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人与神(五)
“真是有趣，一个外来者，仅在圣杯战争里面露了一次脸，就能知晓吾的存在。”
在什么都没有，一片虚无的地方，陆离浮在半空中，眼神涣散，似乎已经完全失去了自我意识。
出声的是根源的人类抑制力，阿赖耶。因为涉及到外来的世界的存在，祂一直都在关注着世界的异状。
因此这次陆离刚刚走入型月世界，就被阿赖耶锁定，直接派出一个英灵把他带入了根源。
普通人是不能接触根源的，这里应有尽有同时一无所有，任何生物都不可能在保持住主观意识的情况下直接抵达根源，所以现在的陆离，基本已经算得上一个植物人，除了肉体还存在本能的生理反应，甚至也可以直接判定他是个死人了。
阿赖耶和盖亚虽然是根源的两大抑制力，但即便是祂们，也并没有什么类人化的意识，只会在有需要的时候创造出一个人格来处理事情，其余绝大部分时间都处于无意识状态。而大部分事情，其实单单是英灵或者守护者就能解决，所以祂们基本也没有出来清场的时候，一直都当个默默无闻的背景板挂在那儿，甚至可以把祂们忽略掉。
阿赖耶翻阅了一下对方的记忆，这对于祂而言并非什么难事。了解到商店的诸多情况时，阿赖耶陷入了沉思。
“等会那个叫丰泱的男人会意识降临过来，顺便还想把一个神祇引过来，吾就在这儿等着，看看他们会做什么。”
阿赖耶自言自语道，遁去了身形。
如祂所料，不久后，陆离肉身的眼神便再次灵动起来，然而刚一降临，丰泱脑门上便挂满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身首分离的痛苦……”丰泱拼命咬紧舌尖，以保持脑海中最后的一丝清明，他万万没想到那时候受到诅咒的陆离竟然忍受着如此大的痛楚。如果是一般人也就罢了，身首分离也活不了多久，很快就会结束痛苦，可现在他所经受的断头之痛却是持续性的！
他双目赤红，几欲发狂，但最终还是隐忍了下来。
总不可能连自己的人造人都比不过吧！忍吧，习惯了就好了。
他勉强提起精神看了一眼四周：“……这是哪儿？”
绞尽脑汁的想了片刻，他便反应过来：“是根源之涡！”
听到这话，暗处的阿赖耶有些纳闷，咱们的世界在外面很有名吗？为什么一个二个都知道刚一来就知道了根源？
(陆离的记忆在脱离fate世界后被删除了有关fate的记忆，以防止抑制力顺藤摸瓜找过来，所以阿赖耶并不知道真实情况。)
“阿赖耶！盖亚！谈个事情，我把小圣杯里面的世界意识送给你们，帮我解决一下后面的敌人！”丰泱直接吼道。
“那种本就是用来连通根源的器物，吾拿之何用？难不成它还能抵达比吾还要更深层的根源？”
阴阳难辨的声音从遥远不可及之处传来，出乎了丰泱的意料，祂完全没有一点在乎小圣杯的意思。
山兽神也通过商店里面的丰泱本体顺藤摸瓜找了过来，还是熟悉的紫色荧光巨人，浑身散发着自然的气息，好似替天行道的正义使者。只是来到型月世界的根源之涡，祂也懵逼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回过神来：“这是什么地方？”
“异世界的神，吾可以允许你来往吾等的世界，但不允许你来访根源，离开这里。”缥缈的声音传入山兽神的耳中，令祂不由得产生了一丝迟疑，沉默半晌，祂回道：“把这个人交给我，我立马离开。”
“关于此人，吾还有一些疑惑，先让吾询问完再说吧。”
山兽神二话不说，直接先用凝聚神力的一掌朝着丰泱打去，阿赖耶似是嘲讽的冷哼一声，自然神力以一种更威猛的姿态反弹了回来，将山兽神打得踉跄后退数步。
“你还有一次机会，滚出吾等的世界。”
山兽神很没牌面的被阿赖耶赶了出去，阿赖耶不想惹事也绝对不会怕事，试探一次已经是极限了，真敢得寸进尺，祂绝对当场把山兽神扔到英灵之座里面改造一下重新做神。
山兽神很明显不是个弱智，老老实实的待在外界等待大佬问话完毕，再来把目标一巴掌拍死。
“你身上的创造力量是怎么得来的？”阿赖耶问道。
丰泱苦笑：“您能不能先把我身上的诅咒处理一下？”
话音刚落，他便发现那股让他生不如死的疼痛已经消失，转变为舒爽的清凉感。
“我的故事有点长，从头开始说的话可能要说很久。”
“吾有耐心，在这里也并不需要担忧时光的流逝，你可以慢慢说。”
丰泱嘴角一抽，旋即老老实实的讲述了自己从获得商店到现在为止的所有经历，甚至连型月世界的几个动画剧情都说了出来，基本没有什么遗漏，他这段经历也不需要隐瞒什么，面对这样的大佬，真要隐瞒什么反而容易出错。
“你的钥匙给吾看一下。”阿赖耶默然许久，提出了要求。
“我本体在商店那边，钥匙取不出来，必须要我回去之后，本体从商店里面出来才能拿到钥匙。”
阿赖耶又是一阵沉默，丰泱心中十分忐忑，说实话，从阿赖耶意志现身以后，事态就已经完全超脱了任何人的控制。现在基本上他的一切，都可以由这位大佬一言而决。如果商店能换来这位大佬的庇护，那么显而易见是值得的。毕竟变强渠道没了还能自己再造，命没了那就真的完犊子了。
所以丰泱现在是前所未有的老实，就算是小学时候犯错误被老师要求罚站都没有现在这么紧张。
“如果没事的话，你可以走了。”阿赖耶忽然就下了逐客令。
“真的不行吗？”
“吾不便参与此事，吾也不可能走出根源。”阿赖耶的语气比之最初的时候已经缓和了许多。
似乎是看穿了他心中的念头，阿赖耶淡淡道：“你的创造力量的确有可取之处，但也并不代表你可以接触根源，如果这片地区不是吾的领地，你现在早就被世界意识同化成空白灵魂了。看在你是人类的份上，吾刚才帮你躲避一次，不要贪得无厌。”
丰泱有些惊愕，在他的主观印象里一直认为型月世界的两大背景板都是高高在上冷酷无情的，没想到居然还会主动说出这种情绪化的语句？！
“吾是阿赖耶的人间意识体，由于一些不可祛除的杂念，因此的确拥有人类的情感。你可以将吾看成是阿赖耶的代言人，阿赖耶可以是吾，但吾并非阿赖耶。”阿赖耶承认了丰泱的猜想。
丰泱莫名有些胆寒，卧槽，我还什么都没有说呢就已经被看穿所有念头了……这位大佬未免也太过恐怖了点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