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望北很满意托盅男子的反应,这证明了虽然小陈同志失去了武力,但在某些事情上还是有些牌面的。
“你?”托盅男子刚一张口随后又赶紧闭上了嘴。
不是他输不起,而是眼下发生的事情有些太出乎他意料了。如若说是别的赌场项目,他断然不会有此反应。
只有为数不多的人知道那骰子里的秘密,也正是因为那个秘密他才能在这西市最有名的赌坊里混到一席之地。
“不就是加了点水银么,这点小把戏也敢拿出来晒晒。”陈望北耸了耸肩。
没错,骰子里面的秘密就是水银,这也是托盅男子能够随心所欲控场的主要原因。
正应了那句老话,十赌九骗。若想一直赢,那就别来赌。
不过陈望北的确算是冤枉了托盅男子,在这个时代能够有如此技术的,本来就少之又少了。而那加水银的想法,还是托盅男子无意间想到的点子。
只见托盅男子神色凝重,重新的将骰盅拿在了手中,他不相信有人能够破解他的手法。
“小兄弟,看你的样子是还准备押大喽。”
陈望北没有出声,一切以行动说话,随即缓缓的将赢来的共四枚金锭推向了大字。
周围的赌客很是兴奋,一个个都呼喊了起来。他们其中有在这间赌坊里混迹不少年头的人,但像陈望北如此头铁的还是头一遭遇见。
就算是再有钱的爆发户,他们在输红了眼之前都是能保持理性的。从没有像陈望北这样的赌客,只管往一个地方押注,好像压根就不在乎输赢一样。
此时,几名赌坊常客已经默默的将怀中所有的银子推到了与陈望北押注的相反方向,印有小字的桌布上不知不觉已经有了不少赌资。
这样的肥羊,赌场是不可能不宰的。
没有谁知道陈望北下一刻还能从腰间掏出多少金锭来,看他一脸自信的样子肯定还有不少。
小陈同志要是知道他们的想法,肯定要跳起来锤爆他们的狗头。
并且大喊一句:“你们知道老子搞来这点钱有多么不容易么。”
的确,要知道前几日这厮的口袋还要比脸干净呢,怎么一眨眼的功夫竟然能掏出这些钱了,难道是他做了什么出卖身体的勾当。
“我是那种出卖身体的人么!”我们的小陈同志想起了不久前的场景,无声的呻吟起来。
虽然死活不愿意承认被包养了,但一想起女帝临走前那一副这些钱够不够,不够再问朕要的表情,小陈同志就一阵蛋疼。
这丫的,简直就是一个口嫌体正的社会大败类。
此刻,托盅男子才没有闲情雅兴去理会姓陈的这家伙心里活动呢,他只想把自己丢了的场子找回来。
“喝!”依旧是气沉丹田,托中男子这一次聚精会神的感受着手里骰盅的震动。
不就是摇个盅么,至于搞这么大动静么。
伴随着托盅男子手臂的抖动,骰子撞击骰盅的声音越发的清脆,甚至在无形间产生了有一种莫名的旋律感。
陈望北不由的多看了托盅男子几眼,这家伙的赌术虽然不怎么样,但手法还是可圈可点的嘛。
这要是让托盅男子知道了陈望北的想法,怕不是都要扔了盅直接过来锤这家伙了。
要知道他的一手,在长安的赌坊间可是被一众称为“黄金左手”的存在,现在竟然落得个凑活的评价。
这谁顶得住啊!
“开!”又是依旧的气势如虹,托盅男子将握着骰盅的右手缓缓的松了开来。
周围的赌客有些已经呼吸有些急促了,眼睛死死的盯着桌面上的骰盅。其余的赌客反应虽然没有如此激烈,但也是一个个将好奇的视线投向了那里。
陈望北的一只手指轻轻的敲击着桌面,似乎是在思考什么。
随后只见他微微皱了皱眉头,“问一下,咱这里还可以加注么?”
托盅男子自信的笑道:“当然可以,只要这盅没有打开,小兄弟想要加注多少都是可以的。”
肥羊不愧就是肥羊,送钱也送的这么着急。
一旁的中年男子也是一副果然被我猜对了的样子,必须得把这只羊给掏空了。
陈望北缓缓的将手伸进了自己的腰间,面容挣扎的再次掏出了一枚金锭,就像是在做最后的挣扎一样。
“哼哼,还怕你不上头?”托盅男子心里一阵冷笑。
理智的人他这一辈子见多了,可那又如何?
就如那前些年的探花郎,少年得志不说,一副皮囊也是惹得多少大家闺秀羞红了脸。
到最后,还不是落得个投江的结果。
所以说,不怕你赢钱,就怕你不赌。
不远处的上官终于有些忍不住了,上前了两步走到陈望北身旁,“小主,老爷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老爷?陈望北愣了愣,好你个上官竟然敢威胁本公子了,现在还想着告御状。
不过一想到自家那妮子要是知道自己拿着她的钱跑到赌坊里来潇洒,那后果可不说准。
“不会吧?”陈望北仍是不死心的小声说道。
上官没有回话,干脆一副你大可试试的表情,我就笑笑不说话。
这可把小陈同志惹毛了,知道你丫的高冷,但也别这么拽好不好。再怎么说,我陈望北曾几何时,可是在蓝星上叱咤风云,人虽不在江湖,可江湖处处都有哥的传说。
你上官年纪小不知道,我不怪你。但你如此明目张胆的威胁本宝宝,是不是不把我这个“主母”放在眼里!
托盅男子眼前一亮,“啧啧,意外收获啊。”
陈望北的眼睛眯了眯,虽然他并不怎么喜欢身后的上官,但这可不代表别人就能怎么着。
“喂,可以开盅了吧。”
托盅男子有些不悦的看了看陈望北,待会一定要让这小子乖乖求饶,兴许还会考虑放他一马。
随后神色自若的打开了盅盖,他很想看一看陈望北的失落的表情。
不过他失望了,我们的小陈同志脸上哪里写失望,完完全全都是得意俩字。
有些疑惑的托盅男子这才把视线重新投到了桌面上,“怎么会?”
又是大,三个骰子的数字加起来依旧是大。
不应该,自己明明用巧劲震动了骰子里的水银,摇出来的结果只能是小,绝不可能是大。
难道是那小子?
托盅男子这一次很认真的打量起了满是笑容的陈望北,但却看不出任何端倪。
他要是能看出来,那才有了鬼了。
要说比拼心理,他一个放在蓝星上也不过只是个荷官的人,怎么可能比得过世界级的杀手。
陈望北摊了摊手掌,将赢回来的银子点了点笑道:“好了好了,今天赢得也不少了,该回去喽。”
砸场子,赤裸裸的砸场子。
众人以为陈望北之前的那句话不过是个笑话,但眼下这轻轻松松就拿走赌坊几十万,可不就是在砸场子。
要知道,即便是托盅男子,他在赌坊里能够预支的银两也不过才二十万而已。
可别小看这二十万,如若只拿着这些钱,去长安城有名的烟花地,著名的销金窟都能包个年了。
“小兄弟,请留步。”托盅男子伸了伸手急忙说道。
陈望北瞥了他一眼道:“怎么?赢了钱还不让人走了。”
托盅男子脸色微微一沉,赌场最重要的是什么?是名气,是信誉。
“小兄弟哪里的话,我这不是看和你有缘,我俩对赌这几局也乐得个高兴嘛。”
陈望北点了点头,“嗯,是挺高兴的。”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托盅男子自知眼下不能用武力将陈望北留住,不然这赌场以后就难开下去。但要是让他就这么走了,一是自己脸上无光,几十万两的责任他还是能担得起的,毕竟这些年他替赌坊赚的银子没有千万两也有百万两了。二就是他还有别的想法。
理了理自己的思路,托盅男子微笑道:“小兄弟,这几十万两想必对于你也不过是小数字,赢起来也不刺激不是。不如这样,这次就你和我,咱们来一场大的赌局你看如何?”
陈望北撇了撇嘴,“有多大?”
托盅男子沉吟道:“一把一百万两,你看如何?”
全场惊呼,这么大的豪赌这些年可没有见过了。上一次见到这种场面,还是这间赌坊幕后真正的主人与那号称天下第一赌鬼的黄三才对赌。
“子贡?”一只站在布帘前的那人终于出声了。
托盅男子摇了摇头,示意对方先不要说话。
陈望北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你说说看,怎么个赌法?”
“既然赌注都加大了,那换个更刺激的方法那是理所当然的。这样吧,你我就来掷骰子,谁的点数最小,谁就获胜你看如何?”托盅男子缓缓的说道。
还以为准备了个多大的局呢,就这?
陈望北有些小小的失望,他很怀念当初的日子。
“行吧。”陈望北有气无力的应承了下来。
沉默的上官依旧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站在陈望北身旁。
算了,谁让咱本来来这的目的,就是不赌博呢。
不过就是过个瘾而已,还真当小爷我过来旅游的不成。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你们可都要闪开了。
小爷我,可要开始装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