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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烈炎的牺牲

冷清了几十万年的天宫,热闹非凡,比当年接云遥回宫时还要更甚几分。云遥一路边走边感慨,当年也只不过是家宴,如今昭告六界,无论逍遥散仙还是妖族使者,亦或是修仙的凡人都陆续接踵而至,无论见过面的还是没见过面的,相互点头打招呼,这等场景其乐融融,何等温馨,倘若今后六界都能这般和平相处,也不枉父帝的一番苦心。

云遥来到父帝的寝宫,像模像样地请了安,辛帝招手让她上前,抚摸着她的额头,“一别千年,我的小公主终于回来了”

看着辛帝两鬓斑白的头发,还有脸上凄楚的神情,云遥不禁鼻子一酸眼眶泛红:“父王,我好想你。”

辛帝叹了口气,“为父何尝又不想你呢”

“其实我都知道的,父王和风鸣当初也是迫不得已才将我嫁到魔界,你们也舍不得我的,是不是”

“当然,谁能舍得把自己的女儿嫁到那么远的地方?但是,看到你如今这么懂事,为父很是欣慰啊。”

“刚开始我是埋怨过您和风鸣的,但是后来一想,你们这么做肯定有你们的道理,今天,看到六界的人相聚在此,相处的这般融洽,心中一切的怨恨、委屈全都不见了,反而我为我父王感到自豪。”

听云遥如此说,辛帝内心很是难过“牺牲了你的幸福,换来六界的和平,你真的一点都不怨朕吗?”

“不怨,正如父王所说的,出身帝王家,有几人能随心所欲而活?我如今最大的心愿,就是同父王一般,愿天下和平,六界再无杀戮。等魔族不再有异心,一切都稳定了,我再回来一直陪着父王您,给您尽孝。”

辛帝哈哈大笑“傻丫头,有志气,不愧是我的女儿,不过你与这份心为父就知足了。也就是和为父说说,和别人可别说这般傻话,哪还有嫁出去的女儿还能回来的,除非是被人家退婚赶回来,我女儿这么优秀,怎么可能被退回来?”

“当然可以回来的。”云遥差点脱口而出,她和初尘的婚姻不过是结盟而已,待初尘登上王位,就会放她自由,到时陪父王自然是可以的。但是,现在她还不能说出来,不能让任何知道。顿了顿,只能改口“您女儿这么好,要退婚也是我退。”

辛帝收起了笑容,板起一张脸“又说傻话了”

云遥吐了吐舌头,知道这是父王佯装震怒在吓唬她,每次她做错了事说错了话,父王都是这副表情,但从来都没有真的生气过。云遥搂住辛帝的脖子撒娇道“知道了,知道了,以后这样的话女儿不说就是了。”

这个机灵的小丫头,总能抓住他的弱点,辛帝爱怜地抚摸她的头,享受着难得的属于他们父女的时光,不知道下次再见她又是什么时候。他何尝不想把云遥留在身边,不让她经历外面的任何风雨,就躲在他的庇护与宠爱下快乐成长,然而,天意难违啊。

“父王,风鸣他们在哪?怎么没看到?”

“风鸣在崇明宫招待宾客,雨阳在带兵巡视,加强守卫。”

“那烈炎和白然呢?对了,父王,还没问你,怎么会想到收白然为义子的?”

“一言难尽啊。”若不是烈炎,他何苦非要开辟先例收一个没见过见几次面的小孩为义子?

想起烈炎,辛帝眉头微蹙,心中满是心疼。

那个小子,当时为了能让辛帝答应他的请求,跪在崇明殿外三天三夜,不眠不休,居然连能谋善断的风鸣都被他说通了,一同劝说辛帝。辛帝大怒,斥责风鸣同烈炎一样胡闹,对于跪在殿外的烈炎置之不理。烈炎见苦肉计无望,居然自己拟了一道折子,详尽道出了他与白然的相识、相知,到白然如何救他性命,此生若不能认白然做义弟,有违本心,救命之恩不能相报,有违道义。然,私自与龙族血脉相认,乃是大罪,因此,只能呈上一纸奏折,向父帝请罪,甘愿受四十八道天雷极刑,望父帝息怒。

辛帝本以为又是烈炎耍的一个心机,然九重天之上乌云密布,阵阵天雷的炸裂声在头顶响起,辛帝才意识到,这次的烈炎居然是认真的。当他再次看到烈炎时,他已经受完了极刑,半卧在行刑台上奄奄一息。看他满身雷击过后烧焦的伤痕,辛帝心疼的难以附加,抚摸着烈炎的额头,低声道“傻孩子,为了一个坐骑,值得吗?”

烈炎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吐出两个字“值得”后,陷入昏迷。辛帝大惊失色,源源不断地将自己的灵力渡给烈炎为他保命,将他放置在碧瑶池中浸泡了整整七日,他才睁开了眼睛,看着辛帝微微一笑。

看着面色苍白,嘴唇干裂的没有血色的烈炎,辛帝不忍苛责他,思忖良久,缓缓开口:“我答应你,但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烈炎大喜:“只要我能做到,一定答应”

辛帝叹了口气,这个孩子,为了道义、为了在乎的人,竟然可以做到这个地步,和他母后真的很像。“之前我不管你,给你自由,放任你胡闹,是因为我想给你最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如今,你也长大了,是时候该考虑如何成为下一任明君了。”

“明君?父王难道是想立储?可是大哥他。。。”烈炎不解,风鸣盛名在外,无论身法修为,还是足智谋略,都是远远胜过他,为何将来的储君不是风鸣?难不成真如外面所说,烈炎是嫡子,顺成帝位,理所当然。“父王,难道您也要墨守成规,帝位,只在乎血脉无关能力?”

“不是的,烈炎,立你为储,这是天意”

“难道天意不是你定的?”

“休要胡说,你现在就告诉朕,你答不答应”

烈炎沉默了,以风鸣的才华,在六界任何人的心里都会认为他才是最合适的人选。甚至在烈炎的心底也早就视风鸣为未来的天帝,到那时他就可以向风鸣撒娇,放任他去六界历练,让他逍遥一世。如今,父王执意要他做储君,那置风鸣于何地啊?

辛帝看出烈炎的顾虑,拍了拍他的肩膀,“烈炎,你母后最大的心愿是看着你和云遥两个,逍遥自在,不被世俗所牵绊。但是,很多时候,很多事都不会如我们想象的那般顺畅,我们总要做出选择,总有人要做出牺牲,就如同云遥,为了天下苍生下嫁魔族,为父岂会不知她当时的心情?可是,朕没有办法,朕亏欠她的,如今,朕也不得不亏欠你,将你牢牢束缚在这座看似威风的鎏金宝座上,劳苦一生都不得下来,即使你百般不愿,这也是你的宿命,没有办法。而风鸣,朕这一辈子注定是要亏欠他了,这个王位,即便不是你,也不会是他。”

烈炎不知道父王最后一句话是何意思,但是他知道现在到了他必须要承担起自己责任的时候了,正如天帝所说,天真无邪的云遥都牺牲了自己的幸福,而他,无非是牺牲自己的快乐而已。

“父王,我答应你,今后会努力做个明君”

辛帝看着一脸郑重其事的烈炎,知道今后的烈炎再也不是曾经的烈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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