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红蜻蜓孤儿院,简修女开始着手布置准备迎接属于这些孩子们的第一个领养日。她根据孩子们的性格,展现出他们最优秀的一面。
下午四五点,刘夏牵着苏陌言蹦蹦跳跳的回到自己的房间,推开门,苏陌言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不只是墙壁上留下了自己的随手涂鸦,还用颜料上了色。
“喜欢吗?”简修女刚从楼上下来,她走到苏陌言身边,看他对着墙壁发呆,笑着问了出来。“喜欢,特别喜欢。”苏陌言欢呼着跑进去,小手勾勒着这炫丽的色彩。
简修女轻笑着摇摇头说:“画还没干,不要去摸,看看你的小手脏的。”苏陌言眼珠转了转,伸手就往简修女的身上蹭,然后笑着跑开。
“真是调皮,快去洗手,吃饭了。”简修女说完,走到隔壁房间去叫刘夏。两人端着碗出来,孩子们围坐在一起,像往常一样一起唱饭前歌。
第二天上午,红蜻蜓孤儿院外,很多人慕名前来参加第一次的领养日,院长和简修女带领他们来到服务区,在这里先分享他们成长的故事。
几分钟的故事听完,简修女带着他们走进孩子们的生活区,她指着贴在墙上的奖状一一叙述他们的荣誉,窗台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玩偶,这是孩子们用剩余的布料一针一线亲手缝制。
除了这些,还有一幅幅生动的图画,他们用自己的想像力去感受缺少的亲情,述说着他们渴望得到父母的爱,也想拥有一个真正的家。
讲完这些,剩下的时间就是寻找属于他们的孩子,融入他们的生活。从这里进去,前面就是他们的起居室,三层楼高的瓦房,苏陌言端坐在桌前正画着一幅水彩画。
女子走进去,很快就被墙上五颜六色的涂鸦吸引。“小朋友,这些都是你画的吗?太好看了,能帮阿姨画一幅吗?”闻言,苏陌言放下笔,抬起头看着她。
“咦,小朋友是你,告诉阿姨你叫什么名字?”“阿姨,我叫苏陌言。”“苏陌言?那些画全是你画的吗?”“阿姨,是的。”女子走到他身边坐下,摸摸他的头,问他:“言言在画什么,能告诉阿姨吗?”
苏陌言把画推到她面前,她拿起来,看到的是晴朗的天空下一家三口在户外野餐,另一个小男孩躲在树后看着,在那一家三口的边上,小男孩想像着他也和他们一样,拥有一个家。
“阿姨和你去户外野餐好不好?”苏陌言双眼放光的看着她,急切的问:“阿姨,是真的吗?”“嗯,我去和简修女说一声。”她拉着苏陌言,和简修女打了声招呼,坐上车去野餐。
坐了将近一个半小时的车程,两人来到镇上的公园。“阿姨,公园是什么样的?”女子蹲下,指着里面对他说:“公园是一个神奇的地方,我们进去。”
牵着他的手,两人走进这座小镇中唯一的公园。走在石子铺彻的小路上,苏陌言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第一次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孤独。
她似乎感受到苏陌言心情的变化,抚摸着他柔软的发,安慰:“言言不要难过,如果你愿意,可以把我当成你的妈妈。”苏陌言眨着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亲密的挽着她的胳膊。
男人跟在他们身后,那个在他记忆中总是像冰山般难以亲近的大歌星,居然对一个孤儿那么上心,说出来谁会相信?
“走,去玩滑滑梯。”她看见苏陌言目光那么投入的盯着别的小朋友一次次的上去下来,便拉着他的手走到滑梯旁,叫他自己去玩,并告诉他自己就在附近。
他学着其他小朋友登上滑梯,钻过长长的滚筒,顺着滑道滑下,一次又一次的,玩得好开心。
“你真的打算收养这孩子吗?”男人坐在她对面,和她共同蹬着脚踏板。“是的。”女子转头看向玩得正起劲的苏陌言,“我想给他一个家,你不是一直都支持我的吗?”
“我并不是反对,只是他和别的孩子不同,需要你付出更多的爱,但你一心忙于事业,只怕会忽略了他,这样做对他的伤害会更大。”
“这不用你操心,我会为他努力成为一个好母亲。”玩了很久之后,苏陌言走到女子身旁,自然的坐在她腿上,指着那边的秋千对她说:“阿姨,我们去玩儿秋千,好不好?”
“好啊。”女子抱起他走向秋千,两人一起坐上去。“言言,起飞了哦!”她抱着他向后立起,然后双脚腾空,秋千高高的荡了起来。“阿姨,再高一点。”
“好。”男子走过来,见他们玩的这么开心,或许她真如她所说的那样,会努力的做一个好妈妈。
“阿姨,我饿了。”三人找了处草坪,铺好床单,男人放好美食,和着不知从哪儿传来的歌声一起野餐。
收拾完后,他们一起逛着公园,直到天快黑了,他们才开车返回。“言言玩得开心吗?以后还想不想再出来玩儿?”女子搂着苏陌言,柔声问他。
“我好开心。”苏陌言看着窗外的风景,想着不久就要和阿姨分开,心里竟有一些舍不得。“阿姨,我不想那么快回孤儿院。”听他说完,女子突然问:“言言,你喜不喜欢阿姨?想不想和阿姨永远在一起?”
“我喜欢阿姨,我想和阿姨天天在一起。”听到他的回答,女子继续问:“如果阿姨做你妈妈,你愿意吗?”“妈妈?”苏陌言好似突然想起自己的妈妈,想起她说过要接自己回家,
大声说:“不,你不是我妈妈,我要等妈妈,她答应我要接我回家。”女子不再说话,静静的陪他回到红蜻蜓孤儿院。
下了车,苏陌言一个人回到房间,他反锁上门,趴在床上大哭。女子无奈的站在他门口,不知道怎样才能让他接受自己。简修女拿着一封信走过来,把信放在她手中。
女子展开,她先看了信的反面,知道了他的母亲因为某种原因不得不抛弃他,更怕他受到伤害,所以不敢把真像告诉他,才有了她会接言言回家的谎言。
“事实上他的妈妈不会再来接他,只是她和我一样都不敢让言言知道,想他带着这个希望好好成长。如果你真的想收养言言,有件事你必须知道,那就是当初言言被抛弃的原因。
言言之所以会被抛弃,是因为他患有先天性心脏病,所以请你慎重的考虑清楚,是不是仍愿意收养他?”
“我愿意,我会为他努力成为一个优秀的母亲。”简修女将另一封信交给她,对她说:“这是言言的出生日期,我希望言言在你身边会幸福快乐的成长。还有,请你不要告诉言言他妈妈不会来接他的事实。”
“言言?”苏陌言打开门,红着眼眶走到楼梯口,稚嫩的嗓音带着不容小觑的倔犟,大声说:“才不是,妈妈不会骗我,她说过要带我回家就一定会带我回家。我哪里都不去,我要在这里等妈妈。”
女子蹲在苏陌言面前,摸摸他的小脸,笑着对他说:“阿姨知道你有妈妈,阿姨也知道你妈妈答应你要接你回家,所以阿姨仍是阿姨,但你还是可以和阿姨一起回家。只要阿姨把地址告诉简修女,只要你妈妈来孤儿院找你,她就会知道你在哪儿,然后接你回家。
所以阿姨陪你一起等妈妈,好吗?”苏陌言点点头,任由她牵着,边走边不断的回头去看简修女,不舍的看着六年来住过的地方,看着隔壁紧锁的大门。
刘夏终是打开门,他冲出去,和苏陌言紧紧抱在一起。“言言,记得想我。”“嗯,刘夏,我会想你,我们永远都是好朋友。”
女子打开车门,“言言上车,我们要出发了。”“言言,等我一下。”刘夏说完就往回跑,再回来时,他手上多了一把玩具枪,他把枪递给苏陌言,“言言,这个送你。”他接过,“谢谢你,帮我照顾好变形金刚。”
车开了,简修女和刘夏站在一起不断的向他们挥手道别。苏陌言坐在车上,他回头看着他们的身影不断退后,越来越小,直到再也看不见,他才相信他离开了红蜻蜓孤儿院。
车越开越远,直到上了高速,出了这个小镇,三人来到火车站。等到火车进站,都已是晚上九点。躺在床铺上,苏陌言听着火车的鸣笛声,渐渐进入梦乡。
他梦见了妈妈,她还是和临走前一样,目光温柔的立在他床前。“言言对不起,是妈妈骗了你,妈妈不能接你回家,最后原谅妈妈一次好吗?”
“不要走,妈妈,妈妈!”苏陌言的手在空中不停挥舞,口中一直唤着妈妈。她听见哭声从中铺上下来,坐在床边紧握他的手,将他连人带被的抱进怀里轻哄:“言言乖,妈妈在你身边,别怕。”
她唱着摇篮曲,哄苏陌言入睡。待他睡着,她抱着被子铺上,在他身旁入睡。在一个雨夜,她透过窗户看见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子,她躺在苏陌言身边,一直看他的脸。
直到她站在窗边,女子笑着向她招手,示意她进来。她推门进去,此刻躺在床上的换成了她,女子的嘴一张一和,她仿佛听懂了般对她点头。
“言言,以后她就是你的新妈妈,她会代替我陪你慢慢长大。”