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没你不行(6)
事实证明,黑暗中想要致马路于死地的人终究不是施功渊的对手。马路还是从201监狱搬了出来。监狱外的太阳终究是要明亮些的。柳芊芊和施功渊在监狱大门外深深的望着。
妈妈瘦了,白头发也多了。马路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了自己的不孝。这种恍如隔世的重逢,肯定少不了泪水的洗刷……
午后,阳光静静的流淌,温暖柔和。马路躺在躺椅上,闭着眼睛享受着。这份光如此纯净,纯净的让人就这么想要死去……
不远处,柯柯静静的看着,她从来不知道马路这么美,美到不可亵渎。
“柯柯,陪我去吟情岛一趟好不好?”她的话似是自言自语,飘渺在空气里,却清晰的唤回了柯柯有些摇曳的思绪。
“恩,好。”
海风微咸,马路有些长的头发胡乱的飞舞。马道为她披了件外衣,轻轻的搂进自己宽厚的怀抱里。马路乖巧的靠着马道的胸口,只有这个怀抱,让她可以毫无顾忌,安下漂泊疼痛的心。
岛上还存留着他们曾经停滞流连过的残破痕迹,被吹着七零八落的帐篷,帐篷外横七竖八的烧烤架子和已经泛旧的旅行包。马路坐在施鹊伯曾经经常坐的那块礁石上,遥望着此时有些平静的海岸线,兀自怔忪……
“马路,我逮到一只野鸡哎!”
“明明是我逮着的!”
马道和柯柯一惊一乍的从小林子中钻了出来。吓得马路从礁石上滑了下来:“哎呦”什么东西咯着她了。自从知道有了身孕,马路就觉得自己金贵多了。
“怎么了?怎么了?”闻讯赶来的马道和柯柯连忙将马路扶了起来。马路捂着肚子,摆摆手:“没事没事,干什么一惊一乍的……”
“咦,这是什么?”柯柯从草堆里捡起一把木匕首。
马路一把夺过去,上面刻着一个抱着金元宝的夸张的卡通人物……犹记得,马路的眼泪扑朔扑朔的就掉了下来。马道一见,连忙说施鹊伯的坏话:“哎,马路,你可千万不能心软,一个破匕首都能把弄哭了?那,那小子不行。你可千万千万不能原谅他!”
马路露齿一笑:对着茫茫大海摇了摇头。身后是马道和柯柯对峙的吵嚷声:“你凭什么说我表哥不行啊?”
“他本来就不行,我就没见过那么冷血的人!”
“冷血也比你花心大萝卜好吧?”
马道不可置信的指着自己鼻子:“我花心?我萝卜?我花心你了吗?我萝卜你了吗?你这么激动干嘛?是不是早就暗恋我得不到我的回应憋得你肝疼啊”
“我今儿发现你不仅花心还无比恶心的自恋,脑袋长的跟洋葱似得我能喜欢你?做梦去吧!我暗恋你,你把你脑袋做成极品洋葱沙拉也别想得到本姑娘晶莹剔透,鲜活美丽的哈喇子!”
“洋葱头怎么着也比金毛狮王好多了吧,至少哥们做的是沙拉,还西式的。你顶多狮子头,还铁狮子头……”
从吟情岛回来,马路常常会做各式各样的料理。然后偷偷的在鹿林和银狸的陪同下放到鬼别墅旁边的高级公寓央晨公寓的门口。她知道前几天施鹊伯从尚亭回来了,住在这里。每次都是放下就走,从不会多加逗留。
每一天都会去,无论刮风下雨,无论天气好或者天气坏。
爱情会让一个人变得懦弱,即便遍体鳞伤,依旧乐此不疲着……
正值盛夏,山上的马路郁郁葱葱。车窗外,都是好看的绿色。马路轻轻的抚着有些凸的肚子,眼中满是初为人人母的柔情。突然,一个急刹车,银狸探出脑袋,对着那人就是一顿乱骂:“你长眼睛了吗?找死啊!站马路中间……”说话间,那人已经来到了车前:“我想找路路谈一谈。”
马路看了眼他,给了银狸一个安心的眼神,走下车:“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你是鹊的朋友,余墨臣。”
余墨臣笑容可掬的点了点头,眼睛却飘到了手抚着的肚子上,骤然变得冰冷。只是来的快走的也快。他笑了笑:“我和鹊彼此之间很熟悉。”
马路点头……
“我父亲和他父亲是非常要好的朋友。”
马路想了想:“帝鹰大学校长……”
余墨臣点点头:“路路,你和鹊的事我听说了。你可千万千万别误会他,他这么做也是因为他真的真的很喜欢你。”马路好笑的看着她,嘴角的冷笑划伤了余墨臣眼底隐隐的犹豫不决:“喜欢我就把我送到了监狱?”
余墨臣轻轻叹了口气:“你应该知道鹊是做什么的?那个时候,正是他和尚亭市地下黑帮刀光血影的当口。每一分每一秒都可能会有生命的危险。他是怕你受到伤害才把你送进去的。”
马路把所有的事情联想到一起,沉默的思索。
“银狸,我们回去!”
银狸犹豫的点了点头,他怎么感觉,这个人是这么的不怀好意。
“快点!”
“来了!”最后探究似得看了眼余墨臣,银狸上了轿车。
马路探出头,笑眯眯的对余墨臣说:“谢谢你,余先生。”
车消失后,余墨臣扯出一丝残忍的笑容。蹒跚着一步一步走进自己的车里,小兔被他用绳子绑着。抓着玻璃,愤恨的看着马路消失的地方沙哑的嘶吼。
房间一如既往,马路却心如鹿撞。把来时的料理摆放到餐桌上,紧紧拽着胸口的吊坠。马路从脖子上摘下来,放到施鹊伯的枕头上,静静的坐在沙发上,等着施鹊伯回来……
凌晨十二点过去了,银狸为马路披了件衣服:“夫人,我们回去吧。”
马路点了点头,落寞的看着空旷的公寓。丝丝伤感跃上心头。
漆黑的马路上,轿车与一辆阿斯顿马丁擦身而过。车上一个帅气逼人的男人怀里拥抱着一个********的女人。
马路推着马越走在施家的农场上,鹿林和银狸你推我我推你的跑向马路:“夫人,夫人,少爷回来了!”
马路的身子突然一滞,马越拍了拍她的手:“千万别让自己有后悔的机会。”
“爸,我……”
马越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去吧,我想一个人晒晒太阳。”
马路在鹿林的搀扶下,小跑向主屋。远远的就看见施鹊伯、池亥东和雷临坐在客厅里。马路漾开笑容。施鹊伯的电话突然响起……
余墨臣趴在高墙上,冷眼看着马路雀跃的身影,叼着的香烟掩盖了他手中举枪的颤抖。他拨通了施鹊伯的电话:“你老婆来了。”
施鹊伯看见余墨臣远远的用枪指着马路心脏。心如猫抓。拳头上得青筋若隐若现,牙齿咯得生生作响:“你想怎么样?”
“一会会有一个美女进去,只要你吻她,我就不开枪。”
施鹊伯心好似缺了一个口,过长的刘海遮住了他眼神中飘荡不开的殇和不忍。勾起的嘴角却倔强的配合着他。
小兔从马路的身边经过,满眼挑衅的杀意。笑意盎然的走进施鹊伯,整个身子贴近她。主动送上红唇……
他们吻得那么旁若无人,那么深入悠然。马路摇曳的晃了下身子,眼前天旋地转。鹿林连忙扶住她:“我去问问他!”马路拦住他,嘴角的笑漠然:“他现在已经不是我丈夫了。”
举枪的手再也提不起力气,余墨臣看着马路决然的身影更觉决然。他为什么那么后悔,他的心疼的好似凝了血……恍然间,一头栽下高墙,直直的躺在地上。
施鹊伯用余角看着马路,握着小兔纤腰的手不住的用力。眼神狠狠的逼着她:“如果马路有事,你,死无葬身之地!”
他看着她虚渺的背影离开,他看着她从震惊、痛苦到决绝……
霓虹灯点燃了夜晚的糜烂,喧嚣的音乐声冲撞着人的耳膜。透明的液体一杯一杯的灌进喉咙。池亥东无奈的陪着施鹊伯:“如果你真的爱她,去道歉吧。”
施鹊伯眯起眼睛看了眼池亥东:“我爱她?怎么可能?”
“马路现在吃什么吐什么,短短一个星期,人瘦得不成样子……”
“够了,这都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当他听到马路吃什么吐什么,越来越瘦,整个心纠结在一起,好像马上就要窒息。那种钻心的痛蔓延了全身。
几个越靠越近的莺莺燕燕着迷的看着昏暗灯光下施鹊伯完美至斯的轮廓。回头间,冷冽至极的眼神和紧锁好看的眉毛。一个老练的女人把胸脯靠在他强健的手臂上,对着他吐气如兰。
施鹊伯淡淡的回头,面无表情的扫了她一眼,满口酒气的对着她:“滚!”声音不大,却让那女人冷到了骨髓里。待女人仓皇失措的逃跑后,施鹊伯脱下外套,扔给池亥东。从红色的环形沙发上站了起来,踉跄了一步:“脏了。”
走出夜总会,夏夜的凉风吹在他的脸上,习惯性的用手抚了抚额头,却被自己手指上的婚戒夺去了眼眸。他的手修长漂亮,一点也不像是沾满鲜血的手。更像是艺术家的手。戒指是戚末辛亲自设计制作的,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一对。一只在他手上,一只在马路的手上……
白色的衬衫被吹起一角,露出强健腹肌上一道深深的伤痕。有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他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因为马路失神受伤。心中的波澜一圈一圈荡漾开来……
漫无目的的走上中心桥,大桥全长三百八十米。靠在桥的栏杆上,施鹊伯缓缓点燃一支烟,修长挺拔的身姿隐藏在浓浓夜色中……
桥头,凌末看着施鹊伯的忧伤的身影。那么完美到无懈可击的人怎么会爱上马路那样的人呢?施鹊伯太帅了,帅的童话。而马路太平凡了,平凡的那么现实。
池亥东站在凌末身后:“可是他们站在一起的时候,奇怪的相配不是吗?”
蓦然回头,凌末仿佛被人窥到心里的秘密般仓皇失措……
小小的客厅里回荡着马道惨绝人寰的叫声:“柯柯!你死定了!”她居然把他的家当成了实验基地,到处隐藏着炸药、地雷和有毒药物。该死的马路却永远知道什么地方危险什么地方安全。
马路伸了一个懒腰,怀里的小白懒懒的翻了一个身,趴在马路已经鼓起来的肚子上。粉色的小毛衣已经织了一半,每一针每一线都穿插了马路浓浓的母爱:“柯柯,我哥挺可怜的,你下次埋地雷的时候稍稍提示他就行,他很聪明”
专心钻研新型核弹武器的柯柯用沾满机油的手挽了下金色的头发,冷笑着:“没办法,这个小院里只有他长的比较像实验对象”
柯柯偷偷看了眼不做声的马路,犹豫着要不要开口。马路淡淡的说:“有什么就说。”
嘿嘿笑了笑,凑到马路的面前,仔细的观察着她的表情:“你真的决定一辈子都不在理我表哥了?我跟你说啊,其实他这个人挺不错的,你们之间肯定存在误会,我觉得你们俩特别般配……”
“柯柯!不好意思,我妹妹需要静养,如果你没什么事的话,带着你的这些破东西离开这里!”马道围着围裙从屋里走出来,整张脸黑乎乎的只露出了一口森白的牙齿和晶亮的眼睛。
柯柯白了一眼马道,继续笑眯眯的劝说马路:“路路,我说真的,没准真有什么误会,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你相信我!……”她的声音越来越远,因为她已经被马道给扔了出去……
看了眼不动声色的马路,马道轻轻咳嗽一声,柔声说:“你别理那个臭婆娘,等你把宝宝生下来,我就带你去美国,哥哥虽然没什么大本事,但是养你们娘俩绝对没有问题,我……”
“哥,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打断马道,马路的眼神变得悠远,落在远处有些许凋谢的玫瑰花上。马道看着她的样子,不知道说些什么,轻轻的叹了口气,走进厨房……
鸡汤咕嘟咕嘟的冒着泡,马道看着窗外马路种的花兀自叹着气。小淳翻过墙,越过沉思的马路,从窗户钻进厨房,狠狠的拍了下马道:“啊!呜呜……”马道瞪大眼睛看着突然出现的小淳。
“别出声!”看了眼门外的马路没有发现,小淳从身后的兜里拿出报纸,递到马道的面前:“马路走了以后,这个施鹊伯真的是越来越逍遥了。”
报纸上的施鹊伯左拥右抱,一个星期换了九个女朋友,最近更是夜夜浸泡在城市最有名的花都夜总会。无论商酬还是会议,都从未离开过花都。马道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冰冷:“千万不能让马路知道……”
“不让我知道什么呀?”马路笑眯眯的站在门口,给了小淳一个大大的拥抱:“死妮子,现在才来看我。”
“没什么”马道连忙把报纸藏了起来。马路质疑的看着马道。小淳紧张的挽住马路的胳膊,抚着她的肚子:“不好意思,最近实在是太忙了,看我都给你买什么好东西了……”一边冲着马道使眼色,马道心领神会的把报纸塞到了碗橱里。帮着小淳把马路搀扶到了客厅。
“小淳,我爸妈怎么样了?”坐到了沙发上,马路首先想到的就是马越和柳芊芊。
回神的小淳坐到了马路对面:“都挺好的,他们要我和你说,不要太惦念了。倒是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犹豫了一下,小淳轻轻的挪到了马路旁边,抚着她的肚子:“想清楚了吗?”
垂下眼睑,马路强忍住涌上来的水雾:“想清楚了。”纵有那么多那么多的不甘又能怎么样呢?施鹊伯的心里终究是没有自己,这样的爱情只会苦了自己累了别人……“我想去他的公寓取一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