一柄神兵,可在他看来那些话不过就是个笑话,若真有如此之神,那藏剑宗早就称霸江湖了。
再怎么厉害也不过就是一件神兵利器而己,在庸人手里也只能是稍微锋利一点的凡铁罢了,只有在能人异士手里才能发挥其最大的价值。
所以称霸江湖这话,有识之士自是无人相信,可那些觊觎寒泉剑的人从来的都不是为了这个,而是因寒泉剑有一奇能,用剑挥出的功力竟能增之一倍。
这是何等可怕,这并代表用剑之人的内力比之同阶之人足足多了一倍,且功夫越高寒泉剑在其手上能发挥的作用越大,生死相搏中更是多了许多胜算,江湖从来就不是一个平静的地方,这柄剑能做的事太多了。
当初剑在藏剑宗被人多加看守之时无人能盗取,现在剑到了卫家,且卫家送往藏剑宗途中,如此大好机会,他们焉有不取之理。
不说它人,就说他听闻此剑之能,都不禁心动,由此可见卫延将寒泉剑托付于他,是何等的信重于他,如此好友他又焉能辜负?
卫延看着盒子点头,“这里面放的正是那寒泉剑,这便托于韩兄了。”
韩枫笑了,看着他郑重的说,“你如此信重,我自定不负所托。”
“那便在此谢过韩兄了。”卫延说道。
“你我相交多年,又何必言谢。”
韩枫摇头,“咱们现在痛痛快快的喝上一场酒,记得下次藏剑宗见。”
卫延笑了,看着他说,“好!我们藏剑宗见,定如约而至,不见不散。”
“干了这碗酒。”韩枫端起桌上的酒。
卫延见此也将桌上的碗倒满酒,端起酒之相碰,仰头痛快地一饮而尽,后对视一眼同时爽朗笑声回荡。
正午之时卫延一人出了醉仙楼,还是那副打扮,一身蓝衫青丝尽束,背上负着布包裹且装有寒泉剑的盒子,只是如今无人知里面早己空空如也,寒泉剑己被留在了这醉仙楼中韩枫手里。
出了醉仙楼,卫延眼眸微沉,他暗暗留意着过往行人,且发现了好几个形迹鬼祟之人,他想看来是那暗中之人用于监视他行迹的。
虽是如此想着,但他面上却露丝毫,面色如常的走着,就仿若什么都没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