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甲的身体倒飞着在半空打了几个转,好在被松子头发铺成的巨网兜住,才没有造成二次伤害。
他从发网中爬出站起,擦了擦口鼻渗出的些许血沫,可能是上呼吸道或者肺部受震击出血。
这一脚对他伤害不轻,但万幸比利是以摔倒在地的姿势出脚,发力不完全,否则怕是还会伤及骨骼。
他瞥了一眼松子和她身旁晕倒的男孩,低声道谢。
松子的背部微微拱起,头发无风自动,像只面临威胁的猫。
“他很强,比之前所有人都强。”
这时另外四名清醒的年轻男女已经跑到李甲身后躲着,他们中有人已经认出了松子正是之前救过他们的那只女鬼。
此刻虽依旧害怕,可相比而言,前方那只怪物才是真正会对他们生命造成威胁的存在。
李甲盯着缓缓步来的比利,面色凝重。
如果松子也打不过那就不好办了,闪烁匕首最多只能带走三人,那剩下的人就在劫难逃了。
没办法,他一咬牙,沉声开口。
“跟他干了!”
语毕,他死死扣下狙击枪的扳机,同时开始疯狂走位,以一种蛇皮的行进路线往大缸滚落的地方移动。
子弹倾泻在比利身上,笃笃笃的打出一个个小浅坑后便被弹开。
就像小石子射中沙包,完全造成不了伤害。
比利撒开脚丫子冲来,像一尊坦克似来势汹汹。
松子一仰头,发出嘶嘶的威胁信号。
接着她的长发如同水银泻地似的铺开,如同一张巨大的黑色地毯,甫一接触比利的脚,便分成几股,巨蟒似的牢牢缠上比利。
比利前进速度猛然减缓,他一边艰难向前迈步,一边用力撕扯缠住自己的长发。
他力气极大,之前韧如麻苇的头发轻而易举的被扯断。
但这于事无补,松子的头发像不要钱似的前仆后继,去势汹涌。
不多时就将他团团裹起,如同之前裹住罗南的那个黑茧。
但比利比罗南不知道强到哪里去了,能够绞死罗南的黑茧此时极为吃力,表面上不时浮现凸起,似乎下一秒就要被撑破。
松子显然没有放松,不知她平日是用海飞丝还是潘婷洗头,发量如海,疯狂的加固黑茧。
黑茧越来越大,从之前的1人高飞速的变成1.1人高、1.2人高...
李甲此时已经捡起大缸,见松子大发神威制住比利,飞快的扑过去要补上几缸。
这时还在变大的黑茧里传来嗡嗡雷鸣般的响动。
李甲心里一突,脚步再快,堪堪赶到黑茧前猛地砸下大缸。
咚!
并非黑茧倒地的声音,而是倒射出去的李甲重重的撞击在家具高墙上。
原本被墙壁坚硬咒加固的高墙发出不堪重负的龟裂声,下一秒轰然倒塌。
李甲被无数锅碗瓢盆床板沙发压在下方,身影湮没。
而原先黑茧所在处,一个被淡蓝色光罩环绕的比利傲然站立。
他仅剩的双眼瞳仁不见,取代之的是两团淡蓝近白的耀眼光芒。
而周身三米内的黑色头发已经被清空,剩余的也只能游移在光罩之外,无一能够近身。
“吾乃光之精灵王!比利·湖灵顿!以王的名义命令你们立刻离开本店!”
他身子一动,下一秒便出现在黑色地毯中央趴伏的松子身前,环绕着蓝白能量流的大脚重重踩下。
没见松子有什么动作,身形便化为半透明。
比利这一脚直接穿透了松子的身体,将地面踩的嗡嗡作响。
本来这样一个虚化算是成功躲开了比利的攻击,不想比利周身的蓝白能量流如灵敏的鬣狗般,疯狂地缠上半透明状态的松子。
松子发出强忍不住的痛苦喊叫,身体飞快地向后爬动。
可能量流如影随形的跟着,毫无被摆脱的迹象。
这种痛苦令她难以忍受,比每月都来的那种痛还要痛上数倍。
这时一声喑哑的声音响起。
“洛伦山脉的诅咒!”
只见李甲被埋的家具废墟中,一根发光的龙纹枪管伸出。
怦的一声。
一发平平无奇的空包弹射出,正中比利周身的光罩后被无情弹开,坠落在地。
比利面无表情的转过身来,抬手对着废墟空击一拳。
废墟立刻炸开,露出里面瘫倒着的李甲,手中还紧握狙击枪。
正当他想再补上一拳时,躺在地上的空包弹中突然涌出一股紫雾,转眼便卷上了比利,与他周身那些蓝白光流纠缠在一起。
“叮~远古诅咒生效。”
李甲满脸血迹,一时都爬不起来,显然伤势不轻,但他在听见这声音后眼神还是明亮了少许。
“诅咒名称:嘢屎啦你。”
“描述:来自卡德尔故乡的一种神秘诅咒,中咒之人会觉得腹中饥饿,唇干舌燥。
无论面前摆着什么都会毫不犹豫的吃或者喝下去。
我说,无论摆着什么,你懂得。
持续时间半小时。”
看完诅咒的具体描述,李甲才明亮起的眼神又呆滞下来。
这是什么妙妙诅咒?
当场喂比公子吃屎?
他愣愣地看了一眼趴在地上喘气的松子。
这还有女孩子在呢,怎么好意思。
而比利王此时的状态也和李甲类似,他双目无神,周身蓝白的能量流收缩在一起,连追袭松子的那部分也收了回来,不安地躁动着。
接着一阵美妙的咕咕咕咕声从他的腹中传出,喉部竟然也似火烧木柴般噼啪作响。
此时他已经完全放弃了继续进攻的打算,转而焦躁不安的四处寻找着什么,突然眼神锁定在一处。
一大滩明黄液体——来自被吓晕的男孩身下。
王者般的双目瞬间爆发出一阵惊为天人的神采,似乎从未见过如此清新脱俗的美妙食物。
脚在地上跺的隆隆作响,他的身形如猛虎般扑向男孩。
可能是三人战斗的动静太大,亦或是被比利地动山摇的阵势惊扰。
男孩皱着眉头醒转过来,可一睁眼就看见比利如饿狼般的贪婪目光直视自己裆下。
“啊啊啊啊啊嗝!”
一声惨不忍闻的尖叫后,他再次不省人事过去。
比利当然不管男孩是死是活,只是眼冒绿光的半跪在他身边。
正当他要把干燥的嘴凑向地面上那滩液体时。
一个问题出现了。
他根本没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