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蘅计划是挺好的,而且,刚好何氏在前厅与赵梅枝也说到了法济寺的香火大典,两人一拍即合。
但没想到,意外总是来的那么猝不及防。
今年,前往法济寺的香客实在太多。即便巳时刚到,姜家的马车已经抵达了东山脚下离法济寺三里地的落脚处,即专门用来登记上山人员信息的小禅寺。但,眼下,这一个小小的联络点,早就人满为患,到处都是各色各样,大大小小的马车。
有脾气急躁,自以为自家老爷官威惊人的小厮,堵在书案边奋笔疾书的小沙弥面前,各种叫嚣,威胁,只想第一时间登记完上山。
姜家的马车停在后边一些,车夫已经下了马车去前面探听情况。姜蘅坐不住,扭了扭身,微微拂开了身侧的马车窗帘。
刚好,旁边,一辆稍宽的马车恰巧在距离一米远的空档停下。
到底是女儿家,不是随时都可以抛头露面,又担心那马车的主人误会她偷看,姜蘅微微缩了下手,正欲下了帘子。
一只葱白的手却从那马车的车窗里伸出来。窗帘在姜蘅的注视下缓缓拉开。
一张秀气白净的脸隐隐露出来。
严若蓝?
认出那小半张脸,姜蘅有些错愕,想赶紧收回目光,可到底是晚了些,视线已经匆匆撞上。
无奈,姜蘅只好将手中的动作停下来,欲隔空礼貌地说几句话,打个招呼。
但话还没说出口,那边原本挽住帘子的手,忽然跟烫了手一般猛烈的缩了回去,失了力道固定的帘子在车窗边荡来荡去,好久才完全合上。
?
姜蘅惆怅了,她脸上是有什么东西见不得人?那动作,也太快了些罢?
姜蘅啧啧嘴,只好将帘子放下来,缩回了车厢里。
“怎么了?”何氏见她神色不对,开口询问。
“严家三姑娘也来法济寺了呢,我方才瞧见了太师家的马车。”姜蘅自是不能将方才事情说一遍,只捡了重点。
“哦。”何氏了然,想了想,微微蹙着柳叶眉,又解释了一句,“昨日和几位夫人喝茶,听说严家三姑娘好像是夜里被野猫吓着了,小娘子年纪小,严老夫人怕她留下阴影,陪同过来法济寺烧烧香,找大师收收惊。”
“你这几日,若是在寺中碰着严家人,多少小心些,免得影响严三姑娘恢复。”
“嗯。”姜蘅点点头,应承着。心里其实在想,她才不想去招惹这严若蓝呢。醋缸子一个,又小心眼。前几日还在花灯节与她争桃子糕。能躲则躲吧。
“夫人,小姐。”姜蘅正走神呢,方才去前头打听消息的车夫已经回来了,先礼貌喊了一大一小两位主人,这才将听来的消息汇报,“前面去往法济寺正门的路上,有两辆马车撞了,颇有些严重,恐还要耽搁些时间。”
“马车撞了?”何氏诧异了,“这法济寺烧香大典不是最讲规矩?沿途都有小沙弥看顾引路,而且,年年都有不少达官贵人来此,怎有人如此不小心?”
“呃……”车夫听着这话,额头上冒出来一阵冷汗,他下意识抹了一把,这才战战兢兢道,“夫人,小的听说,是祁王殿下的马受了惊,撞上了明王殿下的马车,整座马车都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