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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困惑

赵大海按照孙尚的吩咐返回了京城,在面见张正之前,他打算先到和悦客栈接走叶儿,因为他知道经历过这件事后李清风和公主等人绝无可能原谅自己,分道扬镳在所难免。

一回到京城,没顾得上换套衣服赵大海便径直来到客栈。正直客栈打样,一个不知情的伙计看到骑着高头大马身着官服的赵大海惊讶不已,迎上去道:“这不是赵公子吗?才多久没见,您怎么就发达起来了?这是做了什么官呀?”

“哦,是六子兄弟呀,”赵大海显得有些尴尬,不知如何回答伙计的问题,停顿了片刻后问道,“我娘子在里面吗?”

伙计以为赵大海急着见媳妇便没再追问,回道:“在里面忙呢,赶紧去团圆吧。”伙计回道。

“额。。。我。。。我一会还有点别的事儿要去办,就不进去了,烦劳你帮我把她叫出来吧。”赵大海道。

“那行,您等着,我这就去喊下。”伙计痛快的答应道。说罢转身快步往客栈里走去,结果走得有点急,一个没留神跟迎面而来的石掌柜撞了个满怀。

“干嘛呢你?毛毛躁躁的!”石掌柜道。

“呦,是掌柜的呀,小的我没留神,对不住,对不住。”伙计道。

“着急麻慌的干啥去?”石掌柜问道。

“有喜事儿了!咱这儿出贵人了!”伙计笑着回道。

“啥?什么贵人?”石掌柜一头雾水的问道。

“赵公子他当了官儿!以后咱又多了一个靠山!”伙计兴高采烈的回道。

“嗯!?你这是从哪得来的消息?”石掌柜眉头一皱,问道。

伙计用手指了指门口,道:“您瞧,人就在外面站着呢,说有别的事要办,就没进来,让我帮忙喊下他媳妇。”伙计回道。

石掌柜一听,脸色就变了。

“怎么了?您不高兴?”伙计看了眼石掌柜,不解的问道。

“哦,没事”石掌柜平复了下情绪,继续道,”你顺便把李公子他们也喊过来。”

“好嘞!”伙计痛快的回道。

伙计去离开之后,石掌柜独自来到门前,看到穿着一身官服的赵大海气就不打一处来,讽刺道:“呦呵,什么风把赵大人吹来了?”

赵大海一脸尴尬,道:“多日不见一向可好?”

“我一介草民有什么好不好的?不像您能踩着尸体步步高升。”石掌柜没带好气儿的讽刺道。

说话间叶儿赶了过来,跟在她身后的还有李清风以及其它几位朋友。

“你。。。你居然还有脸回来?!”叶儿眼含泪水怒不可遏的用手点指着赵大海道。

赵大海急忙解释道:“娘子!事情不像你想的那样,你先跟我走,慢慢听我解释。”

“跟你走?我和你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叶儿气愤的回道。

“娘子!你应该知道我是什么人,这里面是有误会的。。。”赵大海道。

“我嫁给你,就是觉得你正直勇敢,可是我错了,你居然是个卖友求荣杀人不眨眼的魔王!”说着,叶儿越发激动起来,眼泪也止不住的往外涌。

“娘子你不要这样说,他们做的那些事不过是为了一己私利,而我是为了滁州百姓和天下苍生!”赵大海辩解道。

“滥杀无辜也是为了天下苍生?!”叶儿反问道。

“杀人不是我的意思。。。”赵大海想要辩解。

“算了,你不用再解释了,我不想听!我是个普通人,没有你那么高远的志向,也没有你那么大的本事,但我绝不会做卖友求荣滥杀无辜的事,咱们不是一类人,就此别过吧!”叶儿毅然决然的道。

“赵大人!怎么?人都杀得,还不敢承认吗?”石掌柜嘲讽道。

“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们都不会相信,但我真的没有下令杀人,是孙大人下的令,我还。。。。”

没等赵大海说完,叶儿气愤的打断了他道:“够了!你不用再说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与什么人为伍是你自己选的,又没有人逼你,你们都是一丘之貉!”

“娘子!要怎么你才能理解我呢?你若不愿我做官,咱们就一起归隐田园,总之,先跟我走吧!”赵大海恳求道。

“谁稀罕!你还是去做你的赵大人吧!我舍不得小姐,舍不得这里的朋友们。以前只怪我眼瞎才跟了你,从今往后咱俩再无瓜葛!”叶儿说罢便转身返回了客栈。

赵大海见状想要追进去,结果被石掌柜拦了下来。石掌柜边拦边道石:“诶诶诶,这里不欢迎你。”

“赵公子,你就先不要打扰叶儿了,她真的很伤心,你的所作所为也许本无恶意,可却带来了那样的后果,换做谁都无法接受,你还是先回去反思一下吧。”香凝道。

“哎!谢谢你能这样说!是我辜负了你们,事已至此,在下也不便留在这里保护小姐了,还望小姐多多保重,在下先告辞了。”赵大海一声叹息之后转身上马离开了客栈。

离开客栈之后,赵大海径直赶赴张正的府邸准备完成孙尚嘱托给他的任务。见到张正后,赵大海先是将事情的经过详细的讲述了一遍,然后问道:“孙大人除了让属下给您报捷,还让属下请示您接下来该如何行动,望大人明示。”

“赵将军这一次真是立下了汗马功劳,孙尚他果然是慧眼识人啊!至于接下来的事,我要先将此事程奏于皇上后再做定夺。你暂且等我消息。”张正道。

“张大人过奖了,只要是为天下苍生黎民百姓谋福祉的事,属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赵大海道。

“有这样的志向实属难得,将来必前途无量,回去早点休息吧。”张正道。

“遵命!”赵大海刚要起身离开,张正突然又叫住了他。

“张大人还有什么吩咐?”赵大海问道。

“没什么事,只是突然想到个问题想听听你的想法。”张正道。

“大人有什么事请尽管道来。”赵大海道。

“你说,这事实到底重要吗?”张正问道。

“事实?当然重要了!大人何出此言?”赵大海不解的道。

“那我今天告诉你,事实其实没那么重要,以后你要牢记这点。”张正道。

“属下不太明白大人的意思。。。”赵大海道。

“我们需要事实是什么样子,就可以把它说成什么样。”说罢,张正目不转睛的注视着赵大海。

赵大海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心想事实就是事实,怎么能够改变的了呢?

感觉到赵大海神色有变,张正道:“你刚入官场不久,就不勉强你了。但要记住,刚才你向我禀报的情况要烂在肚子里,不可以再对任何人讲起,以后要以我向皇上程奏的情况为准。”

“难道您要。。。”赵大海欲言又止。

“你想说欺君?哈哈哈!用不着大惊小怪,这样的事每天都在发生,你刚入官场不久,不懂也算正常。皇上要的是我们的忠心,其它并没有你想的那么重要。”张正淡然的道。

赵大海听罢突然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心想都说这张大人刚正不阿,怎么竟会如此!?难道这就是孙尚所说的成大事不拘小节?赵大海越想就越感觉到困惑。

赵大海走后,张正独自在书房内踱来踱去,权衡了利弊之后,心想自己数年来的铺垫总算没有白费,终究还是打开了这样一个突破口,现在正是解决武林之患的天赐良机,想到这里,他决心向武林发难!

第二天一早,张正便来到宫内面见皇上,君臣礼毕,张正禀报道:“启禀陛下,滁州知府孙尚称截获了一笔百万两之巨的脏银,向微臣请示该如何处置,因涉及武林,微臣不敢擅自做主,还望陛下定夺。”

“哦?与武林有关?说来听听。”皇上道。

“遵旨,据孙尚讲,此次共查获运往京城的这一百万两私银上皆印有琅琊派的印迹。”张正道。

“往京城运银子做什么?”皇上问道。

“没有确凿证据,属下不敢妄断,不过。。。”张正说着说着故意停顿了下来。

“不过什么?但说无妨。”皇上道。

“不过。。。这么大的数额,微臣猜测定是要送给李盟主千岁的。”张正道。

“这也不足为奇吧,他们内部的事。”皇上道。

“可据滁州知府孙尚讲,这琅琊派在滁州势力非常了得,这些钱都是他们平日里搜刮民脂民膏所得,当地百姓就算不向官府纳税,也不敢少了琅琊派的供奉。微臣在想,这琅琊派的规模在武林中也算不得有多大,竟都如此放肆,其他门派一起可还了得?”张正假装焦急的道。

“朕明白你的意思,只是这武林门派林立弟子众多,一时半会也。。。”皇上道。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依微臣看来,我们当依法办事,以儆效尤,若不加以约束,日后恐将一发不可收拾,还望陛下明鉴。”张正道。

“既然首辅大人有所担心,那不如就将此事就交给大人全权处理好了,不要闹出什么大乱子来就好。”皇上道。

“遵旨!请陛下放心,微臣定会权衡利弊,小心行事。”张正叩谢道。

回府之后,张正没有召集幕僚心腹,而是先叫来了赵大海,将程奏皇上的经过跟他讲述了一遍。

赵大海听罢不解的道:“从属下掌握的情况看,这笔银两并非是送给李盟主的,他很可能也并不知情。这应该是是李盟主的长子李清世与琅琊派掌门赵鑫之间的私下勾当。”

“赵将军呀赵将军,你完全没有领会我昨天跟你说的话,事实有那么重要吗?不要再去计较这些了!我们的目标是为国除患,难免要采取些非常手段。你才入官场,要多加体会。”张正道。

“对了,通过你的渠道有没有查名李清世他打算用这些银两做什么?”张正接着问道。

“额。。。据属下了解,他本是打算用这笔银两贿赂您。”赵大海回道。

张正一听这话噗的一口差点把刚喝下去的茶全喷出来,目瞪口呆的道:“什。。。什么!?贿赂我做什么?”

“属下也不是很了解他,这些信息都是打探来的。据说李清世想瞒着父亲说服您支持盟主世袭一事。”赵大海回道。

“哈哈哈!都说虎父无犬子,真是可惜了李盟主的一世英名。”张正笑道。

接着又对道:“你提供的这条信息非常重要。你先回滁州吧,告诉孙尚,让他先按兵不动等我的消息。”张正道。

“是!”赵大海抱拳回道,“可是。。。您让孙大人按兵不动,这样一来,我们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消灭琅琊派?他们可是每天都在欺压百姓呀!”

“哎,我说赵将军呐,难道你真以为官府连屈屈一个琅琊派都对付不了吗?”张正笑着道。

“那。。。那您的意思是?”赵大海不解的问道。

“看在你忠心耿耿,又立下了如此大功的份子上我不妨告诉你,之所以让琅琊派为所欲为,那是我有意放任他们,为的就是让他惹出祸端好殃及整个武林,到时候将他们一网打尽。如若不然,我怎么会将得意门生孙尚派去担任区区一名四品知府?”张正冷笑着道。

张正的这番话令赵大海感到不寒而栗,心想什么叫有意放任?难道滁州百姓因此所受的苦难就理所应当吗?又有谁为他们着想过?他们也是需要生活下去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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