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奋斗2
袁心仪脸色有些变了。
“你看，我们现在这份工作不是蛮好的吗？虽然说苦了一些，但比起那些在工地上整天累死累活的建筑工人来说要轻松的多了吧。只要送完奶，一天的工作也就结束了，想干些什么就干些什么，打打牌、唱唱歌、睡睡觉，要多爽有多爽。”
目光短浅，一点上进心也没有。
“王必阳，我不是来听你这些教训的，我现在问你，你愿不愿意帮我这个忙？如果不愿意，那就直说，我不会再向你开第二次口。”
王必阳一下子给愣住了，他没想她会生这么大的气。
“心仪，我不是不帮你，但是这么一大笔钱你总得让我考虑一下吧。”他说，似情愿又有些不情愿。
袁心仪没有再往下说，一扭身离开了他的住处。
傍晚时分，袁心仪坐在屋里正生着闷气，王必阳推门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一个袋子。
“心仪，这是我的全部家当，一共一万块，现在我把它交给你。”说着话，他将袋子放在她的面前。
袁心仪抬眼看了他一下，脸上的表情虽然没有变化，但目光却温和了许多，她打开袋子，里面现金有几百块钱，其余的是存折，有一千的，有两千的，合在一起差不多是他说的那个数。
“谢谢你，小王。”袁心仪说，脸上的表情也缓和了许多，“你放心，这钱我一定会还你的，等我赚了钱，我加倍奉还。”
“心仪……”王必阳说，但心仪两个字嗫嗫嚅嚅了半天，下面的话也没有说出来。
“你有什么话就讲出来吧，是不是不放心把这一万块钱借给我呀？如果是这样，那我给你打张借条吧。”
“心仪，你不要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支支吾吾又不往下说了。
“有话你就说呗，老是吞吞吐吐，你是故意让人着急咋的？再不说，我可没心情听了。”
“心仪，”王必阳深吸了一口气，鼓足勇气说，“这一万块钱我不需要你还了，我想与你共同开这个店……”
“为什么？”袁心仪瞪着眼睛望着他，一副费解的样子，他不是竭力反对吗，怎么这会儿脑筋又转过弯来了呢？
“不为什么，”王必阳讷讷地说，“因为……因为我不想让你离开我……”抬头望着她，目光真诚的，“如果你走了，我一个人在这儿，那还有什么意思呢……”
袁心仪没有吭声，一双眼睛眨巴眨巴地望着他，默默地听他说着。
“另外，我还有个不情之请，希望你能答应我，那样，就算把我的生命给你也在所不惜……”
“什么事？你说吧，如果我能做到的话，我一定会答应你。”袁心仪不但语音变的温和，脸色一下也变的非常的温和。
“我、我、我想请你做我的女朋友……”王必阳的话虽然有些扭捏，但却十分诚挚，“如果你是我的女朋友，那样我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来帮助你了……”
这次袁心仪没有生气。
“小王，我知道你对我的一片心意，其实当初我拒绝你是怕连累你，如今，我已经有了新的选择与新的梦想，也正好需要一个来帮助我，你能毫无保留地拿出你所有的积蓄来给我，可见你对我是真心的，如果我再拒绝你的话，那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缓缓地来到他面前，双手紧握住他的手，“必阳，让我们用我们的双手齐心协力共同为明天的理想奋斗吧。”
不但语音温和，而且连称谓都改了，这让王必阳一下子还真有些不太适应，不过她能答应，其它的都不重要了。
盘下那家小饭店后，两个人收拾了两天才将它收拾整齐，但继续开饭店，这资金、这人手都哪儿去弄呢？再说，左右都已经有两家饭店了，自己再延续上一家的路子往下走，是否能有生意？另外，还有客源……一连串的问题不由得都摆在了两人的眼前。
王必阳有些蔫了，虽然没有说什么，但面目表情却表现的十分的不自在，似乎在后悔，也似乎在怨恨。袁心仪可不是那种目光短浅的人，她就不信那个邪，别人生意能做的起来，自己也一定能行，困难是暂时的，只要度过这一段非常时期就行了。
她依旧按照上家的模式开了家小饭店，再怎么说，自己也曾干过几天的服务员，这饭店的行当她多少还是了解一点的。她用仅剩下的数百块钱去蔬菜批发市场批发了蔬菜回来，拾掇拾掇算是正式开张了。
可是，第一天一共就来了两位客人，都是过路腹中饥了进来垫垫饥的，吃的东西也很普通，一人一碗阳春面。再看看左右两家饭店，客源虽说不上川流不息，但最起码将就的过去。
夜深了，看看表，快十一点了，路上行人难得见到一个，再等也不会有客人进来用餐了，再说，天这么晚了，谁还有那个闲情出来吃宵夜。看来，还是收拾收拾打烊吧。关上门，两个人在地上摊上席子和被子，由于地方小，没有可就寝的房间，所以只能等待关门后在厅堂里打地铺凑合着。
王必阳心中有气，但又不便于说出口，和衣往席子上一躺。袁心仪心情虽然也不怎么好，但开张头一天毕竟还做了两笔生意，也不算落空了。她来到厨房，望着准备了一天已经有些发黄发蔫了的菜，一声叹息，将那些发黄发蔫了的菜拨了开来，想扔又有些舍不得，可不扔留着又没用，说不定等不到第二天就已经发霉发烂了……
“都几点了，你还在那儿瞎折腾什么？”王必阳左等不见她来，右等不见她来，半爬起身，对着厨房叫道，语气十分的不好。
“哦，你先睡吧，我把这儿收拾收拾，呆会儿就来。”袁心仪并没有在意他的语气，只是不停地忙着手中的活计。
王必阳两眼蔑视地朝袁心仪方向瞪了两下，一翻身躺下，嘴里叽咕着：“收拾？还收拾个屁，一天下来就卖了两碗面，得意个什么？说不定明天连一碗面条都卖不出去……”
“咋了，嘀咕什么呢？”就在王必阳嘴里叽咕的时候，袁心仪走了过来，在他身边坐下。
“没有，我是在想如果生意都像今天这么清淡，我们该以什么样的措施来补救。”王必阳阴沉着的脸色立马堆满了笑容，毕竟两人才刚刚生活到一起，可不能因为这一点小事而将气氛闹疆。
“这只是刚刚开始，慢慢的生意会好起来的。”袁心仪对前程充满了信心，“只要你我同甘共苦，胜利一定会属于我们的。”揭开被子，钻了进去，一拉他，“睡吧。”
翌日清晨，天色尚处于曚昽之中，袁心仪便开门做生意了。这个时候，路上行人虽然不多，但袁心仪还是从中发现了商机。通过观察，她将这些人归纳成了两类，一类是做些小买卖的行路人，另一类是早晨进行晨练的本地人。
俗话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这些做买卖的行路人和这些早晨进行晨练的本地人由于早晨起床后大多数都没有进食，再加上路上的一番运动，能量消耗较大，故而都需要食物来进行体力补充，而这些就是袁心仪所发现的商机。
一般早晨人用餐都以清淡为主，像什么烧饼、油条、豆浆类的食品往往比较受欢迎，当然，这些袁心仪不会做，不过，她可以从另一方面来进行行动，那就是熬稀饭，一碗稀饭外加一叠小菜一块钱，既经济又实惠。
此时王必阳还在睡梦之中，袁心仪上前叫了两声，他只是翻了下身又继续睡了。袁心仪见叫不醒他，心中有火，上前一把将被子给掀了，王必阳一惊，这才从睡梦中醒来，怏怏不快地爬起身……
袁心仪的主意还真不错，来喝稀饭的人都说她的稀饭熬的又稠又黏，香味十足，十分的好喝，而且量又足，价格又不贵，加上她热情的服务，好多人喝了后纷纷表示明天还要来。当然，这是袁心仪最希望的，客人就是财富，更多的客人就代表着自己拥有更多的财富。
早餐过后，袁心仪清点了一下数量，仅仅一个早上，稀饭竟然卖了八十多碗。除去基本的开支，大约能赚三十块钱左右。望着手中的钱，构思着脑中的梦想，她不由得笑了，转身对厨房正在抹着碗筷的王必阳说：“必阳，你看，今天早上我们收入不小耶，八十多块，除去成本开支，我们能赚三十多块呢……”笑逐颜开地将手中的钞票又点了一遍。
“三十多块？才这么点？”王必阳脸上一点喜色也没有，就连洗刷碗筷也是无精打采的，“这么辛苦才赚这么点，还真不如去给奶厂送奶来的快呢，三十多块就沾沾自喜，那昨天亏那么多咋就不想想呢……”
当然，他的嘀咕袁心仪并没有听见，她将钱放好，接着便忙活去了。
数月过去，由于他们对餐饮这个行当了解不深，加上自己的手艺平平，虽然不断地变着花样来经营，但生意仍然十分清淡，除去各项开销，根本就没有什么结余。
也可能正因为如此，小两口之间的矛盾也越来越多，王必阳老是说当初根本就不应该来开这个店，如今搞的进不得进、退不得退。袁心仪最烦他这样了，甚至有一次吵起架来，袁心仪负气地说：“如果你嫌不好你可以走呀，我又没强迫你留在这里……”
王必阳没有吭声，至此他不再提这件事了。
后来，袁心仪也经过了一番考虑，王必阳的啰嗦不是没有道理，开店这么辛苦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赚钱嘛。几个月过去了，除吃划用，一分积存都没有，这店开了还有个什么意义，不赚钱还不如不开了呢！
转眼又到春节了，这可是个赚钱的大好时机，一年到头全凭过年这一个商机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错过这一时机就再没有赚钱机会了，可凭自己的手艺哪儿去赚钱呢？光靠早晨贱卖几碗稀饭和一天下几碗面条，这怎么行？
她苦苦思索着良策……
她不由得想起去年过年时自己在一家酒店打工时的情景来，哎！对了，何不请他来帮忙呢？他手艺那么好，有他在，生意肯定会兴隆的。那么此人是谁呢？就是她临别前出来对她进行挽留的那个小刘师傅。
可是，这么长时间不见，也不知人家还在不在那家酒店了，再说，当时只是一面之缘，彼此并不了解，人家肯不肯帮自己的忙呢……
左思右想，袁心仪还是决定试一试。她找来那家酒店的号码，拨了过去，一问还在，由于所处环境不同，电话中袁心仪没有说明来意，只是问他什么时候有空，想约他一起吃个饭，大家相识一场叙叙旧什么的。
那头小刘想不到外面还有离别后的同事惦记着自己，心情是十分的激动，当下就答应了袁心仪的请求。
小刘全名叫刘为民，来自四川，有着一手上好的手艺，蒸、炒、炸、烧样样精通，而且味道独特，吃过的人没有一个不回味的，尤其是四川那道名菜酸菜鱼可以说是无与伦比，之前那家饭店一半就是靠他这道菜给撑起来的。
见面之后，袁心仪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明了来意，希望他能帮助自己，至于工资方面，她开不出那么高的价钱，但日后生意好了一定会加倍补偿。刘为民并不看中报酬这方面，他所看中的是一个人对他的情意，虽然他当时没有表态，但也没对她进行拒绝，只是说了句你让我先考虑考虑吧。
一句模棱两可的话让袁心仪的心似乎凉了半截，其实这也不难怪，人家与你又不熟，只不过是一面之缘，帮是人情不帮是本分嘛。
难道自己的店就这么终止不成，难道自己的梦想与憧憬就此告别不成……
两天之后，刘为民给她打来了电话说自己答应她的请求了。
“耶！”她不由得一阵欢呼。
刘为民对她说要想生意盈门，不光是菜要烧的有特色，这门面也要有特色，像目前这个样子，不伦不类的，这路过的人不留意根本就不知道这儿还开着一家饭店。对于他提出的建议，袁心仪这心里也知道，可没有钱，啥事也办不了。
谁知刘为民倒十分的大方，他说：“这钱的事你们不用愁，我出来也两三年了，这手头多少有一点积蓄，我可以先借给你们。”
“这、这怎么行呢，你能过来已经是帮了我的大忙了，我们怎么还可以让你跟在我们后面花钱呢？这、这太不合适了。”袁心仪越说心里越过意不去。
“有什么不合适的。”王必阳似乎对他的到来并不欢迎，脸上的表情阴不阴阳不阳的，说出来的话也是怪声怪调的，“人家愿意出，不要白不要。”
“必阳，你这是什么态度，刘师傅这是在帮咱们，你怎么可以这样讲话呢？”今天王必阳的表现让她非常的失望，“这儿没你的事，你给我到一边去。”
“我说的是事实，又不是我们伸手向他要，是他自愿给的嘛，再说了，我们又不是不还……”王必阳坐在那里动都没动一下，口中仍喋喋不休地说着。
“你还说！”袁心仪气的脸色都快发青了，“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你给我走，你现在马上给我走。”
王必阳从未见过她发过这么大的脾气，缄口不语了，站起身来怏怏不快地走开了。
“刘师傅，他这个人就是这种德行，你别介意……”袁心仪深怕刘为民被气走了，忙堆着笑脸陪着不是。
“没关系。”刘为民为人十分的和气，对她笑笑，并未将王必阳的话放在心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