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醒姐妹兄长的过程很简单,在她们各自的房间敲了敲,然后三人带着惺忪的睡眼下楼了,因为她们平时都是7点钟起床的,提前半个小时起床可不是什么好体验。
“早上好,妈妈。”尽管洗漱过,三人的精神并没有显得更好,只是面对一向严肃的母亲,不得不强打起精神来。
“早上好。”女侯爵已经坐在了餐桌上,旁边有女佣给她垫上了白色的餐巾,“坐吧。”
大家按平时的座位坐好,加特林和安德烈是一排,安妮和多莉丝是一排,加特林的位置,正好对着多莉丝。
小萝莉大概对他这么早叫醒她很不满,朝他吐了吐舌头,白了一眼:“讨厌鬼!”
“多莉丝,等下你会感谢我的。”加特林微微一笑,完全不在意她的嫌弃。
“才不!”多莉丝把头一甩,决定不搭理他。
加特林笑笑没说话,看向了女侯爵。
女侯爵环视大家一眼,轻咳一声道:“好了,加特林把大家叫醒,是我让他这么做的。”
安德烈和安妮顿时表示起这么早也很好,对身体有益。
只有多莉丝有些不情不愿,心里还是在讨厌本来昨天晚上已经觉得有些可爱的某人了。
女佣们把餐盘的盖子拿掉,露出了里面切成三角形状的早餐,散发着一阵阵诱人的甜香味。
“这是什么?”多莉丝瞪大了眼睛,这样的早餐她没见过,不过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味道也很好闻呢。
安德烈和安妮也是一怔,她们同样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早餐。
“这是加特林做的。”女侯爵有些意外早餐的精致程度,原以为儿子做的早餐在卖相上和并不令人讨喜,但事实却是意外的漂亮。
“什么?”安德烈脸色一滞,再看向早餐时,似乎没有看看一见之下的胃口了。
安妮看了眼餐盘里精致的食物,又看了看加特林,眼里除了有狐疑的目光,还带着惊讶。
多莉丝则最直接,瞪直了眼睛看着对面:“你会做早餐吗?”
“如果你没看错的话,早餐是我做的。”加特林微微一笑。
“你确定吃了不会拉肚子?”多莉丝抱着犹豫的态度,虽然餐盘里的早餐闻起来很香甜,她也很想吃吃看,但吃了真的没有问题吗?
“我保证。”加特林笑道,心里嘀咕了一句,等下可别嫌少。
“吃吧。”坐上首的女侯爵发话了,她先以餐刀切了一块,然后用叉子放进嘴里,刚开始她可能对于味道不抱什么奢望,但很快表情就有了明显变化,脸部略有些僵硬的肌肉开始缓和下来,闭起了狭长的眼睛,只露出一条缝,嘴里在细细咀嚼着。
等到吃完,她才看着加特林说道:“不错。”虽然只是很平淡的夸赞,但家里的人都知道,能令她夸奖,本身就已经非常难得了。
有了母亲的亲身示范,安德烈看着自己的餐盘,拿起刀叉,吃了一块,然后眼里露出了不敢置信之色,这味道……比他以前吃过的所有的甜食还要甜,而且还有奶香味和水果味,里面似乎还有面包,但却松软得让人难以置信,十倍百倍于白面包的口感。
安妮也吃了一块,眯着眼睛,一脸的陶醉。
多莉丝小脸上的表情最搞笑,蛋糕吃进嘴里的时候,她不由瞪大眼睛,脸上带着疑惑、震惊以及甜蜜,接着看着餐盘里的早餐,双眼里似乎冒出了无数的金光。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餐厅里只有刀叉的声音,女侯爵不喜欢吃饭的时候说话,当然,现在也没有人顾得上说话了。
一顿如平常一样的早餐,吃得大家都很满意。
女侯爵放下刀叉,轻微地打了一个饱嗝,接过女佣递过来的干净的餐巾,擦了擦嘴角,然后看向给了她更大意外或者说惊喜的儿子:“加特林,这种早餐叫什么?”
“蛋糕,妈妈。”回答的时候,加特林眼角跳了跳,三层的大蛋糕,可是足够十多个人分的,他才分了几份?尤其是家里人,他分给她们的更多,女侯爵吃到打饱嗝一点也不意外。
“蛋糕吗?”女侯爵站起身,嘴角微翘,这是她高兴时的表情,“我先去处理公务了,你们上课不要迟到。”
“好的,妈妈。”四个子女异口同声地答道。
“多莉丝,优雅一点,作为一个小淑女,这很失礼知道吗?”临离开前,女侯爵见小女儿半边脸上都是奶油,而且连餐盘里最后的一滴奶油都舔干净了,出声提醒道。
小多莉丝把餐盘放下,也有些不好意思:“我会注意的,妈妈。”
“嗯。”女侯爵走出了餐厅。
“桑德拉,帮我把这个装进食盒里。”等到母亲离开,安德烈顿时迫不及待地指了指自己餐盘里还剩下一半左右的早餐。
一个女佣恭敬地应了一声,离开了。
“安德烈,准备送给那位温斯特小姐吗?”加特林马上明白了安德烈的用意,他很显然不会留着自己吃,唯一能让他这么做的,就只有正处于热恋之中的交往对象了。
安德烈有些脸红,算是默认了。
安妮还在小口小口地品尝着蛋糕,动作很淑女,虽然不像某只小雀斑的动作看起来那么优雅,但同样秀色可餐。
多莉丝早就吃光了,看了看还在吃的姐姐,又看了看对面的加特林,当然,不是因为加特林这一刻有多吸引人,而是因为他餐盘里的早餐,他刚刚并没有吃多少,所以盘子里还剩下一多半的蛋糕。
眼珠子微微一转,她甜甜地看着加特林:“加特林……哥哥,等一下我可以坐你的马车一起上学吗?”
这是第二次叫哥哥了,加特林当然清楚这丫头在打什么主意:“当然可以。”
“那么,你昨天说过的惊喜呢?”多莉丝一边说,一边盯着他的餐盘,两只眼睛亮晶晶的,分明在说,给我,给我。
“这个算不算?”加特林端起自己的盘子,放到了她的面前,原本他准备了别的惊喜,不过看小丫头的样子,显然蛋糕更吸引她。
“嗯,嗯。”多莉丝喜滋滋地点头,抓起自己的刀叉,开始大快朵颐。
边上的安妮也吃完了早餐,对于她能吃第二份,似乎有那么一些羡慕,不过作为姐姐,还是提醒道:“慢点吃,多莉丝。”
多莉丝根本慢不下来,很快,一多半的蛋糕又进了她的肚子里,小丫头抚着有些撑的小肚子,满足极了。
“我先走了。”安德烈的早餐已经装进了食盒里,他匆匆提着就走,似乎已经迫不及待想要送人了。
安妮在细心地帮多莉丝擦抹嘴角和脸上的奶油渍,小丫头半靠在椅子上,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加特林:“哥哥,我们以后天天吃这个吗?”
“那可不行,经常吃甜食,牙齿会坏掉的。”加特林摇了摇头。
“才不会!”多莉丝立即反驳,瞪着他,似乎在说,他骗人。
加特林也反应了过来,甜食在这里可是奢侈品,就算是贵族,每天吃的甜食里的甜味也少得可怜,不像他曾经的世界那么泛滥,想要把牙齿吃坏掉,那可不容易。不过再怎么说,蛋糕也不能当做主食。
“多莉丝,哥哥也不会每天都起来做早餐,那太累了。”他只有找这个借口敷衍。
“我可以陪哥哥一起做哦,放心吧,我能帮上忙的。”为了一口吃的,小丫头显然是豁出去了。
安妮也颇为期待地看过来,看得加特林都有些压力了:“好吧,如果有时间,而我又不那么困的话,我会做的。”
“太好了!”多莉丝兴奋地叫了起来,“姐姐,我的书包,快点,拿到哥哥的马车里。”
“好吧,多莉丝,你要抛弃我了。”安妮故意伤心地说道,多莉丝连忙一阵安慰,安妮对抽空加特林叮嘱道,“加特林,多看着一点多莉丝。”
“我会的,安妮。”加特林郑重地点了点头,和年纪最小的妹妹一起上学,这可是第一次,他可不想搞砸了。
……
马车出发之后,加特林开始后悔了。
他突然明白安妮上车之前递给他的一个“多保重”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了,小丫头多莉丝的问题实在太多了,多到他满脑子都是十万个为什么。
“哥哥,你知道林赛老师最喜欢什么颜色吗?”
“哥哥,你知道玛格丽特最讨厌什么吗?”
“哥哥,为什么祖玛虫小的时候用爬的,长大之后就会飞呢?”
“哥哥,你知道……”
加特林一个头两个大,九成九的问题他回答不上来,因为多莉丝问的都是她的同学和老师的喜好,他怎么可能知道?
还有,幼儿教育里面不教魔法和武技的理论知识也就算了,教什么蛇虫鼠蚁的成长过程,简直是在误人子弟。
马车平稳地前进,加特林已经在想办法,是不是应该重新让小萝莉嫌弃他,至少他以后不用再想十万个为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