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防员的鬼魂被张逸一席话弄得不知所措,惶恐回头看着两个阴差,阴差也察觉到张逸不是普通人,身上运行的气息连他们都感觉恐惧,就对他说道:“只要你不回到身体,我们也不算失职,他是阳间执法者,这点事可以帮到你的。”
消防员的鬼魂一听,连忙对张逸磕了几个头,站了起来,对张逸感激流涕不断重复说道:“谢谢,谢谢,谢谢你。”张逸重重叹了一声,对何莉招招手。
当何莉从人群站出来,看到她身穿警服,这群武警都愣住了,不明白一个警察怎么会和神经病站在一起。
“你信得过我吗?”张逸对何莉说道。
何莉虽然不知道张逸要做什么,还是点了点头,于是张逸就叫她脱掉警帽和外衣,伸出两只手,在她的手掌画起来。
他这两道符叫过阴桥,是通过媒介让活人和鬼魂通话用的,他在段凡尘寄给他的书上看过。
阴人和阳人通话的法子世间很多人都知道,不过不如这种精妙,有些人老是梦到先人托梦,但又想不起先人在梦中说的话,于是就会去找人问米,其实这也算是一种过阴桥。
只不过那些问米婆修为不够,架不起阴桥,所以只能以自己身体作媒介,请地府的先人上身,把要说的话通过她们嘴里说出来,但无一例外,过阴桥都只能找女人做媒介。
因为男人的阳气太重,修为不够的鬼魂上身,会被男人的阳火烧伤,所以问米的没有一个是男人。
而刚才张逸叫何莉脱掉警帽和警服也是一样,帽子和衣服上的国徽充满正气,阴邪一般是不敢靠近,当他画好两道过阴符,就指着何莉对那名妇女说道:“这位大嫂,你爱人有话想对你说,如果你相信我,就握着她的左手。”
他的话让妇女脸色一下煞白起来,双腿无力站稳,一下就坐在地上。
如果说刚才张逸还神经兮兮,令人想揍他一顿,现在加上穿警服的何莉,她们已经感觉出张逸不是普通人,神鬼之说虽然很多人表面是抗拒,但从华夏五千年的文化里,骨子早就刻上了这种信仰。
一群武警此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无数双眼睛死命盯着何莉递过来的手,整个医院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不动,显得十分压抑。
“时间无多,阴差就在旁边等着回去交差,错过了只能等托梦。”见妇人还在犹豫,张逸语不惊人死不休,妇人终于用手擦了一下泪水滂沱的眼睛,整理一下头发,朝何莉的手牵去。
或许她知道,一切都无法改变,希望爱人走的一刻,能留下她美丽的瞬间,这个举动,不少围观的人看到,都转过身去擦拭眼泪。
“伟华,是你,真的是你吗?”妇人握住何莉手心的那一刻,就能和消防员的鬼魂开始对话了,别人听不见鬼魂的声音,但张逸却是听得清清楚楚。
“小梅,是我,我对不起你,还没等女儿长大就要离你而去,希望你今后能忘了我,如果找到好男人就改嫁,别为我负了你的终身。”
“不,我一定会将女儿养大,告诉她有个英雄父亲,我是老师,能养活我们一家人,公公婆婆我会照顾好,你别放不下。”
......
何莉此时已经是泪水不住往下滴落,她是媒介,两人的情绪都是通过她相互传达,最能感同身受,一旁的人虽然听不见鬼魂说话,但从妇人肝肠寸断的神态,也大约估计到对话的内容。
一时间,急救室门口响起阵阵的抽噎声,无数泪水喷涌而出。
“好了,时间快到了,最后留一两句话就安心上路吧。”张逸感觉差不多了,过阴桥虽说对身体伤害不大,但长期被阴气输入,久了也会吃不消,张逸担心何莉,于是提醒他们。
消防员的鬼魂朝张逸感激的点了点头,又安慰了妻子一句,然后跟着两名阴差上路,脱离了何莉的手,妇人一下软瘫在地,这时,急救室的灯灭了,医生垂头丧气走了出来。
当看到外面所有人没有一个上前问被救治的情况,医生的表情极为古怪,但还是脱下口罩,说了句:“我尽力了。”
张逸轻轻叹了叹气,拉起何莉离开医院。
他能为一个英雄做的,也只能这些,生老病死,只要没有突破破命境,就要接受命运的安排。
经过刚才的事,两人都没有什么胃口,胡乱点了几样烧烤,结果还没有等老板拿过来,何莉的电话响了起来,一看原来是警察局打来的。
接起电话聊了几句,何莉匆匆站起说道:“我不能陪你吃了,那个上河村又发现出现怪异的事,要我立即赶回警局。”
张逸连忙追问,何莉一边打车一边说道:“有人在村子附近找到一具淹死的儿童尸体,结果那条村子的人来认领,说是他们村的丢的孩子,陈局查过,他们村根本没有小孩失踪,证明有人在说假话。”
“等等我,我和你一起去。”张逸感觉这事透着邪乎,两天死了两个小孩,一个烧死,一个淹死,他好像觉得抓到点什么,却又想不起来。
两人没吃一口东西,匆匆叫老板来结账,结果老板看到何莉身穿警服,东西又没烤好,连忙说不收了。
张逸觉得不好意思,就丢下一百元,与何莉一道上车赶往警局。
刚进入办公室,就感觉整个房间烟雾弥漫,陈海手里叼着烟,桌子上的烟灰缸插满了眼底,两只眼睛充满血丝红通通的,看来是一直没休息好。
“小逸,你怎么来了。”见到张逸跟在何莉屁股后面进来,陈海眼神闪过一丝惊奇,连忙起来道:“哎呀,你身体还没好,不在医院好好养伤,跑来这里瞎掺合什么,快回去休息。”
张逸笑了笑,他很喜欢陈海的性格,嫉恶如仇,对他又如同长辈般呵护,让记不起亲情的张逸感受到一些暖意。
“没事陈叔,我就来看看,这事我也有些好奇。”他走到陈海面前,自己拉了张凳子坐下,陈海也只能随他意。
坐下后,张逸的第一句话就问陈海:“陈叔,看你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是不是案子有什么困扰到你了?”
陈海一听,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重重的“哎”了一声,气愤说道:“案子倒没有困扰我,不过上河村有人出面阻扰,一晚上我接了十几个有份量的电话,说那淹死的孩子是上河村民领养的孤儿,让叫我放手别查这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