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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惊为天人

天色已暗,季钰姐弟还有叶莺三人一路上因为叶莺贪玩,所以路上耽搁了,叶莺本想野外过夜,但嫂嫂季钰不肯,执意要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于是三人来到了丰阳城外。本来天色已晚,按道理说城门应该是紧闭的,而且中秋佳节城内也应该灯火通明才是,但丰阳城城门大开,城内一片幽暗,静如深海,偶尔有一两声乌鸦的鸣叫,显得异常恐怖。但相隔甚远,三人并未看见城内情况,只是觉得好奇,季钰道:“今天是中秋节,这个时候应该是最热闹的时候,怎么会这样?”季浩道:“而且城门也没关,难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叶莺道:“没关城门还不好啊?今天又能吃到白米饭了!”说完她便一路小跑进城,她一到城门口便惊道:“好壮观啊!”听了她的话,季钰姐弟急忙上前,他二人到来后只见城内陈尸满地,鲜血染红地面不由得吓了一跳。两人看的目瞪口呆,叶莺眼睛一扫,发现不远处有一个驼背的老头在尸体堆里翻来翻去的,嘴中传来啼哭声,她走近问道:“老伯啊,这里为什么陈尸满地这么壮观啊?”那老头听到叶莺的话后怒而转身,一双看得见火的眼睛盯着叶莺。这世上哪有这么说话的,不过叶莺倒是无所谓,她歪着头,撇着嘴,微笑的等着驼背老人的回答,那老人也被她气的不行,但他仔细想想后又觉得叶莺不像常人,常人见这场面就是不哭不晕也得落的个跟季钰姐弟一样的目瞪口呆,但叶莺非但没有一丝害怕,反而觉得‘壮观’,那老头便知道她并非常人。他没有回答叶莺,而是发出一阵冷笑,他的笑声引来了季钰姐弟,但两人未到的时候,那老头随手拿来一把剑刺向自己的心脏处,拔出剑后鲜血喷出,他在尚未气绝时说道:“此城百姓无有罪过而遭此横祸,今日老小儿以命作约,今后有进此城者,百鬼缠身,无以复见日月。”说完便气绝身亡,他死时双眼圆睁,充满怨念。季钰赶到后问叶莺道:“你为什么不拦着他!?”叶莺道:“他都不想活了,我拦着他那不是坏他的好事吗?”季钰道:“你!!”但一想叶莺本来就是这样的人,跟她争论也没什么好处,于是对季浩道:“小弟我们分头寻找,看看还有没有活口。”丰阳城共有三条主道,一条通城中心,一条由南门通向东门,一条通北门,季浩走东门路,季钰走北门,叶莺见两人走远,自觉留在原地无益,于是走向中路。

城中废弃的小屋里,子差只剩半条性命,他呼吸微弱,闭目等死,陆伯来到后看见说道:“此人性命不保,不必忧虑,快去追认夺剑。”他说完,属下们尽数走去,陆伯看着子差,一声叹息,道:“壮士泉下有知,别怪我心狠手辣,实在是不可不行啊!”说完后对着子差深深一揖,随后转身走去。半醒状态的子差发现陆伯没有杀死自己,求生欲望骤起,他刻意加重呼吸,希望能有人发现自己,持续已久,这死城谁能应他?可天无绝人之路,叶莺正在朝此巡走而来,她看着一路上的死尸,虽自我安慰说“天意而已”,但也不由得眉头紧锁。叶莺听觉灵敏,忽然间听到了子差轻重不匀的呼吸声,一改前态的上前查看,来到小屋后见子差双眼圆睁,嘴巴张开,如离水之鱼一般,叶莺上前细细查看,问道:“你想活下去么?”子差已无力回答,他闭上双眼,然后再睁开,用这样的方法回答叶莺,叶莺道:“想死的人我不阻拦,想活的人倒是可以救一救。”然后她蹲在子差旁边,一手点在子差的神庭穴,一手点在自己的膻中穴,过了些许真气给子差,为他调息运气,感觉子差气息已顺后便将他扶起,一次点了子差身上的风池、定喘、天宗、膈俞、魂门、京门、三焦、气海、关元等穴位,最后一击会阳,子差当即身体一震,接着叶莺尽封子差浑身穴位,只留下肩贞、天井、曲池、阳池等通往食指商阳穴的穴位,然后将真气注入子差体内,为他运行真气,许久后用指甲在子差的食指上划破一个小洞,黑色的血液从那伤口流出,子差脸色慢慢好转。叶莺道:“没想到你伤的那么重,不行就别逞能了,害的我这么累救你。”这时叶莺因专心为子差疗伤,消耗了不少真气,她看着天上的月亮,道:“这得有一个时辰了吧?我怎么也变成这样了?我又不认识他,为了救他居然花了这么多时间,还这么累。不过这救人的感觉倒是挺好的。”自语完后她看着盘腿而坐的子差,道:“不知道你醒来以后会怎么谢我呢?会不会跟他一样?嘿嘿~”

就在叶莺给子差疗伤的之初,季浩寻找活口时一无所获,他一路行走来到东门,见到陆伯的身影疾奔出城,于是上前追赶,恰好从北路而来的季钰也能勉强看到季浩的背影,也追了过去。陆伯奔走不久便知道背后有人跟踪,于是加快脚步,但季浩得叶莺传授脚下功夫,也是快的很,他奋尽全力,双腿离地,疾奔速赶,风如刀刮在脸上,即使如此也慢慢被陆伯拉开距离,季钰追赶不上,只能凭着方向尽力去追。季浩追着追着,前面的陆伯已经不见踪影,等他来到一片树林时,暗感不妙,于是停下脚步,果不其然陆伯从暗处慢慢走出,他借着月光看见季浩后先是一惊,然后恢复平静,问道:“小兄弟你一路追我,为了什么?”季浩心想此人当真是神出鬼没,本来已经甩掉自己许远,可他停下来躲在树丛中自己竟不能发觉。不由得心生怯意。他道:“那城中的人,是不是你所杀?”陆伯道:“嘿嘿嘿,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季浩道:“他们与你有什么仇怨,非要屠城不可?”陆伯道:“小兄弟认为凭我一人之力,可以屠城?那未免太看得起我。”季浩道:“以足下的武功,想要屠城也不是什么难事吧?”陆伯道:“有些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是天意。我今天有事要办,如果你再跟来,那就不一定有人能救得了你了。”说完陆伯便转身而去,季浩留在原地,想着陆伯的话,心想这人口气像是认识自己,但自己并没有认识有这等武功修为这么高的人,难不成是日前重伤我的?如是这般可得小心才是了。

就在季浩还在想陆伯是个什么样的人的时候,季钰追赶上来,见季浩在那发呆就问道:“那是谁?”季浩道:“我不知道,他很可能跟丰阳城的惨事有关,也很像日前重伤我的人,如果真是他,可得等莺儿到了再追。诶?莺儿呢?”季钰道:“应该还在城内,我因为看见你的背影才追了过来。”顿了一会儿后又道:“既然心里不明白,不妨追上去看看,如果真是伤了你的人也正好报仇,我有琉璃剑在手,不用怕!”说完季钰就抢在季浩身前追了过去,季浩叫停不及,担心姐姐安危也只能跟着过去。两人疾奔十余里,听到前面有打斗声就停了下来,两人躲在一棵大树上,看着前面有十几个人打在一起,虽然月光明亮,但始终是黑夜,季浩没能认出李妙玲就在其中。此刻李妙玲手上的奔雷开阳两剑以被袁毅抢去一把,且她不擅长剑术,拿着剑反而影响了战斗力,五行兄弟各自有伤在身,五行阵法已无法运用,他们和黄皓跟袁毅的手下打的难解难分,陆伯只站在一旁看着。袁毅掌法拳法具精,李妙玲空手时运用柔功尚且能与之周旋,但现在她因舍不得手上的奔雷剑,反而为其所累,被袁毅攻的只能招架。躲在树上的季钰见到这番情景后问季浩道:“这,怎么办?”季浩道:“看看再说。”他二人说话时陆伯已经听得清楚,他道:“旁边的朋友,如果有想多管闲事的,不妨出来!”

季钰姐弟知道人家在说自己,觉得继续躲藏也没意思,于是双双下来,下来后季浩道:“我们只是路过,至于各位的恩怨,我们不想多问。”说完就拉着季钰想走,五行兄弟也没能认出他二人,反而李妙玲听完季浩的话后就道:“侠士!救命!”季浩听这声音甚是耳熟,于是走上前去,看清是李妙玲后道:“李姑娘?怎么?”李妙玲道:“都是小女子学艺不精,今天断是难保,还请侠士救我一命。”说着便跪了下去,季浩将她扶起,看着陆伯,心下断定日前伤害自己的就是眼前的青袍男子。他自知不敌陆伯,扶起李妙玲后就说道:“李姑娘,一别难见,其他事不妨放在一边,我们当好好叙旧。”说着便朝李妙玲使了个眼色,眼珠示意李妙玲陆伯不是一般人,李妙玲眼珠一转,眉头一锁,不明白季浩是什么意思,而五行兄弟看见季钰姐弟后轻声道:“这次有救了。”反而季钰因为听到季浩要跟李妙玲‘好好叙旧’后怒火冲天,道:“有什么事赶紧解决,哪来的那么多时间叙旧!”说完便拔出琉璃剑一剑挥向袁毅等人。琉璃剑出鞘时金光一闪,人人都遮眼不看,季钰一剑便将袁毅的三个手下拦腰杀死。

季钰正想趁胜追击时,琉璃剑突然不听使唤,在季钰手里不停抖动,发出阵阵声响,随后从季钰手里飞窜而出,横停在半空,李妙玲手里的奔雷剑,袁毅手中的开阳剑也同时抖动,一样发出声响,随后也是飞窜而出,横停在半空中跟琉璃剑剑尖相对,三剑颜色各异,琉璃金黄,奔雷暗紫,开阳血红,三剑颜色外放,形成一道三色光芒直射天际。就趁这时,陆伯一掌向季浩袭来,季浩见状一把推开旁边的李妙玲,自己也知道不是陆伯对手,只是闪身躲避,不敢接招,袁毅看见主人出手后也出手攻向季钰,两人打在一起,季钰招招狠辣,袁毅虽然拳掌具精,但武功路数很是正道,他跟季钰交手屡屡吃亏,但总能在危急时刻化险为夷。打斗时,季钰心想这人武功路数跟奚铣颇有相似之处,莫非是奚铣的同门?想到这儿她越发有劲,全力尽出,十指如同硬铁,每次交手袁毅都觉得疼的不行,本来两人都相互对招,打着打着袁毅不敢硬接,每次看见季钰狠招一出便闪身躲开。季钰的爪功隔空破石断树,袁毅不由得心生忌惮。而季浩跟陆伯的打斗却完全跟季钰这边相反,那边是陆伯攻击,季浩只得躲闪,虽然李妙玲上前帮忙,施展柔功相助,但季浩每次看见陆伯下杀手攻向李妙玲都为她接招,季浩内心明白这样下去自己最多再接个十来招便不行了,但李妙玲不知内情,觉得季浩不输陆伯,打的越发兴起。季浩也专心对敌,没法说话告诉李妙玲她在做自杀的事情。陆伯在进攻季浩和李妙玲时见到袁毅不敌季钰都要出手相助,季钰感觉到陆伯功力非同寻常,每次他出手自己就闪开,不敢硬接。四人的战斗就这样你来我往,谁也打不不败谁,但季浩已经觉得后力难继,知道在这样下去必输无疑,输既是死,也只能苦苦坚持。

就在那四人打的兴起的时候,丰阳城内的小屋中,叶莺守在子差身边,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子差面色恢复如常,他此刻苏醒,见到叶莺后当即下跪磕头,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我原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没想到上天让姑娘前来救我,姑娘的本事真有如神仙,此恩此德,万死难报!”叶莺道:“嗯,嗯,知道是上天让我来的就好。感觉怎么样啊?”叶莺询问,子差摸了摸胸口,暗暗运气,觉得自己内功优胜之前,道:“我觉得气息顺畅,丹田之内犹如一个螺旋球,真气在那聚了又散,感觉比之以前更好运用了!”叶莺笑道:“哈!你真棒!”叶莺正在高兴之时,子差道:“本来不该就此离去,但主人生死不明,我应该前去寻找,就此拜别了。”说完便起身走去,叶莺的眼睛跟着他走到小屋门口,子差回头道:“在下子差..他日姑娘需要的话,在下赴汤蹈火也要报答姑娘救命之恩!”说着就抬脚要走,叶莺道:“你是为谁活着的啊?”子差一门心思全在李妙玲身上,不加思索的回道:“我受主人一家大恩,要不是主人一家,我早就死了。姑娘,请!”说着就离开了,留下叶莺一个人在原地,她道:“受人恩惠就要以死相报吗?你的命是你自己的!”说完后脸色瞬间变的凝重起来,轻声自语道:“我跟他又有什么区别呢?也许我们都是悲哀的人。天意如此!”说完后也起身跟着子差去了。子差跟着感觉四处巡走,不知该去哪里找李妙玲,叶莺见他跟个无头苍蝇似的就追上前,道:“你这样找怎么能找到人呢?我听到远处有人打斗,去那边看看。”叶莺指向一个方向,子差看了看后对着叶莺作了一揖就朝着那方向奔去。子差全力奔走,叶莺跟在后面,虽然速度极快,但叶莺却觉得自己就只是在散步而已。

奔走许远,子差终于看见了正在打斗的季钰姐弟和李妙玲陆伯,他见季浩和李妙玲不敌陆伯,一掌袭去,季浩,陆伯李妙玲三人都觉得来势汹涌,退开躲避,子差一掌之力打到地面,直接打出一个坑,这一幕自己也觉得匪夷所思。陆伯在闪身之际顺道救出了险些死在季钰爪下的袁毅,两方人重新站在对立面,子差后至,他的出现使得出了季钰季浩外的所有人都发出“啊!”的一声惊叹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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