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邪,善恶,对错,爱恨,分合,万事万物皆有相对,可叹世事难料,爱与恨交织纠缠,再难离分,有时候,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都未必真实。
韵界?韵心宫
“父君。”蓝芩薛又行礼,宋梁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一个黑衣男人走上来,宋梁皱紧眉头,“你先下去吧。”蓝芩薛看了看那黑衣,看不清面貌,然后就下去了,留了个心眼,附耳偷听,捻咒来了个小的行辉录,悄悄的放到了暗处,等那黑衣离开,才拿回来,宋梁和那黑衣全程无知。
“公主。”一个小仙侍把饰品给她戴好,她挥了挥手,那人就下去了,她握紧了手中的行辉录,心中混乱不已。
另一边,十万天兵摆阵青丘,就为讨个说法,容韶亲自领兵,要么是彻查青丘,要么就拼个你死我活。明云从容的站到阵前,“好久不见啊,容韶。”这一句话,算是彻底与神界划开界限了,容韶心下不悦,可也没有很快发作,两个人相对站着,容韶微微笑着,“是啊,明云。想必霍笙已经把事交代过了,若是今日让本座搜查一遍青丘,无虞,本座自会赔罪,可若是有,那……”
“若是不允,又如何?”明云毫不退让,青丘,不容得外人半分凌辱。想来明云也没那么傻,独自一人敢来到阵前,容韶语气冷了下来,“明云,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呵,平白让外人搜查一番,传出去,本座的脸面何存?”明云庄重的立住羿灼弓所化的权杖,容韶不意外,因为他了解霍笙有多大的胆量。“若是本座非要呢?!”“不妨来试试!”烈火遇寒冰,打的胶着,容韶吃了他肩膀一击,明云挨了他背脊一记,皆有挂彩,容韶却做起那小人了,趁他不备直接下令搜查,明云力不从心,还在和天兵厮杀,不允他们放肆,“神主陛下,好兴致啊,若是手痒,不如与雪舟一战?!”雪舟气急败坏的说道,霍笙那厮却是拦不住,干脆和明云一同阻挡天兵,容韶回过头,恰好躲过了刃风而来的霜剑,雪舟笑了笑,“好身手。”容韶看着她,久久不语,“本座说了,只是为了搜查一番,还青丘一个清白。”他背手持剑而立,“呵,神主陛下还真是有气度,青丘灵秀宝地,岂容外人放肆!”许是有些醉了,说起话来带着些轻佻的语气,两个人缓缓落地,正在媚颐洞门口,两三个妄图进去搜查的天兵被雪舟一剑封喉,刀不血刃,“谁敢靠近一步,先杀了我再说。”淡淡的一句话传到容韶的耳朵里,他怎么可能对她动武,过了一会,许是抓到了什么证据,白衣天兵们聚拢起来,墨卿押着两三个黑衣男人走上前来,“陛下,此前的囚犯与这些血臣族余孽脸上拥有同种图腾,并且皆为血臣族。”容韶不说话了,雪舟紧蹙眉头,明云和霍笙更是百口莫辩,“不可能,我青丘向来不问世事,不去招惹是非,怎么可能!”雪舟一步三倒的晃晃悠悠的冲着墨卿大骂,明云把她扶到霍笙怀里,吹了口气,她就安生的睡下了,“既然如此,就请帝君给个说法吧。”明云冷笑着走到他面前,四目相对,杀气凌然,“请神主陛下赐教了?”容韶既然有手腕接管烂摊子一般的神界,并能让神界迅速恢复起来,绝非寻常的本事,“不急,就请帝君神界走一趟吧。”明云从容赴去,看了霍笙一眼,霍笙坚定的点了点头。立刻调兵,又是一场大战蓄势待发,雪舟喝下醒酒汤后也醒了不少,看着一副整装待发的势头,坐起来揉了揉脑袋,果然是酒醉误事啊,“鱼眠!”“姑姑,怎么了?”鱼眠小跑着进来,雪舟起身伸了个懒腰,“外面怎的了?如此忙活。”“姑姑您不知道吗……唉,神主陛下在咱们青丘抓到了两三个血臣族的余孽,又因为前些日子玉清玄宫的贼与那些余孽脸上的图腾一模一样,方才来寻事,把帝君带走了……”鱼眠说完,雪舟怒不可遏,拍案而起,“反了天了,容韶那厮,莫不是寻死来的?!”“姑姑,您……您已经和神主陛下打斗过一番了。”“那,那结果呢?”鱼眠看着雪舟一副激动的表情,支支吾吾的说着,“您,不战而退了,实际上,是被帝君拉回来的。”
“帝君现在何处?”
“被,被神主陛下带回神界了。”
鱼眠怎么能拦得住雪舟,她才不管那么多,直接上了玉清玄宫要人。
“雪舟上神。”
“让开,我要进去!”
“这……恐怕不行。”
“是吗?”
雪舟话不多说,直接厮打起来,那两个守卫不是对手,败下阵来,雪舟一路杀到了太和清殿,岑乐言微微笑着看着她,像是等候多时,“雪舟,好久不见。”
“老身最厌恶这四个字,仿佛神后娘娘与老身交情甚好。”雪舟冷眼相对,毫不怯场。岑乐言也不生气,走下来直视她,“你想救出明云?好吧,我这里有天丘的钥匙,不过想要打开天丘却需要正钥,这是副钥,使用副钥的代价就是你们九尾狐的九窍玲珑心,据说心尖上那股热血,足够打开天丘了,祝你好运。”雪舟虽然不信岑乐言会这么好心,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还是接过了那把钥匙,赶往天丘。
一路上的小心翼翼仿佛没用,天丘压根不需要重兵把守,神魔皆惧。看着面前万丈高的石门,雪舟顾不得那么多,一把匕首插入心脏,剧烈的疼痛难忍,心头热血滴落在钥匙上,雪舟强忍痛苦依旧施法打开了厚重的石门。
无尽的黑暗永不更变,凶煞的恶灵以血肉为食,啖噬微弱的希望,扑面而来的魔煞之气被结界封印,只管惩罚他们口中所谓的罪人……雪舟深呼吸,稳定了一些心情,才踏入一步,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彻骨的寒冷充斥着全身上下,雪舟环视四周,除了身后的光明,再无交集。“明云!明云!”她的声音似乎引起了恶灵的注意,除了回声却再无响应,碍于光辉照耀,恶灵暂时还没有露面,直到厚重的石门趁她不备关上了,身处黑暗,恐惧感由心底蔓延扎根。
“娘娘。”言楚行礼后得意的笑着,岑乐言把茶杯放下,“事情都妥了?”言楚点了点头,得意之色难掩,“神后在高兴什么呢?”容韶走上来,原本淡漠的表情变为微微上扬嘴角,岑乐言小鸟依人的贴到他身上,言楚知趣的下去了,“得知陛下擒获幕后主使,乐言为陛下高兴。”
“也算是对先主英灵有个交代。”容韶看不出表情,漫不经心的握着她的手,“陛下,乐言要告诉陛下一个好消息。”容韶心里一惊,他总觉得没什么好事,“什么事啊?”他头一次这么温柔耐心的对待过一个女人,但是却不是他心里的人。“乐言现下已有喜脉了。”“那,那真是太好了。你可要多多注意自己的身子啊。”容韶寻了个理由就走了,过了一会,整个玉玄清殿差点被补品堆满。岑乐言更是喜上眉梢,她不曾想到容韶也有一天会对自己软语温存,如此呵护,又想想被她骗进天丘的雪舟,更是得意忘形,如今的一切都太美好了,恍然如梦。她起身走到内殿,然后推开屏风,结界里滋养着的柳疏楼的余魄笑道,“现在的一切,都很美好吧?那么,你还想帮我吗?”“不需要了。”岑乐言斩钉截铁的说着,柳疏楼诡秘的笑容还是让她心里没底,直到他开口说道,“说来也怪,最近总能见到三公主破坏我的美梦呢……”岑乐言脸色微变,急忙关了结界,走了出去,蓝芩薛,她会破坏自己的美梦吗?“言楚,准备一下,回韵界一趟。”言楚躬身行礼,“是。娘娘。”
韵界?韵心宫
宋梁来迎岑乐言的时候,岑乐言的脸色不用言明的难看,“父君,蓝芩薛在哪?”宋梁有些意外她会突然来找蓝芩薛,“还在疏云殿啊,到底是怎么了?我的好女儿诶……”岑乐言根本不听,直接去了疏云殿。
疏云殿
“不知神后娘娘大驾,芩薛有失远迎,还请娘娘恕罪。”蓝芩薛打小就害怕岑乐言,一来她小时候性子蛮横,二来岑乐言是最得宠的公主,她怎么敢得罪,岑乐言微微笑着,“来人啊,给我搜!”只要发现一丁点可疑的物件,她就直接把这小贱人送到天丘,任她自生自灭,“神后娘娘这是为何?”蓝芩薛有些慌乱,当然是她以为东窗事发,实际上,岑乐言还不知晓她手上那枚小小的行辉录的存在,宋梁再三询问才了解了事情,过了一会,岑乐言却是失望的无功而返了,因为蓝芩薛留了个心眼,那么重要的行辉录当然要随身携带,“恭送神后娘娘。”她看着满地狼藉的屋子,长叹一声,亲自动手收拾起来,她不喜人多,所以留下来服侍的只有珠儿一个,“公主,这是怎么了?您,您怎么收拾起来了,让奴婢来就是了。”
蓝芩薛无力的瘫坐在地上,心中的恐惧无以复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