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端是何等聪明的人,怎么会不知道她擅长什么?心里想的又是什么!
运城的每一处角落里都有他安排的人,从太阳初升上到日落西山。
田子英从小生长在神医谷中,向来不习惯太过热闹的地方,出府时穿了一身月白色的锦裙,配上一双精巧的同色绣鞋,看上去如天上仙子降临一般不惹尘烟之气,精致小巧的身姿施施然出了王府大门。
傅云端正下马车,一时间竟是忘记了下车,他看见她出了自己的王府,精致细腻,娇小玲珑,浑身上下充满了仙之灵气。
他是王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看过太多女子却从不入眼,可眼前的这个小女子却是不同,她只是站在那里,纵然她面前有更多的明珠宝玉般的女子,他想他能看见的也只有她一人了吧。
只是一个晃神之间,眼前的人早已消失在他眼前,傅云端下了马车,脸色不是太好。
石头不明所以,轻声道:“王爷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
石子看着远去不见的身影,暗骂石头就是个没有眼力见儿的汉子。
傅云端声音温润慵懒,透着春风般的暖意,与生俱来的贵气尽显无余:“先去田府。”
只是他此时的心是不安的,也不知道她此时出府去做什么,但愿他安排的人不会出差错,让她跑了。
田子英去玉器铺问了她订下的玉是否已经做好了,掌柜的说:“已经在雕刻之中,怕还是要等上一段时间了,毕竟是慢工出细活。”
田子英想了想,小师父与小师姐的成婚之日也还有一段时间,便嘱咐了几句,便心情忧伤的出了玉器铺。
顿了一下步子,往田府而去,若是她逃跑了,她想去看看父亲,以后相见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傅云端没有想到会与田子英在田府外遇见,怔在了原地,嘴角带着丝丝愉悦的笑意。
田大人立刻笑颜道:“子英,还不快向王爷见礼。”
这可是只在皇上之下的人,又是皇上胞兄,深得皇上依赖,是一个谈笑间就能决定别人生死的人,而这样的人就要成为自己的女婿,田大人是又喜又忧。
傅云端瞧出眼前的小女子脸上的微怒之意,他在梦中不知那人真颜,是因为那人是他父皇的女人,而眼前的这个,却是实实在在的是即将要属于他的人,温润一笑:“子英若是想在府上看看,晚间本王再派人过来接你。”
田子英看着那笑脸,伸手不打笑脸人,算了,于是淡声道:“不用了,呆会儿我自己回去。”
傅云端也不说话,只是上前一步,拉住了她柔若无骨的手轻声道:“嗯,别在外面呆太久,本王先回府上等候。”
田子英抽回自己的手,抬头小瞪了一下道:“不用王爷等候,民女受不起。”
傅云端也不恼,眼中的情意一点也不掩饰,田子英觉得尴尬又有些异样。
“子英,呆会我派人来接你,可好?”说完定定的看着她。
田子英别过头看着府外的石狮子,脸上的红晕升起。
傅云端看在眼里,心底说不出的愉悦:“就这样定了,呆会我让石子来接你。”说完转身上了马车。
田子英看着远去的马车,心里松了一口气,这个人果然就是一只老虎,不是自己的良配。
在田府上吃了午膳之后,她出了府,还没有走几步。
傅云端从马车上下来,带着温润柔和的笑意:“子英,我来接你回府。”
田子英惊讶极了,身为一个王爷,屈尊来接一个未过门的妻子,这要是说出去,谁会相信,难道自己于他真的这么重要:“王爷怎么亲自来接了,这有失礼数。”
“何为礼数,本王来接我的王妃有何不妥?”傅云端笑着反问道。
“我虽是你未来的王妃,可是现在还未过门便作不得数,今日之事若是传出去,于我于王爷都不好。”田子英皱着好看的秀眉说道。
傅云端却又是盯着她细看,大步上前,一把将她抱起上了马车:“好与不好,不是他们说了算的。”
田子英恼怒不已,大庭广众之下竟当众将她抱起,实在是可恶,但是他的身份在那里摆着,确实是无人敢说什么的,就像她一个未婚的女子竟住到男府上去,这运城的达官贵人都不敢说出一个字,换做其他的人,只怕早被打杀或是被口水淹死了。哪里还会像自己似的,一点损伤没有,半点流言也无。
田子英忽然有些忧伤,若是小师父也能像这样对自己,自己会不会更高兴,更欢喜一些?
可是小师父沉静如水,俊美儒雅,怕是不会做出这样有失礼数的事来,他喜欢小师姐那样温柔美丽又知书达礼的女子吧。
可是自己的不甘心又该如何安放,是不是趋着自己未嫁,他还未娶,去问个明白?
傅云端见她思绪飘远,眉染忧伤,眼眸沉了沉,她这是当着他的面想起了另一个男人?!心思几转还是出声道:“子英在想什么?”
田子英听着温润的声音回了神,淡淡的说道:“没想什么,只是王爷为何非要娶我不可,世间女子比我好的多了去?”
傅云端看着她只笑不语,此时她的心里装着另一个男人,若说是他喜欢她,只怕是得不到半分回应,她心里的那个人与陪着她长大,情分怕是不好断,但是他有的是时间与手段。她分不清自己的心意,认为那个男人才是她的归宿,那他就帮她分清楚,让她看明白,有些喜欢与爱并没有任何关系,怎么能混为一谈?
田子英见他只笑不答,并没有放在心上,在她眼里,不在意的人和事,她是不会费心神的。对面的这个男人再怎么强势,她不在意,在强权之下她若是逃不掉,就算他得到了自己的人,也得不到自己的心,最坏不过是守着荣华富贵虚度一生而已。
若是逃得掉,自己真能如愿?还是真能狠心拆散小师姐与小师父,真那样做了,又是什么样的光景?她不知道,精致细腻的眉眼又迷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