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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苍山之行

东流逝水,叶落纷纭,转眼间过了百年。自从被迦林掳走那次过后云遥消停了许多,不再到处若是生非,整日躲在她的逍遥殿内,迦林也就没有了接近她的机会,而与初尘也一直过着相敬如宾的日子。

“一首相思曲,一杯愁断肠。阿彩,你的琴声中带着浅藏的哀伤,你在怀念谁?”

“无所谓是谁,只不过想起了些过往罢了。”

“是在怀念丹穴山的日子吗?我也是,那时候才真的无忧无虑自由自在。”说罢,仰起头将手中酒一饮而尽,“这酒的味道,好奇怪啊。”云遥看着白然,白然抱着双臂耸了耸肩,表示他什么都不知道。

“好喝吗?”一个男子手握酒杯,单腿屈膝坐于八角亭中,温暖的阳光洒在他稍显苍白的脸上,嘴角含笑,一双忧郁的眸子正含着殷切的目光注视着云遥。

自从那夜仲夏满月,受了伤的初尘消失了一段时间后,每年的这天初尘都会消失不见。云遥不问,初尘也不说,两人在这件事上似乎达到了某种默契一般从不提及,只是在没有外人的时候,初尘看向云遥的脸上不再是面无表情,总会若隐若现的带着笑意。

“不好喝,味道好奇怪。”

“我觉得味道很独特。”

“你是不是得罪了魔君?怎么连好酒都不肯赏赐给你了?”

“美酒自然是有,只是,这酒是对我来说一个很重要的人亲手酿制的。”一想到那个娇俏的身影穿梭于百花之中不停的忙碌,定是嘴角带着笑意地期待着自己忙碌的成果,倘若她知道自己的努力却被嫌弃,换来一句‘奇怪的味道’也不知会是怎样的表情,况且这个人还是她自己。

“一个很重要的人?原来你心有所属了?”云遥有些惊讶,又有一点失落,觉得自己很奇怪,如果初尘真的有了喜欢的人,那么很快,她就可以自由了,这是好事为什么会感到失落?摇了摇头,马上换上一副好奇地模样看着初尘。

白皙的皮肤染上粉红,那双清澈的眼眸透着急切,眉头轻锁朱唇微启,看着云遥的这副神情,初尘情不自禁地伸出修长的手指,他好想不顾一切地告诉她,他喜欢她,很早很早之前就喜欢她,她的狡黠机灵,她的乖巧纯真都深深地印在他的脑海里,从不曾忘记过。可是他不敢告诉她,也不能告诉她,至少现在不能。收起了嘴角的笑意,一层忧郁浮上了初尘的眉眼,伸出的手指轻轻滑过云遥的脸庞变成了拳状,轻轻敲了敲云遥的额头,“别胡思乱想了,若是觉得无聊,我带你出去转转可好?”

“真的,去哪里?”怕了上次迦林的突然出现,云遥困在这逍遥殿几百年早就无聊透了,初尘主动提出带她出去转转,岂有不去之理?

苍山是魔族最大的山,由南到北共19座山峰组成,丈高千尺有余,山顶常年积雪不化,影影绰绰隐藏在雾霭之中,似飘渺云烟给这里蒙上一层神秘的面纱。每座山峰的形态也各不相同,山峦叠嶂巍峨雄伟,与山脚下的映月湖遥相呼应,远处望去如同画中仙境美不胜收。

置身苍山之中抬头仰望,苍山的颜色,是刚刚浸染过的绿,苍翠的岭头上,几株清新的树,不知是不是因为刚刚被春雨洗礼过的原因,在此刻明净的天空下,连叶子都透着新生的青嫩,这里空气清新,比起到处充斥着浑浊之气的魔王宫,这里堪比天宫之境让人觉得舒服惬意。

云遥躺在一块光滑的石头上眯眼小憩,阳光透过郁郁葱葱的树叶,斑驳的影子落在云遥身上,带着温暖又散去了燥热。“这样的时光仿佛又回到了丹穴山上的日子,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没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也不需要终日伪装自己,若这天下没有那么多的纷争,我们是不是可以活得不这么累?”

不远处俯身玩弄花朵的初尘听闻云遥的慨叹抬起头来,那双茶色的眸子带着疑惑看着云遥,嘴角上扬扯出一个优美的弧度,笑容纯粹干净:“怎么,来魔界这才几百年就厌倦了?”

“并非如此,只是想不通,权利就真的有那么诱人?”

“你是女子,自然不懂权利、地位对于一个王者来说,有多么的重要。”

“呵。”云遥忍不住嘲笑,“说的好像你懂似的。”

初尘伸出细腻光滑的手拖住下巴,半蹲在地上打量着云遥,云遥感受到一股炙热的目光在注视着自己,不禁睁开眼对上初尘清澈的双眸,看初尘一脸真诚的模样觉得好笑。“怎么了?我哪里说出了?”

“你自然说错了,我当然懂身为王者,当你足够强大时就可以把那些瞧不起你的人都踩在脚下,那些曾经伤害过你、想取你性命的人,最终都不得不服从于你,委身于你,当他们看向你的眼神中带着钦佩、恐惧甚至是愤怒却还不得不跪拜的时候,心里有满足也有抱负后的快感,还有那令你强大到无人匹敌的力量。”说到力量,初尘如同换了一个人,不再是病恹恹的虚弱姿态,真如他所说,如同一个崛地而起的王者,立于天地之间,浑身散发这威风凛凛的霸气,无畏艰险无惧挑战,甚至眼中竟还有对敌人能力的几许期待。

云遥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初尘,眼前这个人竟与她印象中的那个人完全不一样,此刻才意识到,她竟越来越不了解他了。

“那个,听闻你的琴弹的甚好,不知能否为我弹奏一曲?”初尘似乎感到云遥脸上的惊诧,随便找了个借口想搪塞过去。

“想听我的琴声也不是不可。”云遥脸上带着捉弄,突然从石头上跳下,一步跃到初尘身后,从后面伸出纤细的手指用力扯了初尘的脸,原本苍白没有血色的面庞多了几分红晕。初尘没料到云遥会有如此亲昵的动作,猛地起身向后连退数步,一不小心撞到树干上,零星落叶洋洋洋洒洒落在了初尘的头上,初尘慌乱的一边躲避云遥一边伸手去摘头上的树叶,模样狼狈极了。“你,别过来了。”

“看来高高在上的王者,也不过如此嘛。”云遥咯咯笑的肚子疼,原来戏弄‘初尘’如此有趣,好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好了,不逗你了,我可以抚琴,但作为交换条件,你要告诉有关你的事,什么都行。”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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