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琴声从远处的山谷隐隐传来,起伏跌宕,悲声寂寥……空气湿热,天空中,伴随着轻微的雷鸣闪电,琴声夹杂其中,隐约中透漏出一丝金戈铁马的味道。
“咔擦”一声,惊雷现,琴声低昂,大雨已至……
庶日,天气放晴,蓝天碧树,伴随着鸟儿欢快的轻鸣,有行走间悠然自得的小兔子,有眼神警惕环顾四周的小狐狸,有树间攀爬瞭望的小松鼠,还有漫步山间悠然自得的梅花鹿……山谷中一派和乐安享的气氛。
山谷深处,满目琳琅的是一片烂漫缤纷的桃花朵朵缀满枝头,就在桃花林的尽头,有一处蜿蜒流淌的泉水叮咚着欢快着奔淌着绕过桃林深处,向着远处的山底深处流转。
顺着泉水蜿蜒曲折一路向桃林深处行走下去,相隔不远的,是一座青竹所制的竹楼。
竹楼的四周是一处被青竹所制的竹栅栏围制而成的小院子,院子里面是一株蓬勃且向阳生长的桉榕树。桉榕树树叶碧绿,枝枝桠桠努力向外延伸着,将竹楼院内的阳光遮挡了大半。桉榕树下横卧着的是一竹榻,竹榻上低卧浅眠的一枚粉衣少女,微闭的双目,偶尔从桉榕树空坠落的阳光细细挥洒在粉衣少女的脸上,轻轻浅浅中有晨曦微光荡漾着着桃花的味道。
竹榻偏下方侧卧着一只纯黑色的猫儿,此猫全身上下无一丝杂色,毛色黑中泛亮,棕黄色的猫眼里流露着着丝丝柔情,偶尔抬头看着静卧在竹榻上贪睡的粉衣少女。
风起,桃花香如故,桉榕树下的竹榻上,依然是一副安然甜睡入梦的人和猫。竹榻上半卧半趴的黑猫随着阳光温随着太阳升起,暖适中的温度,那黑猫儿竟然发出轻微的“呼噜”声,却是怡然自得的享受着春日里温柔的阳光和花香缭绕。
伴着风起,微风携着酒香涌入小小院落里每一个角落里。那酒香甘醇厚重,却又参杂着桃花的清冽香甜,让人闻之难忘。
那几乎可以醉人的酒香像是一只有手有脚的精灵一般,拼命的涌向黑猫的四周,不分前后左右纷纷钻入黑猫的鼻翼。
几乎是一瞬间,就在酒香最为浓郁的时候,黑猫的呼噜声戛然而止,而那条低垂在竹榻的猫尾却跟随着轻风有节律的缓慢摇动着。
就在酒香变得最为浓郁的时候,那慢慢摇动缓有节律的尾巴动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光影的移动,酒香愈发的浓郁,猫尾却依然随着轻风有节奏的律动着……仿若就在那一瞬间,轻摇曼舞的猫尾巴“嗖”而变长,袭向桉榕树下方的那一处小小的角落里。等到猫尾回收的时候,就在那猫尾顶端紧紧夹着一块灰白色的小若拳头大小的石头,随着石头的出现是一股更加浓郁醇厚的酒香扑面而来。
“小主人,小主人,救命啊,暗黑又开始欺负我啦……”
那灰白色的石头一边拼命的怒斥着用尾巴紧紧揪着自己不放的黑猫,一边向着晒着太阳还在贪睡的粉衣女孩大声告着状……
粉衣女孩睡的是迷迷糊糊、朦朦胧胧,于迷糊中对着黑猫说道:“暗黑,放了酒香,她可是探听到了什么好消息?”
那黑猫半眯着眼,随着余光扫了一眼被自己紧握在尾巴里的灰白色石头,尾巴一甩,那灰白色石头竟笔直的、硬生生的撞向桉榕树。
眼见着那灰白色的石头就要撞向桉榕树上,可是就在这一瞬间,陡然升起变故,那灰白色的石头以极快的速度变成了一直灰白色的小老鼠险险穿过树丫之间,并以嬉笑之态甩给那黑猫一个蔑视的眼神。
就这样一个小小的蔑视的眼神,那只黑猫的尾巴瞬间延伸数米卷起那只逃窜掠向桉榕树枝桠的小小老鼠,小老鼠迅疾无比的速度终究还是慢了一步,眼见着无处可逃之际,那小老鼠借着腾跃之力再次翩翩然一跃而起,待彻底躲过那隔空袭击而来的猫尾之时,那小小的老鼠已经变成一只飞掠在蓝天白云里自在悠闲的翠色鸟儿,最后停留在枝头上鸣唱低语。
“你们两个不要闹了,酒香,你可探听到什么消息了……”一直困顿睡在竹榻上女孩如今半卧在竹榻上,此时,双眼睁得大大的,目光盯着正在枝头低语欢鸣的那只翠鸟。
只见那只翠鸟扑棱着翅膀慢慢低旋飞落在竹榻之上,又变回原来灰白色石头模样,低低私语声响起,声音细小恰似呢喃。
“小主人,大长老已有所命,他说你昨日一曲《落杀》将桃花谷内生灵折损大半,命你前往南方十瘴山寻找灵药——紫禾之骨。想那负责传讯的阿宵应该马上就到了——”
“暗黑,你去拖住那阿宵片刻功夫,我需要一点点儿时间……”粉衣少女吩咐道。暗黑站起起身来,迈着轻盈的步伐,不慌不忙,稳而不乱的向着院落外走去,顺势抖动抖动身上黑色毛发,只见一阵风起,转眼间已是一身黑衣黑发的俊秀少年出现在眼前,而后一步一步闲适而优雅的向竹楼外走去。
只是黑猫转换真身须的片刻功夫,那原本粉色桃腮的粉衣少女便变了一副模样,面色萎黄,衣衫破损,神态萎靡气息微弱的卧伏在竹榻之上。竹榻旁侧是一身着灰白色衣着的丫头——酒香。
竹墙外,传来轻轻步履声,只是转眼间的功夫便来到了竹楼外的竹门前。暗黑上前一步两竹门打开,紧紧跟随在便是桃花谷左长老传讯使者阿宵。
阿宵的到来,引得酒香内心深处惊恐不安,她不知道小主人以弱示人的目地是什么……可是就是酒香这种面色忧郁和惊恐的表情给予阿宵的心理暗示就是她的小主人病的不轻、很严重。而暗黑的沉默不语,亦不同往日般的沉稳同样扰乱的阿宵的思绪。
阿宵依旧是那个沉稳内敛面无表情的一副古板模样。自然,阿宵素年来执掌桃花宫戒律令,便以铁面著称,他与阿轩位同同门是师兄弟,兄弟二人又与同日进入戒律院执掌神权之日起,变被称为左、右长老。左为古板的阿宵,右为灵动活泼的阿轩。
当然一般得罪人的事都是阿宵在做,出坏主意却躲在阿宵身后做烂好人的却是阿轩。所以桃花宫内,大大小小的精灵们都喜欢古板的阿宵,大家都有意或无意的躲避着阿轩。
这时的主楼内安静如逸,只是粉衣女孩惨淡的面容让人不忍直视。常年面相古板一成不变的阿宵面色终于有一丝丝松动,大步上前来到竹榻旁,半躬身扶起正侧身躺着的女孩手腕,伸出手来为阿妖切脉。
随着时光一点点流逝,时间仿佛静止一般,阿宵的神色由最初的不以为然,渐渐的转变为复杂且凝重。直到阿宵长老站直了原本半弯的身躯,神色凝重间,似有若无的轻微叹息一声,面对着酒香道:“昨夜可有什么不寻常之事发生?”酒香眯了眯眼神,偷偷瞄了一眼自己的小主人后,小心翼翼的答道:“昨夜一顶紫色炸雷在小姐头顶响起,小姐以琴声相抗,今日起便一直沉睡不醒……”说到这里,酒香眼眶微微泛红,大着胆子上前一步轻轻拽着阿宵的长袖,祈求道:“阿宵长老,求你救救小姐吧,酒香在这给你磕头了……”话音未落,扑通一声便跪在阿宵脚下。
这时一直站在门口沉默不语的暗黑大踏步走向前来,一把扯起跪在地上的酒香,冷声喝道:“跪他做什么,若是他们在意你们小姐的死活,何以明知‘魂劫’在即,却是如此冷漠无情?已琴声相抗,不过是为了保命而已……
如此大声的喧哗和吵闹声,终将昏沉沉迷睡的女孩唤醒,半迷糊半睡梦之间,一道温憨俏丽的声音响起“暗黑,你在吵闹什么?不要闹了,我还要睡呢……”
酒香听到自家小姐似有若无的,气若游丝的声音,凝聚灵力挣脱被暗黑的限制的双手,急匆匆的扑向竹榻上本梦半醒的自家小姐。
现在竹榻一侧阿宵长老急忙拦住匆匆忙忙中不管不顾的酒香,冷声说道:“不管不顾的,小心你家小姐的内伤……”右手轻轻一拂,便将扑向女孩的酒香引到另一侧……
阿宵低头面色沉重的看了看依旧昏睡不醒的阿妖,说道:“酒香随我我去药堂取药,暗黑留下照顾小主人,余事他日再议……”闻听阿宵长老的吩咐,酒香不由自主的看向站在自己身侧的暗黑,暗黑皱了皱眉头,一时之间亦是难以决断……就在酒香、暗黑犹豫之时,阿宵长老斥道:“你们是想救她的命还是想要她的命,早做决断,不要耽误我的时间?”酒香脸色白了白,紧着步伐一步三回头的跟随在阿宵长老身后,奔着药堂的方向走去。就在酒香一步一回头三步一回首、蹒跚这步伐步步远去只剩下背影的时候,竹榻上细弱的身影终于动了动,十分缓慢的速度半抬起头,嘴里轻声唤道:“暗黑,打理行囊,我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离开桃花宫,入夜时分出发……”
暗黑抿了抿唇,眼光探索的看了看竹楼外四周的环境后,问道:“可是,您的解药……?”
“解药没有自由来的可贵,暗黑……”
女孩答道,“做好离开的准备吧!”
暗黑看着女孩一脸向往自由的模样,不由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转身向竹楼里走去。而此时,半卧在竹榻上的女孩神色间已慢慢恢复到原来的桃色粉腮的模样,只是一脸平静的望着远处高远的蓝天,悠闲的白云和自由飞翔的鸟儿……
站立在粉衣女孩身侧的一黑衣少年轻声说道:“谷内灵植原已被你渡酒用了大半,昨日一场惊雷,余下已是不多,阿宵能收留我们至此已是天大的恩情了,是应该离开了……”
黑衣少年颇是无奈的看了看依旧躺在软塌上眯着眼,闭目养神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