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无名就这样长到了七岁,他比一般孩子长得更结实些,个头也更高一点,五官也端正,特别是眉目之间有一股灵气,显得特别精神。山里的孩子懂事早,他已经可以帮着张老头做很多的事情了。汲水劈柴,生火做饭,浆洗打扫样样都做,关键他也没有什么别的事情。
红山村周边可供耕种的土地并不多,产量也低,所获粮食并不足以糊口。张老头经常要出去采集狩猎,隔一段时间也会和村中的男人结伴去几十里外的集市交换生活物资。和一般的猎户不同,张老头不知道用的什么方法,狩猎期间竟然还能零星捕获到一两只不算太厉害凶兽。
这凶兽不知是何来历,却与寻常的野物截然不同。寻常野物虽然也有野性,一般却并不主动伤人。然而凶兽却狂暴异常,会择人而噬。模样看来,常是通体死灰色的皮毛,赤目獠牙,凶狠丑陋,气力奇大无比,寻常人根本不是对手。好在这凶兽数量还并不太多,山间野物足够糟蹋,只要小心躲避,往往也能相安无事。然而即便是村民早已经学会了投置诱饵,布设陷阱,奈何凶兽狡猾异常,又皮坚肉厚,寻常办法也治不了这些畜牲。凶兽的肉味虽然不美,但皮革鞣制后却可做成轻便结实的上等战衣,是王军将士的最看重的军需,故所以价格并非寻常野物可以企及。
张老头虽然不爱与人闲谈,却也是豪爽通达之人,并不将所得的凶兽皮子一人独享,常交给村上长老用以抵扣赋税,因而也颇得村民爱戴,对其恭敬有加。
这天,张无名照常做好饭食,却迟迟没有等到张老头回来。一直到太阳落山,天黑多时,才听到村头有人急急慌慌,吵吵闹闹。他过去一看,见众人用一副藤架抬着个人往村西赶去,向来稳重的张老头也眉头紧皱的跟在后面,看见张无名过来,才正了脸色,半路截住他带回家去。
吃饭时,张老头一再叮嘱叫张无名:“最近凶兽不知为何突然增多,平时常不出没的村道上,竟也伤了人。更在集市上听说,最近郡城的守卫营都被袭击,这可是从未发生过的事情。没有大人陪着,你切不可随便出村。”
张无名端着粗陶大碗,似懂非懂的点头答应了。
第二天一早,张老头像做了重大决定,带上张无名,来到平日看日出的地方。这回张老头再没有放由他闲坐,而是手把手的教了张无名一个五心向天的奇怪坐姿,还让他摒除杂念,宁心静想。张无名虽然不懂老头的用意,但一向听话的他还是照着做了。
一个早晨下来,除了感觉特别别扭,其他也再没见有什么好处。
只是从这一日起,村里的气氛骤然变得紧张,村民三三两两的低声议论着什么,长老也已经开始组织健壮的村民抓紧加固围栏,更有人提议各家各户尽快派人去集市多备些铁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