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成家以来,路秋荣是越过越感觉,这日子有奔头,家中有女人有老娘日子自然不一样,刘婶子家拿来的母鸡一天下5-6个鸡蛋,秋天打的苞谷也是足够的,娘三在家房子整齐了,院子也是很利索。想来男人成家就是为了如此吧。
一转眼已是大年二十五,眼瞅着要三十了,路秋容心里有点着急,不由得大冬天嘴上长了燎泡,办婚事把家里的钱花的差不多。
丈母娘第一年来家,虽然都知道家里不富裕,但是他一大老爷们,门户还是要撑起来的。
刘桂香看见了有些心疼,便是问道你这是咋滴啦,路秋容摆摆手,让他不要担心。
刘桂香见问他,他不说就不好在问,便是回去给她娘说,王大娘是个过来人,知道穷人的年下不好过。
便是说桂香呀,我见那厨屋里,挂了好些鸡和兔子,那是搁哪来的,刘桂香便是笑到,秋荣在野地里套的,刘桂香也是心中自豪,以前家中只有娘三,可是从来弄不回这些吃食。
王大娘便是笑笑,道:你去把秋荣叫来,刘桂香不解,还是听他娘的话去叫人。
这边路秋容正在扎扫把,看见刘桂香来了,赶紧起身,说到这外面冷你又跑出来干啥,刘桂香见自家男人心疼她,心里也暖和。
便说秋荣俺娘叫你呢,路秋容听着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路秋容很要强,知道这是老娘要商量年下的事了。心里苦楚又不想,跟她们娘三说。
便是强颜欢笑,挤出来一个笑容,说着就跟刘桂香去了。
进了屋便是做到小墩子上,点了一根莫合烟,叫了一声老娘,王大娘见女婿这样,就是笑了。
开口道秋荣咱们都是一家人了,你有难处咋不跟老娘说呢。
路秋容一听更是脸上难看,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脸上有点过不去,路秋容从小没长辈在跟前,啥事也都是自己扛过来的。
猛然听桂香娘这样说,心里感觉是这丈母娘,可能觉得他没本事了。
急抽两口烟,确实让莫合烟呛得直咳嗽。
桂香娘也不在拐弯抹角,毕竟这是新女婿,不好说多了。
开口道秋荣,我你啥事别多想,我年纪大了经得事比你多些,以后我可是指着你给养老送终的,现在年下不好过,我这当老娘的也得搭把手。
说着从口袋里拿出来一个小手绢,一层一层打开,里面一分两分的一小沓钱,路秋容心里暖和,确实坚决不要。
桂香娘便说,秋荣呀这钱是老娘借给你的,不甭急着说不要,听娘把话说完。
路秋容便是等着她说话,桂香娘说,秋荣呀咱这队上有没有郎中呀。
路秋容被问得一愣,这莫不是老娘病了。要找那郎中抓药么,路秋容说到咱队上说是有个,老中医,现在都说西医看的好,老娘要是不得劲,咱去那县里医院瞧瞧去。
桂香娘就笑了,找的都是老中医,又去里屋翻翻找找,拿出个小匣子,打开里面有一只银镯子,一支木头钗,看不出什么花样子,男人家也不在意这些,老娘便是掀开上层露出一个暗格,一张泛黄的纸。
路秋容是不识字的,刘桂香倒是认识一些字,桂香娘便是说,桂香的老爷以前家传是,做卤菜的。这张方子是当时家里穷,我的老爹给我当嫁妆的,那时候年景不好,也就不将就传男不传女了,桂香他爹没福气,早些年让抓了壮丁,身体毁了早早就去了,没赶上现在的好年景。
我这孤儿寡妇,有这东西也怕招了人眼热,惹了祸事,这些年一直没有拿出来。
现在好了家里有了男人,外面抛头露面也是使得。
这个方子是家里祖辈传下来的,说是以前大官赏的,我很小的时候爹就走家串巷卖,有时候有剩余也给我们姊妹几个打打牙祭。
那味道是真好,后来嫁了人,没敢拿出来世道乱。
里面的调料大多是草药,好有些门市部里能卖,有些非要去哪中药铺子里才寻的着。
娘见你造间不少野物,咱把这料配齐,我们娘仨赶着几天都给卤了,你整治个架子带上大锅,二十九那天我们租上驴车,去县上赶集,想着价格公道应该能好好过个年了。
路秋容听了又是吧感动又是愧疚,刚才他还在跟桂香娘外道,一时哑口无言,站起来给桂香娘重重磕了三个头,声音哽咽的叫了声娘。
桂香和她娘赶紧扶起路秋容,便是合计起具体怎么整了。
家里四口人大家分工明确,老娘桂香调味卤肉,桂珍打下手,路秋容先去找郎中配调料,应为他不识字又不想拿着方子给人家看,便是让媳妇背下了方子重量,跟着一块去了门市部和老大夫哪里。
只道是家里在野地里抓了野兔子,准备卤了赶年下换点钱,农村人都是实诚,也没觉得咋样。
很快东西都买回来了,又是添了一口大锅支在院子里,路秋容砌了一个朝天灶。
一家人就开始忙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