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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爱吃麻辣小龙虾的姑娘

开车去丰台的北京十八中开会,商讨去玉树扶贫支教的事情,值得纳闷的是,为何教师支教,让我们公司要派人跟从,后来才知道,学校的老师恐惧高原,怕一去不复返,本订好的一行人员,纷纷各种理由婉拒,学校无奈,总不能一两个人去玉树吧,这气场和诚意都没了。

客户就是上帝,上帝让你派人跟从,公司不得不应。都怪那个假传谣言的人:咱们平原的人到了青藏高原,下了飞机,就会一头栽倒,直接再坐上飞机,送到山下调养。我才不信那么多,就算是把命撂到玉树,我也算是为祖国教育事业做贡献了。

那是不是我光荣牺牲了,那些忘记了我的人会想起我,那些我伤害的人,就会原谅我,那些告别的过往,在岁月的沉河中,会被再次打捞起,人们会记得我,而我,却会忘记所有人。

记得彭小萌跟我说过,他们公司在大兴,离着丰台很近。

择日不如撞日,在临行前与彭小萌能否见一面,或许,这就是最后一面。

我给彭小萌发消息:小姐姐,我在丰台开会,大概五点半结束,可以接你下班,送你回家。

彭小萌这下倒是回的快:好。

我:你就不怕我把你拐卖了?

彭小萌:不怕,我相信你。

开着车,看着副驾驶的彭小萌,想着几个月前,第一次见到她时候的样子,如今她依旧未变,依旧安安静静的坐在一边,眼睛里充满光亮,仿佛我晚上不用开车灯,她也可以照亮前行的路。

那天,北京的天空格外的晴朗,一朵一朵的云镶嵌在蔚蓝的天空,显得有些爱恨分明。像是蓝色的海洋里,漂浮着一座座小船,水波荡漾,涟漪如同回忆一般,徐徐展开。

彭小萌惊叫:哇塞,你看,今天的天空好美丽啊,好蓝呀!

她打开手机,寻找各种角度,拍下这难得的蔚蓝,而我的的记忆也被打开,吴小天曾坐在我的车里,我们从门头沟潭柘寺归来,她指着蔚蓝的天空:刘海峰,你看,今天的天好蓝呀!

我打开音乐,车里响起:

漫步金陵,那一棵棵梧桐,

满城的爱为你栽种。

在夫子庙前,我们虔诚祈福,

望有情人终成眷属。

我们走过南京,这座江南古城,

秦淮河水向东流。

我们走过南京,你说岁月温柔,

我说你是我的小确幸。

彭小萌说:咦,这是谁唱的?好难听啊!

我看了看她,一脸的嫌弃,真想停下车,拉开车门,一脚把她踹下去。

我唱的,写给以前的一个朋友的,叫《走过南京》,你可以从网上搜到。

彭小萌突然哈哈大笑:哈哈哈,我就知道是你唱的,太难听了。

我看了看彭小萌:歌虽然唱的难听,但歌词写得好,曲子也好,编曲也好,主要这写歌的走心,唱歌的,大概只能走肾吧!

哈哈哈,彭小萌继续嘲笑:你的意思是,除了唱的不好,其他的都好呗!

我俩迎着夕阳,一路向西,欢歌与笑声不断。

金色的阳光洒在你的脸上,我希望你能永远开心。蔚蓝的天空笼罩大地,我希望那是你永远的晴朗。我希望和你在一起,如果不可以,那我藏在夕阳里,藏在蓝天中,在你看不到我的地方,永远陪着你。

第二次相见,决定请彭小萌吃饭,我问她吃什么,她脱口而出:麻辣小龙虾。

我顿时思绪飞扬,为什么你也要吃麻辣小龙虾?

吃着麻辣小龙虾,我跟彭小萌讲了那天在派对的事情,告诉她差点被别人下了药。

彭小萌嚼着小龙虾:你逗我呢?

爱信不信,我不狡辩。

过了几天,彭小萌给我转发了一则新闻,某某社交网站,涉嫌组织卖淫等违法活动,被公安机关查处。

这下,你信了吧。

有些事情不需要解释,因为你自己终究会得到答案,有些帮助无需多言,因为你终究会有所感悟,那些没有说出口的谢谢,在以后的岁月里,你或许会回想起,一个男生带着你穿过人群,努力奔跑,路边铁板鱿鱼摊呼呼冒着热气,你们彼此干杯,叫着兄弟。

我问彭小萌,自从那次相亲之后,你有没有再去过?

彭小萌回我:没有。

我回彭小萌:我也没有再去。

我问彭小萌:上次见了一面之后,你有没有想我?

彭小萌瞬间笑喷,吐了我一脸麻辣小龙虾,郑重其事的看着我:也没有。

好吧,你是话题的终结者,你把天聊死了。

我看着彭小萌一口一口吃下盘子中的小龙虾,自己却一个也吃不下,彭小萌一边吃着,一边喊我:你吃啊,吃啊!

吃你妹。

2017年的夏天,在簋街的胡大,我和吴小天喝着啤酒,吃着麻辣小龙虾,我吃不了辣,也不钟爱小龙虾,但还是与吴小天吃的很开心,我剥好一只只小龙虾,放到吴小天的盘子里:你吃啊,吃啊!

吴小天笑着点头:谢谢,谢谢!

我笑着剥虾:别客气,别客气,说完磕起手边的毛豆和花生。

只是今晚,我们没有喝酒,只是今晚,我没有给彭小萌剥一只虾。

彭小萌剥着小龙虾,我却没有碰一下。仿佛这辈子的小龙虾,都在那一晚为那个人剥尽,从此之后,再也不会为别人剥虾。

车开到石景山古城,我与戚小萌道别:再见!

彭小萌透过车窗,冲我摆摆手:再见。

改天一起喝酒,好好聊聊。

好。

沿着京通高速,我一路向北,北京的夜晚,依旧车流不息,两旁的路灯飞速的朝着身后退去,如果时光可以像这路灯一样倒退,该有多好,那些曾经的夜晚,我小心翼翼的开着车,生怕车的颠簸惊醒旁边睡着的姑娘。

她轻闭双眸,那份安静,那份自然,那份纯真和随意,车里吹着热风,她把鞋子脱掉,睡起觉来的样子,何等的惬意。

如果可以,我希望永远的把车开下去,没有终点。如果可以,我希望你永远的在我身旁安静的睡着,不会醒来,更不会离开。如果可以,我希望一路向前,开到鲜花盛开的地方,有阳光照耀。我们不需要多说一句话,却不会感到无聊,我依旧把后视镜调到可以看到你的地方,把音乐调到可以伴你入眠的音量。

我希望与你一路向前,看到金黄铺满大地,开到向日葵盛开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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