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子琛冷笑一声，声音低哑，却字字分明，“他那么怕我威胁到他好儿子的地位，让我继续呆在英国，他怎么放心？”
席睿往后一躺，眉眼中带着不屑，“关键他霍聿就是个付不起的阿斗啊。要我说，把北辰给他，还不如给霍绫呢！”只是很快又喃喃一句，“不过……霍绫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霍子琛吸了最后一口烟，将烟头在烟灰缸中掐灭。
勾一勾唇，看向远处的眼神中透出几分冷厉，“他们既然要玩，那就陪他们玩玩好了。”
席睿身子抖了抖。
得，他也是糊涂了。
眼前这位主儿，可不是什么好惹的，哪里轮得到自己瞎操心。
霍老爷子这么作，迟早会把自己和他宝贝儿子都作死的。
这么想着，便放了心，说起了旁的话题。
霍子琛和席睿酒量都很好，不一会功夫，酒瓶便见了底。
席睿起身，“我再去拿一瓶。”
说着，进了客厅。
客厅里没有开灯，只有正中挂着的大屏液晶电视开着，屏幕上显示着一楼酒吧各处摄像头的监控画面，黑暗中发出蓝幽幽的光。
席睿拿了酒正要回阳台，路过电视时嫌那光渗人，便开了灯，找到遥控器正要去关电视，视线却被屏幕上某一个画面吸引，定睛看了看，眼底闪过耐人寻味的光。
他偏了头，看向阳台上的霍子琛，声音带了三分笑意，“子琛，你过来，给你看个有意思的事。”
霍子琛转头，见他兴致勃勃的模样，便起身，从阳台走了进来。
“什么事？”他在沙发上坐下，两条腿交叠在一起，举止漫不经心，有种矜贵的慵懒感。
“那不是你的好外甥吗？”
霍子琛抬了头，目光顺着席睿手指的方向望去，看一眼，不冷不热应了声，“嗯。”
“你外甥可真是色心不改，好像又在调戏漂亮姑娘了。”席睿打趣，将那个摄像头拍到的监控画面放大来看。
画面中，徐浩然正对着摄像头，周围是他的那些个狐朋狗友，将两个女生围在中间，摄像头并没有拍到女生的正脸，从背影来看，能看出两人身材很好，纤细高挑，玲珑有致。
席睿津津有味地看着，一脸八卦的神色。
霍子琛却没什么兴趣，站起身，“我先回去了。”
席睿回过神，“诶”一声，“不喝了？”
“下次吧。”霍子琛淡淡应了，弯腰去拿沙发上的外套，直起身子时，监控画面中，站在徐浩然对面的那位黑裙女生正好侧了身子，似乎准备离开。
霍子琛余光一扫，觉得那身影似有些眼熟。
他撩眼，往画面一角看去。
此时，摄像头正好捕捉到女生的正脸，周围是狂欢的人群，浓妆艳抹的女生，纸醉金迷的气氛，她就那么站在那里，肌肤白得发光，似乎是素面朝天的模样，唯独唇上一抹大红，清纯又娇艳。
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庞，霍子琛眸光波动几许。
白天还打扮得像个学生模样的女孩换了身衣服，V领的黑色短裙，露出领口大片莹白肌肤和精致锁骨，腰间掐出褶皱，显得小腰盈盈一握，裙摆下，一双又细又直的腿白得晃眼。
她站在那里，微微笑着，眼尾上挑，像极了神话故事中惑人心智的海妖。
一旁的席睿见霍子琛没了动作，好奇看来，却见他的视线正落在监控画面上，不由也跟着看去。
这一看，却也愣住。
“子琛，那……那是顾小姐？”
霍子琛还没开口，突然瞧见监控画面中的小姑娘抬了头看来。
准确来说，她是在看摄像头。
明明周围被好几个心怀不轨的男人围着，她却依然面不改色淡定得很。
一双杏眼又黑又亮，眉梢微微蹙着，透着不耐，张扬的模样，又像极了一只张牙舞爪的小野猫。
霍子琛眸色转深，淡淡“嗯”了一声。
席睿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每一次见面，顾一念都会给他不一样的感觉，明明看上去还是个刚出校园的小姑娘，你却偏偏捉摸不透她心里在想什么。更要命的是，你根本不知道哪一面才是真正的她。
譬如现在，你看她抱臂站在那里，就像个slay全场的女王，哪里还有半点那日谦逊温和的影子。
他偏头看一眼面无表情的霍子琛，不知为何，突然觉得两人的性格，有几分说不出的相似。
不过，这种多变性，对于一个演员来说，又未尝不是好事。
脑子里天南地北地想着，突然瞟见霍子琛又坐了下来。
怔了怔，“你不是说要回去？”
“再喝一会。”霍子琛应了，拿过茶几上的酒，给自己满上，视线淡淡一扫，“你还喝吗？”
席睿张了张嘴，看一眼画面中的顾一念，又看一眼面无表情的霍子琛。
他总觉得，霍子琛似乎对顾小姐格外关注些。
可看他的目光表情，又看不出任何异样，仿佛只是闲得无聊，所以才留下来看看热闹而已。
狐疑地坐了下来，将信将疑开口，“子琛，你该不会……真看上人家小姑娘了吧？”
霍子琛又取了个空酒杯倒满酒，往席睿面前推了推，“霍绫最宝贝的，就是我这个外甥了。”
说完这话，他不再开口，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沉凉的眸光再次落在前方的监控画面上。
*
顾一念也听到了那声“浩然”。
眸光动了动，很快抬眸，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熙攘的人群被挤开，钻出两位略显狼狈的女生。
其中一人，穿着白色的紧身蕾丝裙，八厘米的银色尖头高跟鞋，身材很是火辣。只是，妆容精致的脸上，五官却有几分扭曲，目光正紧紧锁在站在徐浩然旁边的顾一念面上，眼底有恨意浮动。
凌葳一见来人，不由愣住，小声嘀咕了一句，“顾诺？”
徐浩然也有几分意外，眼底闪过不自然，皱了眉头道，“诺诺？你……你怎么在这里？”
顾诺此时已经走到了他们面前，闻言冷笑一声，声音带着寒气，“怎么？我不该出现在这里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