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往事如云烟
恍惚中,她好像回到了他们初识的场景。
临和四十年,她父亲回京途中救了他,将他带回府中。
她向来大大咧咧,偷偷跟着小心翼翼的哥哥走进清苑,一眼便看到了他。
她向来没心没肺,后来,心中多了个他。
她央求父亲让她嫁给他,父亲不同意。她更固执,去求了皇上,得了一纸婚约。
她如愿嫁给了他,穿着喜服忐忑不安地等着他。等了一夜,他也未曾出现,只派下人传来消息,娶了她,已还了救命之恩,此后,不允许她出现在他面前。
她并未气绥,已经嫁给了他,便有理由靠近他,她终日对他好,总有一日他会喜欢上她的。
她时常去府中的厨房做药膳,从觉着味道不错时就差人送去书房,下人每次带回空的汤碗,她都特别欢喜。
只是她后来才知晓,她的药膳,只是他院外那只狗的晚餐;而他,从未碰过经由她手的东西。那番举动,不过是想嗟磨她罢了。
他感染了风寒,国公府主母压着他的侍卫,让她去照顾他。她知道主母此番举动,不过是碍于她的身份。若她借势照顾他,他势必以为他们统一战线,定会更加厌恶她。
所以她拒绝了,她乖乖的呆在自己的梧桐苑,学刺绣、学如何缝制衣物。
只是他久而未愈,她实在担心,便悄悄躲过他的侍卫,为他诊治,病情已经较为严重。但他醒来,定不愿见到她,长期治疗大概是行不通的。
她咬咬牙,拿出了母亲留给她的最后一颗药丸,塞进他的口中,看到他咽了下去,心中一松。忍不住用手描了描他的眉眼,察觉到他眉心微动,连忙移开手指,悄悄地回到自己院中。
她也是后来才知道,他感染风寒,是因为另一个女子,他想娶她。奈何国公府忌惮将军府,驳回了他。为了求一纸婚约,他在他父亲的院中跪了三日,像极了当初的她。只不过她成功了,他失败了而已。
那次过后,他像是变了个人,以往从不屑她父亲政途相助,后来却借势拼命向上走。她大概清楚,他是为了另一个女子,若是有一日他继承了国公府,他便能娶那个女子了。
但是也没很大关系,他想做的事情,她都会帮忙,他小时候过得那般苦,至少现在她能让他轻松一点,也是极好。
也就院中梧桐叶再落了两次,他便继承了诺大的国公府,皇上甚是欣赏他,为他举办了赏花会,让他再挑几个心怡的女子。
赏花会上,她坐在他身旁,皇上封他为吕国公时,他却看向了林欣,未曾投给她一丝余光。
以前待字闺中时,常听话本子说,男子功成名就,便会第一时间看向自己所爱之人。
他所爱之人,拼了命也要保护的人,真的是右相庶女林欣。被他喜欢定是极为幸福,她有些……嫉妒林欣了。
当他向皇上求娶林欣时,她还是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面色蓦地苍白,感觉到父亲投过来的目光,她抬起头,扯出了一个一个笑容。
她决定放弃了。只是,皇上不同意,他竟也不同意。她一直不大清楚他的用意。直到他们大婚那日,他出现在她的院中,她才懂了。
为了林欣,他那般厌恶她,都能让别人感觉他甚是欢喜她。她早就知道,他一旦喜欢上一人,便会对她万般好。可惜,那个人不是她。
没关系啊,他想要保护林欣,她便帮他保护林欣。
论计谋,她从未输过任何人。但是喜欢和偏袒,从来不看计谋。林欣陷害她,都不需要一个理由。纵然她的话漏洞百出又如何,他信她。
她为他做的一切,从来没有后悔过。他可以对她万般不好,但是,她唯一的家,没有了……
不,她没有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