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世道,以他之前的装扮来讲,真的,他还是有些害怕的,毕竟这是一个未知的世界,在陈夫君的记忆中这个世界是黑暗的,是没有人权的,是一个想做奴隶而做不得的一个朦胧时代。
这个时代的人都在对未来充满着疑惑,对着未来不知所措,对着未来有着无尽的迷茫。、
陈夫君在接受过的教育中,映像最深刻的便是鲁大先生于这个时代所写的文章,野蛮、愚昧、血腥,无一不透露这这个时代的黑暗,这让当时处在和平年代的陈夫君一度思考,甚至设想着把自己代入进去,在那个时代会怎么样,思维认知较为理智的陈夫君明白,自己这样一个平安社会庇佑下的小白,根本难以于那个时代立足,最好的情况也不过是随时代随波逐流,愚昧的活着。
接手了陈夫君全部记忆的陈天君同样对着这个未知的世界充满了警惕。
他深怕有人将他打晕然后吃掉,在这个战乱的年代没有那个人敢说人人能有口吃食,易子而食尚有存在,更何况像他这个的一个“白白嫩嫩”没有背景又单独一人的外乡人呢?
唯有这虚假的粗狂外表,才能在这个混乱的时代,给他一点可依靠的安全。
“听说了吗,隔壁刘家村昨天倒了两个人?”
“嗬哟,老李头,这兵荒马乱的,倒两个人不是很正常吗”
“这不一样,狗栓和铁蛋那两个娃子你认识吧”
“有印象,想起来了,前一阵,狗栓他娘还让我婆娘帮她家的狗栓做媒呢,你说这,该不会是...,不应该呀,他家狗栓我是见过的,长得挺结实的一个小伙。”
“结实有什么用,还不是在昨儿个倒了,听说那是因为撞了邪”
“嘶嘶~~撞邪!这个好端端的人,怎么就撞邪了呢?”
“谁知道,那刘家村的人现在是被吓的心拔凉拔凉,谁都不知道下一次会到谁家,听说他们的村长已经派人来咱们这儿的义庄,额,呵呵”
两个拎着锄头的农夫,唠嗑唠嗑的从前面往这里走过来,但一看到陈天君这种五大三粗的模样恶人便立马停住了嘴,本就有些弯曲的腰,更显佝偻,黝黑布满皱纹沟壑的脸,换上了讨好献媚的笑容朝着陈天君点了点头,然后迅速的往一个方向离开了。
对于眼前这两人表现出来的畏惧和讨好的神情举动,陈天君虽感到有一丝意外,但也很快明白了缘由。
乱世为人不及犬,人命如草菅,这可不是古人随意夸大说说的,尽管陈天君将自己的“亲和”属性调到了最高,但他为求自保所展现出来的凶恶外表摆在这里,由不得他们这种平民小老百姓不害怕。
看着他们急忙慌张走远的背影,陈天君喃喃道。
“义庄,撞邪,民国,任家镇,不知道是不是那个世界。”
刘家村,村门口处,聚集着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一拉帮,足足有好几十人。
村里的孩童们都在村门口的一棵大树荫下无忧无虑、顽皮打闹,大人们却是一脸忧愁,他们或是垫脚张望,或是前后来回走动,目光中带有急切和期待之色。
“人来了,人来了”他们中的一个大汉在看远处路上来人后,高兴的喊道。旁边的几人也闻言精神一振,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勾着头看向村外的小路。果然有一道人影出现在了小路上,朝村子方向走来,只是因为还隔得远,众人有些看不清来人的脸。
待了会,当来人走近了些后村民才发现,那不是他们所期盼的人。
来人是变幻了模样后的陈天君,为了确认是否是他所想的那个世界,一路上多次询问路人,才终于找到了这里。
走到了村口,村民们对陈天君的神色并不太友好,但或许是因为他凶恶外貌的缘故,村民们才没有言语什么。
“来了,来了,这次是真来了”吸取了刚才的教训,这次大汉望到人是千看万看,确认真没有搞错后,才大喊通知了起来。
只见得来人中等个儿身材微胖,身穿一身灰色的麻布道袍,道袍上打有着几个不显眼的补丁,一头稠密的黑发,留着满脸的络腮胡子,不修边幅的样子简直与陈天君所幻化的外貌有的一拼。那张显露在太阳下被晒得黝黑的脸透露出一股子的沧桑,隐藏在粗狂外表下的是一双被岁月折磨后黯淡无光的眼睛,一看就知道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在看到来人的长相后,陈天君就有预感,这不是自所想的那人。
“秋师父”
果然村民的这一声“秋师父”,让陈天君确定这并不是他所想的“九叔”。
“秋师父”
村民没有因为道人的外貌而轻视对待,反而神色恭敬极为尊重,纷纷向他打招呼。
道人没有过多的动作,只是略带抖浮的向他们点了点头。
“秋师父,谢天谢地,您可总算是来了,快帮我们看看那两个晕倒的后生究竟是怎么回事吧”
说话的这人是个精瘦的老头,看其被村民簇拥的样子,显然在村中的地位是极高的。
“带路”
邋遢道人好像不爱多说话,一句客套话也不说就直接进入主题。
面对这种没有一点礼貌的行为精瘦老头也没有生气,好像是知道了这个道人的性格,早已习惯了一样,热情的带着邋遢道人往一处走去。
村民皆围了过去,陈天君也跟在了后面。
一众人来到了村中间一处的木瓦房,屋外是用泥土砌成的一个半人高的小院子。
推门进院,一个农妇正在剁草喂鸡,她叫田芳,见门外来了这么多人也没有害怕,她知道这是为了她儿子铁栓而来,便起身急忙将一行人引进屋内。
“秋师父,你一定要救救俺家铁栓啊,俺就这么一个孩子,他要是死了俺以后该怎么向他死鬼老爹交代啊”
进了屋子,田芳红着眼睛声音颤抖略带哭腔的向着邋遢道人道,围观的村民也是面露同情,这田芳大家伙都知道的,是一个极其要强的女人,在她家铁栓刚过两岁的时候,她家的男人害病死了,但她没有改嫁,自己一个人默默地含着泪靠种田挑草养鸡养猪,一点一点的把她家的铁栓给拉扯长大,这好不容易孩子长大了,也懂事了,知道要孝敬娘了,这人也就莫名其妙的倒了,苦难本该要离去的家庭突然又要再次要倒了,这让田芳难以接受,可以说这段时间是她人生中最为痛苦和煎熬的。
邋遢道人没有回她,在看到躺床上人的情况后,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当时西洋人用的铁酒壶,灌了一口,但没有喝下,而是鼓着脸颊向躺在床上消瘦的青年身上喷去,酒水与消瘦青年一接触就像是发生了化学发应一样滋滋冒响,惊的众人措手不及。
随后,道人对那青年是看也不看,便走了出去,说道“下一个”
一旁的老头连忙带路,周围的村民也紧跟了过去。
陈天君并没有着急凑过去,他仔仔细细地观察着眼前躺在床上飘有阵阵恶臭的铁栓,原本肤色苍白、面容消瘦、眼窝深陷痩的跟皮包骨似的他,在道人的那一口酒后,变得好了许多,虽然仍就像个皮包骨一样,但脸色至少红润了一丝,有了人的气息,而不是像刚才一样,半点人味儿没有。
当陈天君赶到另一处后发现,那边已经解决了,确实“吐口酒”能要多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